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珠,你们大院的人,对待陌生人都这么大的恶意吗?”


    姜喜珠也发现了。


    婶子们不对劲,不过这也正好是个给齐茵上课的好时候。


    “你瞧瞧你,穿的像个资本家一样,人家对你能有什么好眼色,你这样穿着打扮,迟早要害了你的毛毛。”


    齐茵最不喜欢别人说她是资本家。


    “这是我最差的衣服了,非要穿成那样灰不溜秋的才好看?再说了,我的衣服,跟我家毛毛有什么关系。”


    多显老啊。


    “怎么没关系,你是他妈妈,你穿着打扮张扬,自然别人会说他成分不好。


    这个年代,对资本家多痛恨啊,你有证也不影响你是资本家,不想给你儿子拉仇恨,不想害他以后在仕途上被竞争对手抓住小辫子,趁早艰苦朴素起来。”


    齐茵不以为意。


    她丈夫也常说她作风不好,连带着把清河也带坏了。


    所以当年才瞒着自己,跟大女儿联手把清河送到这边改造。


    这几年。


    她为了能让丈夫对她意见小点儿,好把儿子调回来,已经很注意了。


    “我感觉我已经挺艰苦朴素了。”


    姜喜珠:......


    “我看你是对艰苦朴素有误解。”


    说话间,齐茵已经闻到了味道。


    感觉比家里的味儿还大。


    她捂着鼻子跟在后面。


    老远的,姜喜珠就看见一辆粪车。


    上回吃饭碰见的刘叔,正穿着一身旧军装,挥舞着和她差不多高的大勺子,把小桶里的东西往粪车上的大木桶里倒。


    等他们快靠近的时候。


    刘叔利落的拎起小桶,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倒了进去。


    动作那叫一个熟练,大勺子小桶的来回倒腾,愣是没漏出来一点儿精华。


    别说齐茵了,姜喜珠都庆幸自己没吃饭。


    她用帕子捂着鼻子,喊了一声:“刘叔!忙呢!”


    刘仁德看见走过来的漂亮小丫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小姜啊,我正要去你们大院呢。”


    他说着,转身从车把手上,解下一个布袋子。


    “上午我在小学那边的厕所干活,碰见青山了,他让我给他留点儿豆浆,正好我回去卸粪,就给你们捎过来了,省的你们跑一趟。”


    姜喜珠笑着接过布袋子。


    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个保温壶。


    她笑着道了谢。


    刘仁德看见小姜身后的人,多打量的几眼,笑眯眯的说道。


    “这位是...你领导?”


    穿的比那晚上的萤火虫还亮堂。


    姜喜珠转头看了一眼说道。


    “陈青山的妈妈。”


    刘仁德一听,立马站直了身子。


    “哎呦,青山妈妈啊,哎呦。”


    那岂不是陈将军的夫人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招呼。


    刘仁德连说了好几声哎呦,终究只敢远远的看着,没敢过去打招呼。


    他这一身的味儿,咋好意思过去。


    怨不得上午他在军区小学掏粪的时候,清河拎着个小行李箱过来,从里面拿出来一大包的钱,藏到了他的粪车上。


    他还怕清河干了什么不正当的买卖。


    正要跟小姜打听打听知不知道这钱是哪儿来的。


    这他就放心了。


    “那...你们忙,女厕所的我刚清理干净,送到了粪池子里,这会儿里面干净。”


    姜喜珠笑着给刘叔寒暄了几句,对着远远站在她身后,不愿意过来的齐茵女士摆了下手。


    齐茵不情不愿的过去了。


    她已经憋不住了。


    不去不行了。


    算了算了。


    五分钟后。


    姜喜珠站在大树下忍着把她熏晕的味道,和刘叔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