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墨渊点名。


    “岐王你先说。”


    岐王愣了一下，“回父王，流民再多还能有我大夏军队多？他们要敢闹事杀几个带头的，剩下的就老实了。”


    萧墨渊脸色暗了一下，又转向老二，这是他最看中的儿子，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煌儿，你说说。”


    萧煌站了出来，“回父皇，儿臣以为流民应当以安抚为主，朝廷应该拿出足够的粮食出来保证灾民平稳过冬。”


    “煌儿有所不知，国库空虚，储备粮食也已经见底，哪来的粮食赈济灾民？”


    两个儿子说得都行不通。


    萧墨渊问老四，“炫儿，你虽然未成年，尚未参与国事，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儿臣以为既然无粮又无钱，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挨一天算一天，只要挨到明年开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萧墨渊摇摇头，最后转向他最不喜欢的儿子萧焰。


    “秦王，你说说吧。”


    “回父王，儿臣最近正在筹措银两准备去江南粮商手里买粮，以解燃眉之急。”


    “你打算去哪筹措银两？”


    “儿臣还没想好。”萧焰说道。


    “没想好，你说什么？”岐王讥讽道。


    “怕是等大哥想好了，流民不是饿死了就是发生暴乱了。”萧煌也跟着附和。


    “至少大皇兄在想办法啊，你们两个就只会动嘴，出馊主意。”老四萧炫说道。


    问了一圈，萧墨渊什么也没问出来，挥手把他们打发了。


    “凤芷，你都看见了，朕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要是你姨母能给朕生个一儿半女，或许会跟你姨母一样聪明。”


    洛凤芷磨墨的手一顿，“姨母没那个福气。”


    “朕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萧墨渊握住了洛凤芷的手。


    洛凤芷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皇上，今天是初一，您中午应该去凤藻宫跟皇后一起用午膳。”


    闻言，萧墨渊有些不悦，这么久了，他早就厌烦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去皇后那里报到。


    不过没办法，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必须去。


    于是他站起身，让洛凤芷陪着他一同去。


    到了凤藻宫，没想到萧奕寒也在。


    皇后好像在跟萧奕寒说关于他和沈氏的事，沈氏在一旁眼眶泛红。


    看见萧墨渊来了，众人起身相迎。


    皇后接着让人摆膳。


    四人坐在八仙桌旁，洛凤芷站在萧墨渊身旁，为他布菜。


    “这个虾，睿亲王爱吃，你夹给他吧。”萧墨渊吩咐道。


    “睿亲王对虾过敏吧？”洛凤芷随口说道。


    然而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睿亲王对虾过敏？你不提醒，朕都忘了，他小时候确实吃虾过敏。”萧墨渊疑惑地看向洛凤芷。


    “是本王告诉她的。”萧奕寒说道。


    十年前确实是萧奕寒告诉蓝霁月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王爷把这种私密事宁可告诉一个外人，也不肯告诉妾身，可见王爷跟洛姑娘关系不一般啊。”沈氏不悦地说道。


    皇后微微一笑，“洛姑娘长得像极了蓝贵妃，王爷对她另眼相看也是应该的。”


    “皇后这话，朕就不懂了，说得好像蓝贵妃跟睿亲王有私情一样。”萧墨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臣妾记得当年蓝贵妃是睿亲王送进宫的吧？”皇后装作记不起来了，问萧奕寒。


    “是又如何？皇嫂到底想说什么？”萧奕寒冷下脸。


    “皇后娘娘就是随便问问，王爷跟蓝贵妃既没有私情，心虚什么？”沈氏最受不了萧奕寒公然维护洛凤芷。


    “本王为何心虚？”萧奕寒站起身，对萧墨渊说道，“皇兄，你上次说要把洛凤芷送给臣弟，这话还算数吗？”


    萧墨渊被问懵了，他上次就是随口一说。


    “朕记得你当时拒绝朕了。”


