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始有终,“工作”是一定要留痕的

作品:《这个权臣走狗五行缺德,还无耻!

    鲜血从陈通渊断裂的脖颈与胸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墙壁,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孟绾一那张癫狂的脸。


    她甩了甩头发,又开始胡乱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在满地血泊里打滚,嘴里依旧喊着没人能懂的疯话,像个在地狱里狂欢的恶鬼。


    “陈通渊,我的好父亲,死在你最在乎的两个人手中,滋味如何?”


    “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吧?”


    “我这嫡长子,还算是孝顺吧!”


    陈宴注视着那具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淡然一笑,心中暗道。


    陈通渊的死,没有给陈宴掀起任何的波澜。


    唯一让他开心的点就是,魏国公的位置,终于是腾了出来.....


    可以袭爵了!


    “娘,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陈辞旧,陈通渊都死在了儿子的手上,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您在天之灵,安息吧!”


    陈泊峤从怀中,拿出了他母亲的灵位,放在地上,跪下连连叩拜。


    而躺在不远处的陈通渊尸体,仿佛就是告慰亡母最好的祭品.....


    “夫人,少爷运筹帷幄,替您报仇了!”


    “如今的少爷,比长安任何一个世家青年才俊,都要出类拔萃,我定会护好少爷的,您放心!”


    朱异握住脖间那枚,昔年夫人所赠的玉佩,注视着死得透彻的陈通渊,心中慨叹万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娘为何会在这里?!”


    “又为何会发了疯似的去咬爹的脖子?!”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陈故白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半跪在地的身子猛地前倾,膝盖在冰冷的石板上蹭出两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陈故白眼睁睁看着孟绾一,抓起地上的血污往脸上抹。


    看着她对着父亲的尸体发出意义不明的狞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更多的是彻骨的寒意与茫然,像有无数根冰针钻进脑子里,搅得他头痛欲裂。


    陈故白不明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娘会发疯咬他爹的脖子,更想不明白,他娘又怎会在这里?


    “你娘是我弄来的!”


    所幸陈故白没有困惑太久,下一刻就有人好心解答:“至于为什么会发疯如此,是因为我刚在青龙堂,给她灌了点有意思的药!”


    声音的主人的李璮。


    这位本就精神近乎失常的魏国公夫人,是李璮在离开魏国公府之前,特意按照陈宴的嘱咐,命崔弘度带回来的。


    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还给她灌了不少云汐的秘药.....


    以及做出了行为引导。


    “李璮!”


    “你!”


    陈故白只觉胸口很堵,气血上涌,咬牙切齿地望向始作俑者李璮,质问道:“我爹娘与你有何仇怨!”


    “你竟要下这般毒手!”


    李璮闻言,似笑非笑,抬手戳了戳头,嘲弄道:“陈故白,用你愚蠢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孟氏一族都被抄家灭门了?”


    “我大哥会高抬贵手,独独放过孟绾一整个疯婆子?”


    说罢,指尖又指向了,血污中披头散发的女人。


    “当时不是因为爹答应了.....”


    陈故白下意识脱口而出,旋即猛地想到了什么,瞳孔紧锁成针,难以置信地望向陈宴,“不!”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娘来杀我爹!”


    为什么对二叔、对姑姑都斩尽杀绝、斩草除根的大哥,会对他们处处留情?


    是因为顾念亲情,心慈手软吗?


    是因为被那些东西所打动吗?


    都不是!


    是他从一开始,早就算好了这个结局,给他爹准备好了这个死法!


    那一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陈故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有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爬上来,吐着信子舔舐他的后颈。


    只觉细思极恐!


    毛骨悚然!


    陈宴没有搭理陈故白,招手唤来了外边的游显,吩咐道:“去将仵作请来,给魏国公陈通渊.....”


    “验伤!”


    其实他这个三弟,想的没错,结局早就定好了....


    毕竟,他陈宴是个极具创造力之人,怎么能重复呢?


    三兄妹必须要有各自不同的死法!


