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会议室外，两名神情肃穆的黑衣保镖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早已瘫软如泥的张德海，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


    自始至终，张德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已经让他彻底失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会议室里那群平日里呼风唤雨的董事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交换一下彼此惊骇的眼神。


    太狠了！


    太快了！


    从发难，到被一击毙命，前后，不过三分钟！


    一个在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经营了数十年的元老级人物，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抹去了？


    他们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依旧云淡风轻喝着茶的少年，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和不屑，被彻底碾得粉碎！


    这哪里是什么毛头小子！


    这分明是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江程放下茶杯，环视全场，淡淡地开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我希望，下一次开会的时候，大家能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上。”


    “是，是！太上家主说的是！”


    “我等一定尽心竭力，为公司效劳！”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躬身应是，态度之恭敬，前所未有。


    江程在江震和福安的陪同下，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关上，会议室里的一众大佬，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个个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


    回到龙首阁。


    江程没有休息，而是直接走进了那间只属于创始人的、堪比一个小型情报中心的书房。


    “福安。”


    “老奴在。”福安恭敬地侍立一旁。


    “把集团所有副总裁及以上级别、各大区负责人、以及核心项目主管的人事档案和近五年的财务流水，全部调出来，送到这里。”


    福安闻言，心中一凛。


    他知道，老太爷，要开始……真正地动刀了！


    “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去办。


    江氏集团的情报系统，效率高得可怕。


    不到半个小时，数百份加密的电子档案，就全部传输到了江程面前那块巨大的、可触控的智能屏幕上。


    江程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地滑动着。


    他的眼睛，像一台最高精度的扫描仪，以飞快的速度，浏览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资料。


    江震和福安，则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在集团内部跺一跺脚就能引起一方震动的大人物，在老太爷的眼中，仿佛都成了一行行……等待被审判的数据。


    整个书房，只剩下江程指尖划过屏幕的、轻微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后。


    江程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红色触控笔，在巨大的屏幕上，不急不缓地，开始画圈。


    第一个圈，落在了集团常务副总裁，李卫东的名字上。


    福安的心，猛地一跳！


    李卫东，三朝元老，执掌集团人事大权，门生故旧遍布集团上下，是集团内部“元老派”的领袖人物！动他，等于动了半个集团的根基！


    第二个圈，落在了华南大区总裁，赵庆华的名字上。


    福安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赵庆华，集团的“封疆大吏”，华南大区在他的经营下，几乎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第三个圈……


    第四个圈……


    ……


    江程每画一个圈，福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当江程画完最后一个，第十五个圈时，福安看着屏幕上那十五个鲜红的、如同用鲜血画出的圆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十五个人……


    几乎囊括了集团内部所有派系的核心人物！


    他们每一个人，都牵扯着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络！


    把他们全都动了，那……那整个江氏集团，岂不是要当场分崩离析？！


    “老……老太爷……”福安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发颤，“这……这十五个人，都是集团的顶梁柱，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同时动他们，我怕……我怕集团会引起巨大的动荡啊！”


    江震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份名单，太过恐怖！就算是他在位的时候，也只敢想一想，绝不敢真的动手。


    然而，江程却只是转过椅子，看着他们，淡淡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


    “顶梁柱？”


    “不。”


    他摇了摇头，声音冰冷如铁：


    “他们是蛀虫。”


    “一栋大厦，如果根基已经被蛀空了，你不把这些蛀虫一脚踩死，难道还指望它自己变得坚固吗？”


    “它只会，倒得更快。”


    他顿了顿，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丢给了福安。


    “通知监察部和法务部。”


    “带上这份‘体检报告’。”


    “去‘请’这十五位‘顶梁柱’，回来喝喝茶，聊聊天。”


    福安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份文件。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哪里是什么“体检报告”！


    那分明是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长达上百页的……罪证清单！


    李卫东，利用职权，安插亲信，收受贿赂三点七亿！


    赵庆华，私设小金库，转移公司资产，金额高达二十亿！


    ……


    十五个人，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一连串触目惊心的罪名和天文数字般的金额！


    每一笔账，都清晰无比！时间、地点、方式、赃款流向……甚至连他们海外情妇的银行账户，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福安彻底骇然了！


    这些绝密的、隐藏了十几年的罪证，老太爷……是怎么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全部掌握的？！


    他不知道，江程根本不需要查。


    因为，这个帝国，就是他亲手建立的。


    当年，他为了制衡，也为了掌控，在集团每一个关键的位置上，都留下了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后门”。


    这些蛀虫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手段，在他这位“系统管理员”面前，不过是一串串……可以被随时调取和删除的代码而已。


    “去吧。”江程摆了摆手，“我不想在午饭的时候，还在公司里，看到这些垃圾。”


    “是！老奴……遵命！”


    福安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拿着那份足以掀翻整个江氏集团的“体检报告”，重重地一躬身，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


    当天中午十二点。


    一场史无前例的“红色风暴”，席卷了整个江氏集团总部，以及全国各大区。


    集团常务副总裁李卫东，正在自己那间豪华的办公室里，和几个心腹，密谋着如何应对那位新来的“太上皇”。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福安，带着监察部和十几名身穿制服的经侦人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李卫东，你被捕了。”


    同一时间。


    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南大区总部。


    总裁赵庆华，正搂着新来的性感女秘书，在办公室里调情。


    大门被踹开，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进来。


    “赵庆华，跟我们走一趟！”


    ……


    类似的场景，在江氏集团十五个不同的地方，同时上演。


    半天之内，十五名位高权重、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集团巨头，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在无数下属惊骇的目光中，被同时带走！


    消息传出，整个江氏集团，彻底陷入了巨大的震动和恐慌之中！


    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哪位神仙，有如此通天的手段，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将这些盘根错节的“土皇帝”，连根拔起？！


    下午三点。


    江程，亲自召开了全集团副总裁级别以上的紧急视频会议。


    数千名集团高层，惴惴不安地坐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那张年轻到过分的、神情淡漠的脸。


    他们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太上家主”，将要对他们进行怎样的审判。


    然而，江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对着屏幕，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屏幕画面一转。


    出现的，不是PPT，也不是文件。


    而是一段……审讯室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常务副总裁李卫东，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画面再一转。


    是那位不可一世的“南天王”赵庆华，他正抱着审讯人员的大腿，苦苦哀求：


    “钱……我贪的钱，我全都退回来！我还有海外的账户……我全都给你们……只求你们，别让我坐牢……”


    ……


    一个接一个。


    十五名集团巨头，在视频里，展现出了他们最狼狈、最卑微、最丑陋的一面。


    江呈就只将这段充满了哭嚎、忏悔和求饶的视频，在会议上，公放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钟，对于屏幕前的数千名高层来说，却像三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们看着视频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听着那些熟悉的哭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大脑！


    杀鸡儆猴！


    不！


    这他妈是，当着所有猴子的面，杀了十五只最强壮的猴王！


    视频结束，屏幕重新切回江程那张淡漠的脸。


    他对着镜头，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散会。”


    说完，他直接关闭了视频。


    屏幕，黑了下去。


    但留给那数千名高层的，却是无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整个江氏帝国，从这一刻起，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