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死而复生”的大冢宰

作品:《这个权臣走狗五行缺德,还无耻!

    旋即,在场包括小皇帝,两大柱国在内所有人,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攥住脖颈,齐刷刷地回头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在绣衣使者们的护卫下正缓缓走近。


    那人身着四爪蟒袍,墨色的缎面上,金绣的蟒纹在日光里明明灭灭,竟是分毫未损,连袍角都不见半分焦痕。


    左臂稳稳地负在身后,姿态从容得仿佛刚从暖阁里,饮完一盏热茶,哪有丝毫受惊受伤的滞涩?


    正是本该被吞噬在坛顶火海中的.....


    大冢宰宇文沪!


    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不似嘲讽,也非温和。


    倒像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真是宇文沪?!”


    “他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甚至连一丁点伤都没有?!”


    宇文俨的瞳孔骤然收缩,错愕像涨潮的海水般漫溢,混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宇文沪?!”


    “他不应该死在刚才,坛顶的爆炸当中了吗?!”


    “葬身在那片火海了吗?!”


    独孤昭死死盯着,愈发靠近的那抹墨色身影,方才还因大业将成而涨红的脸,此刻褪得比纸还白,连耳尖都泛着青。


    那双总是眯着的老眼此刻瞪得滚圆,浑浊的瞳仁里写满了匪夷所思。


    明明看到坛顶的香炉,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明明瞧见那片火海,将其彻底吞噬了.....


    本就应该死透之人,怎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外貌,声音都对得上.....”


    “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宇文伦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张愈发清晰的脸,猛地打了个寒噤,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像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在爬。


    是.....是人吗?


    还是......那坛顶的烈火里烧出来的.....?这念头刚冒出来,头皮“嗡”地一下炸开,麻得他半边脸都木了。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宇文沪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


    “还毫发未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虔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出硬邦邦的棱,在心底止不住地狂呼。


    眼底准备孤注一掷的精光彻底乱了。


    像是被狂风卷过的烛火,忽明忽灭全是惊惶。


    无数个疑惑涌现在了心头。


    最该死透之人,为什么会没死呢?


    “大冢宰没事!”


    春官府的属官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却难掩狂喜:“大冢宰果真吉人自有天相!”


    “我就说大冢宰一定会没事的!”


    “太好了!”


    “有大冢宰在,大周就有主心骨了!”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细碎的欢呼从边缘官员漫上来,起初还带着些胆怯的试探,渐渐便成了连片的声浪。


    有几个小吏甚至忘了礼仪,眼里的惊惧褪去,换上了实打实的激动与庆幸。


    他们没有那么多夺权的小九九,只知道谁对他们好......


    “宇文沪活生生地出现了.....”


    “那刚才登坛祭祀,湮灭在火海中之人又会是.....”


    孙植压下心头的愕然,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开始分析,忽得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变,“不好!”


    “中计了!”那一刻,他看着“死而复生”的宇文沪,猛地恍然大悟......


    此前发生的种种,十之八九是障眼法!


    登坛祭祀的那人必是替身!


    宇文沪早已洞察了所有.....


    恐怕这位大冢宰才是一切的掌控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没想到这被黄雀与螳螂,算计的蝉,才是真正的猎手......


    细思极恐啊!


    “大冢宰安然无恙,还能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


    商挺双眼微眯,轻捏胡须,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忽得瞪大了双眼,“莫非是....?!”


    算计。


    全是套路!


    这是要让牛鬼蛇神跳出来,更可能是让百官看清某些人的丑态......


    最后再出来控场收尾!


    高啊!


    “来与本王讲讲.....”


    宇文沪走上前来,目光扫过双方,厉声呵斥道:“你们这剑拔弩张,是打算要作甚啊!”


    “一个个的都动刀了!”


    “还当着朝廷百官的面,成何体统!”


    那无比熟悉的威严声音,直接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宇文....”