    “验伤?”


    陈故白喃喃重复,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颤抖地问道:“大...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好端端地要请仵作验伤,这可是个不同寻常的讯号.....


    “魏国公被妾咬断脖子,被庶子白以利刃刺入,当然要在第一时间留痕咯!”


    陈宴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风轻云淡地回道。


    “工作”是一定要留痕的。


    那是要给外界交代的死因!


    不然,谁来对陈通渊的死负责呢?


    “是陈泊峤!”


    陈故白的情绪,忽得变得格外激动,抬手指向陈泊峤,厉声道:“是陈泊峤抓着我的手,将那短刀捅入了爹的胸口之中!”


    “凶手是陈泊峤!”


    陈故白迫不及待地要撇清自己的责任。


    “三哥,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陈泊峤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反驳道。


    旋即,目光环视一周,问道:“有人看到我去抓陈故白的手了吗?”


    朱异、红叶、李璮,连带着老狱卒都是齐齐摇头。“你...你们!”


    陈故白望着站队一致的众人,直觉百口莫辩,胸口那团火越烧越旺,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烧化了。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思绪,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呛了出来,却什么也咳不出来。


    只有那股憋闷感越来越重,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大人,仵作到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游显快速回来,身后跟着几个提着木箱的老者,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正是长安有名的仵作。


    “开始验尸吧!”


    陈宴双手背于身后,沉声道。


    “小人明白!”


    刘仵作等人应了声,打开木箱,里面的银质验尸刀、探针、白布等物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


    提着箱子,走进那片刺鼻的血腥气中。


    孟绾一已经被绣衣使者,架在了旁边,刘仵作等人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只从箱中取出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铺在地上,然后蹲下身,仔细打量陈通渊的尸体。


    先看了眼脖颈处的伤口,用探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胸口处,又翻了翻陈通渊的眼皮,检查瞳孔的状态。


    手指搭上陈通渊的手腕,感受着早已冰冷的脉搏,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致命伤在脖颈,”他们相视一眼后,由刘仵作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物件,“颈脉破裂,气管被咬断,且胸前有刀口贯穿心脉,加剧了伤势,失血过多而亡。齿痕深且凌乱,发力极狠,符合.......疯癫之人与仇家共同所为。”


    陈故白听到这验尸结果,“噗通”一声跪倒在陈宴脚边,喊道:“大哥,你刚才答应了要放过小弟,还要保小弟荣华富贵的!”


    “还作数吧?”


    言语之中,满是祈求。


    “本督当然会放过你啦!”


    陈宴淡然一笑,说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是此案主审的是大御正.....”


    “他老人家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说罢,耸耸肩,表示着自己的“无可奈何”。“陈宴你方才分明是发过誓的!”陈故白急了,歇斯底里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竟能直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真被爹给说中了。


    “对啊!”


    陈宴颔首,不慌不忙道:“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本督也不会伤你性命!”


    “至于保你荣华富贵.....”


    “三弟,你被正法以后,本督定命人给你多烧祭品,风光大葬,保你死后哀荣富贵!”


    “嗯,你的未婚妻宁楚窈,也可以让她一同陪葬!”


    “黄泉路上不孤寂!”


    “为兄对你好吧!”


    “哈哈哈哈!”


    陈宴从始至终就没违背誓言,他放过陈故白,别人会不会放过,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保荣华富贵,死后的也一样!


    毕竟,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


    “陈宴,你不得好死!”陈故白恼羞成怒,疯狂咒骂。


    甚至还想冲向陈宴,却被游显赶在朱异之前拦下,丢给了后边的绣衣使者,“还不将他押下去,等候大御正审判!”


    “是。”


    两名绣衣使者应了一声后,从怀中掏出痴傻药,塞进了陈故白的嘴里,并使其咽下。


    “哈哈哈哈!”


    外边忽得传来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


    众人齐齐侧目望去,看清来人是谁后,皆是恭敬行礼:


    “见过大冢宰!”


    “见过大冢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