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直接摇了摇头：“上班啊？”


    他笑了笑，语气带着点玩世不恭，却异常坚定：“这辈子都不可能上班的。”


    “我就喜欢开个小店，修修热水壶，换换耦合器，自由。”


    他指了指店里来来往往的街坊，“你看，张大妈的电熨斗坏了，李大爷的收音机不响了，他们来找我，我能帮上忙，就挺开心的。”


    直播间的弹幕顿时炸开了：


    “卧槽？老板疯了？云疆首席设计师说拒就拒？”


    “‘上班这辈子都不可能’？这台词我熟！是窃?格瓦拉分拉吧！”


    “虽然理解老板爱自由，但这机会也太可惜了……”


    “阿杰的表情像吃了苍蝇，哈哈哈哈！”


    阿杰确实快哭了，他拽了拽江川的胳膊，压低声音急道：“江哥！你傻啊？那是云疆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要是人家当了，那他以后走到哪都可以说自己有个云疆首席设计师的老大哥！


    江川拍开他的手，对白国华摊了摊手：“白总，多谢好意。但我真没兴趣。我这人散漫惯了，受不了公司的条条框框。”


    白国华脸上的惋惜更浓了，他其实早有预料 。


    从江川拒绝收购、坚持要 “五金店联名” 就能看出，这人骨子里就透着股不受束缚的劲儿。


    但真听到拒绝，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也罢，强求不来。”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这样吧，云疆给你留个‘名誉技术总监’的位置，不用打卡，不用干活，有空来指导指导就行。”


    这话说得极有诚意，既给了江川台阶，也为日后的技术交流留了余地。


    江川挑眉：“名誉总监？听着挺唬人。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言为定。” 白国华终于笑了，朝他伸出手，“以后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这次握手比刚才更用力了些，像是在确认某种默契。


    劳斯莱斯幻影驶离时，白国华透过车窗回头看了眼 “莱茵五金” 的招牌，心里仍有些不真实。


    云疆科技的供应链里，居然要加一个五金店？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店门口，阿杰终于按捺不住，抓住江川的胳膊尖叫：“江哥！你太牛了！云疆啊！他们居然从你这儿进货！”


    “低调低调！”


    .........


    而在另一边，


    城市百工挑战节目中，


    江城水库，昨天人气最高钓鱼直播间内。


    贺强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指节用力嘎嘎作响。


    鱼竿弯成了一张满月，水下的巨物还在挣扎。


    碳纤维材质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差点下一秒就要从中断裂。


    “大家伙！绝对是大家伙！”


    他咬着牙嘶吼，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浑浊的河水里。


    旁边两个摄影师扛着机器，镜头死死对准水面，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可是贺强直播间的 “名场面” 预定，光是这拉扯的架势，就足够剪辑成半小时的精彩片段。


    足足五分钟后，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水花声，一条足有半人高的大青鱼被拽上了岸。


    “给老子上来！” 他低吼一声，腰腹发力猛地向后拽。


    晨光里，水库表面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青黑色的大草鱼被拽出水面，二十几斤的身子在空中疯狂扭动，带起的水珠溅了他满脸。


    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尾巴还在疯狂拍打地面，溅得贺强满身泥浆。


    两个摄影师扛着机器往前扑，镜头死死盯着那条鱼，其中一个甚至忘了关麦克风，嘴里的惊叹声直接传进了直播间：


    “我靠！贺老师这是钓上水库巨物了啊！”


    贺强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鱼被抄网兜住，尾巴还在 “啪啪” 拍打着水面，嘴角咧到了耳根。


    这才叫钓鱼！


    这才叫排面！


    他瞥了眼旁边的机位，整个《城市百工挑战》节目组，只有他这个排名第一的直播间能独享双机位跟拍。


    这待遇，其他人能比？


    “看见没？二十斤往上！” 他对着镜头晃了晃抄网，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早上五点下竿，现在七点，俩小时爆护！这就是实力！”


    直播间的弹幕确实热闹了一阵：


    “贺老师牛逼！这鱼够吃半个月了！”


    “双机位就是不一样，连鱼鳞片都拍得清清楚楚！”


    “稳了稳了，今天热度第一还是咱钓鱼佬的！”


    贺强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等会儿把鱼挂在钓箱上拍张照，标题就叫 “巅峰战绩，无人能及”。


    千万奖金的影子在他眼前晃，他甚至已经想好拿到钱要换哪款钓竿了。


    可等他喘匀气，拿起手机想看看实时热度时，屏幕上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弹幕稀稀拉拉的，半天刷不出一条新的，跟刚才鱼没上钩时的热闹劲儿天差地别。


    在线人数显示 “2.2 万”，比巅峰时的几十万多跌了不知多少。


    “卡了？” 贺强皱着眉退出直播间，重进了三次，数字还是没变化。


    他正想骂手机信号，却瞥见了首页的热度榜 ——


    第一名的位置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刺眼的字：【2. 钓鱼佬贺强：水库爆护二十斤巨物！】


    “我第一呢？” 他手指飞快上滑，心脏猛地一沉。


    热度榜顶端，赫然挂着【1. 莱茵五金店：云疆老总空降求合作！】的标题，在线人数后面跟着个惊人的数字：32.8 万。


    “云疆老总？” 贺强懵了，点进去的瞬间，弹幕像潮水般涌来，差点把他的手机卡死机 ——


    “刚白总亲自签的合同！五金店要给云疆供模块了！”


    “对比贺老师钓的鱼，我突然觉得二十斤不够看了……”


    “前面说钓鱼佬稳赢的出来！现在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了吧？”


    “贺老师：我爆护了！ 江老板：我跟云疆签合同了。 热度：懂了。”


    屏幕里，江川正被一个大背头主播围着说话，背景里还能看到 “莱茵五金” 的招牌和堆在柜台上的耦合器。


    贺强看着画面里那个被称为 “云疆老总” 的男人，又看到直播间里 “云疆科技”“红外模块”“联名合作” 这些字眼。


    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他知道云疆科技，那可是国内无人机的龙头老大，市值几百亿的巨头！


    这种级别的人物，居然会亲自去一家五金店？还搞什么联名？


    贺强越看越心惊，直到镜头扫过桌上那份签了字的合同，以及旁边放着的云疆科技工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卧艹，百亿老总来你店里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