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殿之内那数十名陷入顿悟，气息节节攀升的魔修。


    看着王座之上，那双眼异彩涟涟，连呼吸都微微急促的绝代魔主。


    白非凡那张冰冷淡漠的脸上，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这个身份，既然这么有搞头！


    那要玩。


    就玩把大的！


    这点开胃小菜，还远远不够。


    他索性不再压制！


    轰——！！！！！！


    那头瀑布般的及腰黑发，无风狂舞！


    那身宽大的玄黑衣袍，猎猎作响！


    一股比之前浩瀚了十倍，百倍的恐怖气息，自他体内，轰然觉醒！


    他在心中，一字一顿，默念出了那个足以让诸天万界都为之颤抖的无上法门之名！


    《太初衍神录》！


    全力！


    运转！


    这门由间接开辟太上大罗天的无上道祖，亲手所创的根本总纲！


    在下界蓝星那等灵气枯竭，法则残缺之地，尚且能展现出逆天神威！


    如今，在这法则完善，灵气充沛，甚至还与大道本源更为亲近的魔界！


    它终于爆发出了其真正的，冰山一角狰狞！


    嗡嗡嗡嗡嗡——！！！！！！


    白非凡掌心那颗伪装成暗金色的鸿蒙玄黄金丹，爆发出的光芒，瞬间璀璨亿万倍！


    它与幽罗殿尽头，那尊顶天立地的始祖魔像，产生的共鸣，不再是涓涓细流！


    而是……


    天河倒灌！


    始祖魔像上，一股古老、苍茫、超越时光的恐怖意志，以魔像为媒介，以白非凡为核心，轰然扩散！


    下一秒！


    异变！


    陡生！


    整个永夜神宫，这片悬浮于超大型黑洞“深渊之瞳”视界之上的独立时空，都开始了剧烈地震颤！


    “怎么回事？！”


    “是敌袭吗？！不！是空间在震荡！”


    无数正在闭关的炼虚老怪，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得破关而出！


    他们骇然地抬起头！


    然后，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足以载入宗门史册的……


    神迹！


    只见！


    那终年吞噬一切光芒，代表着绝对死寂与终结的“深渊之瞳”黑洞！


    它的视界边缘，竟绽放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漆黑如墨的……


    大道光晕！


    紧接着！


    一阵阵玄之又玄，仿佛来自大道之源，能让人灵魂都为之沉醉的宏大魔音，响彻这方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


    “吾不知其名，强名之曰‘魔’！其为万物之终，众生之寂……”


    大道魔音！


    如天花乱坠！


    一朵！


    十朵！


    百朵！


    千万朵！


    亿万朵！


    无数由最纯粹的黑暗法则与大道符文，所凝聚而成的黑色道莲，自虚空中缓缓涌出！


    它们飘飘扬扬，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覆盖永夜神宫的每一座山峰，每一座宫殿，每一寸土地！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玄之又玄，神圣而又诡异的……


    大道异象之中！


    幽罗殿内。


    那股大道气息，更是浓郁到了极致！


    “这……这是……”


    王座之上，夜凝霜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俏脸，瞬间色变！


    她猛地站起身，刚想说些什么！


    一股无可抗拒，浩瀚磅礴的大道洪流，便瞬间淹没她的意志！


    她的意识，被强行拉入了一片无始无终，充满了大道本源奥秘的……


    混沌识海！


    大道魔音还在继续，愈加神秘高淼！


    “反者，魔之道也；弱者，魔之用也……”


    “道生万物以养人，魔吞众生以奉己……”


    “故，万物归于一，是为终焉，是为大寂灭！”