    “臣弟现在反悔了，想纳她为妃，还请皇兄成全。”萧奕寒单膝跪地，表情认真地说道。


    萧墨渊脸色突然沉下去。


    “这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纳妃了？你的王妃不是坐在那里吗？”萧墨渊一指沈氏。


    “臣弟从未承认过她，臣弟想娶之人是洛凤芷。”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萧墨渊呵斥道。


    “启禀皇上，臣女不愿嫁睿亲王为妃。”洛凤芷突然跪下说道。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本以为睿亲王主动求娶，洛凤芷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没想到她会不愿意。


    而萧墨渊脸色却缓和了不少。“你为什么不愿意？”


    “臣女愿终身伺候陛下，不想嫁人。”洛凤芷表情诚恳，不像说谎。


    萧墨渊闻言，笑了。


    “你听清楚了，她不愿意嫁你，你还是好好跟沈氏过日子吧。”萧墨渊拉起地上的萧奕寒。


    “为什么？”萧奕寒瞪着洛凤芷，表情很是受伤。


    “因为凤芷自知配不上王爷，还请王爷不要在凤芷身上浪费时间了。”


    萧奕寒不明白，洛凤芷明明是喜欢他的，为什么要拒绝他？


    “你给我出来！”萧奕寒强行把洛凤芷从寝殿拽了出来。


    “你跟本王说句实话，为什么拒绝本王？你知不知道本王下了多大决心，才跟皇兄开口的？”萧奕寒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不是不想答应，是不能答应。”洛凤芷眼眶泛红地说道。


    “为什么？告诉本王，是皇兄他威胁你了吗？”萧奕寒握紧洛凤芷的肩膀，他急需一个答案。


    “在皇上眼里，王爷看中的无非就是我这张酷似蓝贵妃的脸，如果我答应了，就坐实了王爷跟蓝贵妃之间的私情，皇上喜欢猜忌，他一定不再信任王爷，我担心他会对王爷下手，我不想王爷有事。”洛凤芷说得言真意切，句句都在为萧奕寒着想，听着让人感动。


    “傻瓜。”萧奕寒一把将洛凤芷搂在怀里，“本王如果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也不配做你的男人。”


    洛凤芷这时看见了站在凤藻宫门口的皇甫晴。


    她最近总来找皇后，洛凤芷觉得这个女人看似豁达明理，深明大义，但其实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然也成不了西凉的实际当家人。


    那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把她心爱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皇甫晴的眼睛死死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眼神能杀人，洛凤芷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洛凤芷轻轻推开萧奕寒，安慰道：“王爷知道我跟皇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爱上他。”


    “本王担心不是这个，本王担心你被他……”


    洛凤芷狡黠地一笑，她突然趴在萧奕寒的耳边说道：“王爷那天在门外听到的不是我，是永寿宫的一个宫女。”


    萧奕寒激动地再次抱紧洛凤芷，“你没有骗本王？”


    “王爷不信拉倒。”洛凤芷故作生气要推开他。


    这娇嗔的模样谁受得了，萧奕寒当即就妥协了，“本王信你，但你什么时候能回到本王身边？”


    “等万国朝会以后吧，我会让我父王宣布我为新任圣女，到时我就可以跟父王离开皇宫，回到苗疆去。”


    “你要离开？”萧奕寒更紧张了。


    “到时王爷可以再把我娶回来啊。”


    萧奕寒闻言，喜上眉梢。


    “好，本王这次一定信守承诺。”


    洛凤芷杏眼含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萧奕寒了，一个坑，她不能入两次。


    “洛姑娘左拥右抱的感觉很不错啊？”皇甫晴走过来，讥讽道。


    “凤芷参见长公主。”洛凤芷福身行礼。


    “凤芷姑娘真是好手段，听说我弟弟一路上茶不思饭不想，两天瘦了十斤，这都是拜洛姑娘所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