第八十七章  开万世教化之功


    “孔丘之后，拜见亚圣！”


    他亲自取来笔墨，在那本《拼音识字》的扉页上，写下了一段序言。


    最后一句是：


    “秦公之法，开万世教化之功，亚圣之举也！”


    消息传回长安，天下震动。


    所有对教育改革的非议，戛然而止。


    连圣人后裔都认可了，称其为“亚圣之举”，谁还敢多说一个不字？


    秦源知道。


    大唐文明的基石，从今天起，才算是真正的，夯实了。


    那些今天在蒙学里，学习“bpmf”的孩子。


    十年后，将是帝国最坚固的栋梁。


    蜀中的天，总是湿漉漉的。


    一条崎岖的古道，在云雾缭绕的山间，蜿蜒盘旋。


    这是茶马古道。


    大唐的茶叶、蜀锦、蔗糖，从这里，源源不断的运往高原，换取吐蕃的马匹和皮货。


    商贾李四，正赶着他的马队，艰难的行走在这条路上。


    他这趟，带了上百匹驮着顶级普洱茶砖的骡马，只要能平安抵达逻些城，就能换回三倍的利润。


    可今天，路上的气氛，不对劲。


    在前方一个狭窄的要隘，一队穿着皮甲，手持长刀的吐蕃士兵，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百户。


    “站住！”


    他用生硬的汉话喊道。


    “从此地经过，一人一匹马，都要缴税！一船货物，抽三成！”


    李四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三成！


    这哪里是抽税，这分明是抢劫！


    “军爷，这……这不合规矩啊！以前，最多也就抽半成……”


    “规矩？”


    那百户冷笑一声。


    “现在，我们赞普的话，就是规矩！”


    “不交，就留下命来！”


    看着那些吐蕃士兵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李四，怂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运来的茶叶，被硬生生抢走了三成。


    这样的事情，几乎在茶马古道的每一个关口，都在上演。


    吐蕃，这个在高原上崛起的强大帝国，在他们那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松赞干布的带领下，终于将贪婪的爪牙，伸向了大唐的财富。


    消息传回长安，朝野震动。


    兵部尚书，当朝请战。


    “陛下！小小吐蕃，蕞尔小国，竟敢如此猖狂！臣请发兵五万，踏平逻些，生擒松赞干布！”


    “臣附议！我大唐天威，岂容挑衅！”


    一时间，主战之声，响彻朝堂。


    李治，也有些意动。


    大唐，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像样的仗了。


    他看向了秦源。


    这位太傅，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陛下，臣，不建议大规模出兵。”


    “为何？”


    李治很不解。


    “太傅是怕了那吐蕃？”


    “臣，不是怕吐蕃人。”


    秦源缓缓开口。


    “臣，是怕那座高原。”


    他将一份从格物总院传来的报告，递了上去。


    “臣派人去过。那地方，天高地薄，空气稀少。


    我大唐的平原之兵，一旦上了高原，不用吐蕃人打，自己就会头痛欲裂，气喘如牛，浑身无力。


    不出三日，战斗力便十不存一。


    此症，臣称之为‘高原之疾’。”


    “在没有解决此症之前，派再多的军队过去，也不过是给吐蕃人送人头罢了。”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空气稀少，还能让人得病？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依太傅之见，该当如何？任由他们猖狂不成？”


    “打，自然是要打的。”


    秦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但，要用新的法子打。”


    他当庭奏请，不从长安发兵，而是从两个地方，抽调人手。


    一，从驻扎在西域，已经初步适应了高海拔作战的“安西远洋军团”中，抽调五百精锐老兵。


    二，从蜀中之地，招募五百名最熟悉山地环境的猎户。


    合兵一处，组建一支千人的小部队。


    秦源，将其命名为。


    “大唐，特种山地旅。”


    这支部队，不归兵部管辖，由秦源直接负责。


    李治，想都没想，就准了。


    他已经习惯了，秦源总能用最小的代价，创造最大的奇迹。


    三个月后。


    蜀中边境，一处秘密的军营。


    千名山地旅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每一个，都领到了一套全新的，足以让大唐任何一支精锐部队都眼红的装备。


    轻便坚固的雪纹钢短刀，叠层防寒的特制军服。


    以及，秦源为他们准备的，“高原三宝”。


    第一宝，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特殊皮囊。


    据说是太傅发明的“便携式氧气囊”。


    一个老兵，好奇的拧开阀门，吸了一小口。


    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新之气，瞬间涌入肺中。


    他感觉自己那因为驻扎在高海拔营地而有些发闷的胸口，瞬间就通畅了。


    “神了！”


    第二宝，是一块黑乎乎，硬邦邦的口粮。


    据说，是加入了糖和油脂的“高热量压缩口粮”。


    一名猎户出身的士兵，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一股巨大的热量，混合着香甜，瞬间在腹中散开。


    只吃了那么一小块，他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比吃一整只烤鸡还顶用。


    第三宝，就更奇怪了。


    是一副用浅色琉璃打磨而成的“墨镜”。


    戴上之后，看什么东西，都暗了一些。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


    秦源只是告诉他们，到了雪山上，谁不戴，谁就会变成瞎子。


    就在这支神秘的部队，进行着最后磨合的时候。


    吐蕃，动手了。


    吐蕃大将，论钦陵，松赞干布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亲率五万大军，兵出高原，将大唐西南重镇，松州，围得水泄不通。


    战报传回长安，李治急了。


    他立刻下旨，命秦源的山地旅，火速驰援。


    可秦源的命令，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全军，原地待命。”


    他只等一样东西。


    等一场，大雪。


    七日后。


    风雪大作。


    鹅毛般的大雪，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白色。


    松州城外，论钦陵的五万大军，也因为大雪，暂停了攻城。


    论钦陵，正坐在他那温暖的，铺着厚厚毛毯的帅帐之中，喝着马奶酒，和手下将领们，讨论着明日如何破城。


    他很自信。


    大唐的援军，就算来了，也根本无法在这种天气下行军。


    而他的背后，是连绵的，高耸入云的摩天雪山。


    那地方，别说是人，就是雄鹰，也飞不过去。


    他，万无一失。


    可他不知道。


    就在那被他认为是死亡禁区的雪山之中。


    一千个幽灵，正在无声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