    轰！！！


    不仅仅是夜凝霜！


    太上长老玄幽老祖！


    其余四位气息同样深不可测，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怪物！


    以及在场所有，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化神长老！


    无一例外！


    他们的身体，齐齐一僵！


    然后如同提线木偶般，竟不受控制地，齐刷刷地盘膝坐下！


    当场！


    集体！


    入定！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那响彻天地的宏大魔音，缓缓平息。


    当那漫天飞舞的黑色道莲，渐渐消散。


    当白非凡缓缓收敛气息，将那颗鸿蒙玄黄金丹，重新收入体内时。


    幽罗殿内，第一个悠悠转醒的，是永夜魔主，夜凝霜。


    她缓缓睁开那双，仿佛能吞噬人灵魂的媚眼。


    眼眸深处没有了往日的妩媚与慵懒。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与……狂喜！


    她下意识地内视己身。


    她那丰腴饱满的娇躯，猛地一颤！


    那道……


    那道困住了她足足近万年，让她始终无法窥探到更高境界，坚不可摧的……


    真仙瓶颈！


    竟然……


    竟然，有了一丝……


    松动！


    虽然只是一丝！


    但对于她这等已经走到了此界巅峰，前路已断的强者而言！


    这一丝松动，不亚于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


    紧接着！


    玄幽老祖，以及其余四位太上长老，也相继从深度顿悟中苏醒过来！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那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骇然”的情绪！


    “始祖在上，我的瓶颈……”


    “松了！我的也，松了！”


    “三十万年！老夫被困在真仙五层，整整三十万年了啊！”


    “始祖在上！这……这不是梦！”


    五位活了无尽岁月，早已心如止水，见惯了沧海桑田的老怪物！


    此刻，竟如同五个得到了，憧憬了整个童年玩具的孩子！


    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


    下一秒！


    他们五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大殿中央，那道依旧负手而立的修长身影！


    他们的眼神，变了。


    从最初的敬畏，到信服，再到狂热……


    此刻！


    他们看着白非凡，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竟齐齐地涌出了……


    滚烫的泪水！


    “扑通！”


    玄幽老祖，这位在宗门内地位不下于于宫主，连夜凝霜都要恭敬行礼的太上长老。


    竟毫不犹豫地，双膝一软，对着白非凡，再度重重地跪了下去！


    紧接着！


    其余四位太上长老，也毫不迟疑，齐齐地又跪了！


    老泪纵横！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玄幽老祖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激动与哽咽，回荡在死寂大殿之中！


    他的思绪，瞬间穿透三十万年的漫长时光，回到了那个立于无尽深渊边缘的黄昏。


    那时的他，还远没有如今的深不可测，只是一个满怀敬畏与不安，跟在始祖身后的年轻人。


    始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伟岸、孤高，仿佛要将那吞噬一切的无尽黑暗都踩在脚下。


    “求道求魔，殊途同归。”


    始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太初做得……”


    “我，照样能做得！”


    "……倘若合道失败，"


    "万古之后，我，还会回来！”


    始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份嘱托，沉重得让他几乎窒息。


    “玄幽……”


    “届时,维护宗门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了。记住……”


    始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决绝。


    “倘若事不可为。”


    “绝了，也就绝了吧......”


    这番话，是他等待了三十万年的预言。


    是他背负了三十万年的枷锁。


    更是他于无尽黑暗中坚守的唯一曙光！


    而今天，预言中的一切，都应验了！


    ……


    回来了魔道始祖，


    我最骄傲的信仰。


    历历在目的辉煌。


    眼泪莫名在流淌。


    一直记得的教诲，


    还有你给的安慰……


    ……


    “始祖预言……”


    “那个将带领我永夜神宫，重归昔日辉煌，打破这三十万年囚笼的……天命之子！”


    “他，真的，回来了！！！”


    ……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刚刚从顿悟中醒来的其他长老和弟子，全都看傻了！


    震惊！


    五位太上长老，集体再下跪？！


    这……这已经不是神迹了！


    这是要捅破天啊！


    白非凡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般的五个老怪物，依旧面无表情。


    但他心中，却已然捕捉到了些许端倪。


    三十万年？


    昔日辉煌？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玄幽老祖缓缓抬起头，那双流着热泪的老眼，扫过全场所有依旧处于震撼中的门人。


    他颤抖着，用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嘶哑声音，向众人道出了一个……


    一个隐藏了足足三十万年！


    关于永夜神宫！


    关于那位开创了此界的始祖！


    也关于那早已逝去的，辉煌过往的……


    惊天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