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胳膊,胳膊从她脖子和枕头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像是一只灵活的藤蔓,把人抱在了怀里。


    声音也小小的说道:“我抱着你睡。”


    姜喜珠刚被他抱进怀里,鼻尖就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捂着鼻子往后挪了挪。


    “你掉厕所里了?怎么这么臭?”


    陈青山啊了一声,闻了闻自己身上,没味儿啊。


    猛然想到了什么。


    “可能是那个钱,我当时藏钱的时候,正好碰见刘叔,我就把钱藏在粪桶里了,不过那粪桶刘叔洗的可干净了,最多是沾了味儿,没沾别的,我这就去把油纸揭了。”


    他依依不舍的起身。


    还想再抱会儿呢。


    “陈青山,你...你以后也稍微讲究点儿,不然以后要遭人家嫌弃的。”


    以后是要做陈清河的。


    总是这么不讲究,人家门当户对的小姑娘,稍微条件好一点会嫌弃的。


    姜喜珠吐槽完,就感觉到脸颊上被轻轻的亲了一下。


    “你不嫌弃我就成。”


    陈青山亲完才下床,拿起桌子上被武装腰带捆着的,六包油纸包。


    原本外面抱着的大张的油纸包确实有味儿,他已经扔了。


    还以为里面小包的油纸包不会有味儿呢。


    拎起来闻了闻。


    确实有点儿味。


    还是珠珠的鼻子好,他拎着跑了一路都没闻到。


    *


    这边齐茵六点准时从军区招待所的二层小楼里出来。


    她平时有晨练的习惯。


    但这边都是土路,灰尘太大了,于是她放弃晨练,问了军区服务社的位置,打算过去打电话。


    到地方的时候,都快六点半了。


    军区服务社和旁边的电话亭都关着门。


    看到军区服务社对面围着的有个训练场,里面有稀稀拉拉的军人在跑步,她过去入口处问了以后,提供了自己的工作证。


    年轻的卫兵看了一眼他的工作证,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


    “您当然可以进去。”


    齐茵收了工作证,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白球鞋。


    今天她特意穿的轻便,一身靛蓝色的运动装,白色的球鞋。


    这回总不能说她穿的张扬。


    昨天晚上特意给前台要了把剪子,把胸口位置绣着的品牌logo,都挑掉了。


    这看着和百货商店的运动装没什么区别。


    齐茵刚进去,听见身后年轻的卫兵给另外一个人安排的话。


    “去给咱们连长说,京市卫生部的陈司长来咱们训练场跑步了。”


    齐茵想到昨天晚上儿子送她来招待所的时候,特意安排她,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容易给他招来麻烦。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证。


    赶紧出声制止。


    “小同志!我这是秘密公干,有保密需求,麻烦你不要外传。”


    见那个卫兵把人喊过来了,又绷着脸提醒。


    “要是外传,影响了我的工作,我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唬住了两个士兵,才在训练场找了个地方,拉伸拉伸筋骨,做好热身开始跑步。


    等到七点半她晨练结束出来,才看见那电话亭终于开了门,她过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这个点,丈夫应该正在吃早饭。


    司令部大院的陈德善接到电话,听说让汇六千块钱过去,顿时一个两个的头大。


    忍不住嗓门都大了。


    “我说齐茵!!齐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六千块钱意味着什么,在滇南,都够给十个烈士发抚恤金了,你说丢就丢了!!!


    放什么狗屁!


    且不说孙继是我的贴身警卫员,就说你坐的那是高级干部才能坐的软卧车厢,你以为扒手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