    “大...大冢宰!”


    独孤昭下意识直呼其名,却猛地察觉到不对,赶忙改口纠正,随即迎了上去,面不改色地信口编了个理由:“是老夫关心则乱,太在意陛下的安危,导致这番失态了!”


    这措辞极为讲究。


    看似认错,实则撇清责任.....


    将举动的一切缘由都归咎于,对小皇帝安危的担心,让人抓不到任何话柄。“是啊!”


    赵虔回过神来,当即附和道:“老夫与卫国公也是,担心有奸人,可能会趁机危害陛下,是故才想请陛下移驾!”


    字里行间,皆是恳切。


    俨然一副忠臣模样,将真实目的完美掩盖.....


    俩老匹夫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宇文俨目睹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骂他们厚颜无耻,旋即嘴角强行扬起一抹弧度,故作欣喜,开口道:“堂兄,堂兄!”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实乃国之大幸,朕之大幸啊!”


    说着,快步来到宇文沪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激动。


    只不过,小皇帝前面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落寞.....


    毕竟,若这个堂兄死在了坛顶,他在借宇文橫之手,以谋害大冢宰之名,收拾完两大柱国之后,就可以顺利亲政,掌控军政了。


    现在全部都落空了,还得强颜欢笑!


    “是吗?”


    宇文沪眨了眨眼,上下打量着这位稚嫩的堂弟,玩味道:“陛下.....”


    “当...当然了!”


    宇文俨被问得有些心虚,声音略显磕绊,随即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兴奋的面孔,朗声道:“堂兄你可是大周的定海神针!”


    别看说得言之凿凿,却是极其违心......


    明明就差一步了啊!


    “让陛下受惊了!”


    宇文沪似笑非笑,轻轻转动着玉扳指,开口道。


    “无妨.....”宇文俨扯了扯嘴角。


    “陛下,接下来之事,还是交由本王来处置吧!”宇文沪轻甩衣袖,沉声道。


    说着,给跟在小皇帝身后的独子,使了一个眼神。


    宇文泽会意,微微颔首回应后,指尖轻点。


    位列左右的绣衣使者应声而动,将小皇帝给“保护”了起来。让觉得脱离了掌控,扑腾了几下翅膀,以为能飞天的“笼中雀”,再次归入他该身处的“笼中”......


    宇文俨注视着近在咫尺,给自己套上枷锁的宇文泽,愣了愣神,心中费解:“刚才这宇文泽不是哭得悲痛欲绝,几近昏死吗?”


    “怎的忽然就换了个人?!”


    不知为何,小皇帝有些不认识这位晋王世子了......


    这干练凌厉的模样,简直与此前判若两人啊!


    若非那张脸一模一样,宇文俨甚至都怀疑,爆炸发生之后,瘫坐在地上的不是他......


    宇文沪可没心思却管小皇帝的愕然,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宇文橫,开口道:“阿橫,还不赶紧将这些惊扰陛下之徒拿下?”


    “动手!”


    宇文橫点头,猛地抬手一挥。


    那方才与杨钦、颜之推及其护卫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禁军,目露凶光地动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将杨颜两人完成缴械,并制服了所有拔刀的护卫,且将其摁在了地上。


    “这些禁军竟如此凌厉?”


    “那刚才的对峙是在干嘛?”


    目睹这一幕的宇文俨,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忍不住在心头,紧接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后知后觉:“等等!”


    “被耍了!”


    什么势均力敌的僵持不下?


    什么迟钝、不知所措的大司马?


    都是他们演出来的!


    之所以还会敷衍听命.....


    也是为了将他这个皇帝握在手中,避免落到两位老柱国手中。


    被耍得彻彻底底啊!


    想通的宇文俨,那一刻只觉自己的鼻尖,隐隐泛起了红色......


    商挺走上前来,朝宇文沪躬身抱拳,问道:“大冢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您是如何逢凶化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