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品:《最强镇国公:开局领取娇妻》 他看向榻上无知无觉的苏清瑶,又看向眼前这位数次救他们于危难的老者,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深深一揖,额头几乎触到地面:
“林老大恩,李鸣永世不忘!他日若能……”
“别说这些没用的!”林老粗暴地打断他,眼眶却有些发红,“快走!从后门出去!老夫会想办法引开可能还留着的眼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记住,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李鸣不再犹豫,用力地点点头。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将苏清瑶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然后俯身,将她稳稳地背在背上。
苏清瑶的身体冰冷而轻盈,伏在他背上,像一个易碎的梦。
他最后看了一眼林老,老人站在昏暗的油灯旁,身影佝偻,却如一座沉默的山岳。
李鸣咬紧牙关,转身,轻轻推开后门。
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带着初秋的寒意。
门外是一条狭窄、堆满杂物、弥漫着淡淡馊水气味的后巷,漆黑一片。
李鸣背着苏清瑶,一步踏入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济世堂微弱的光线在他身后关闭,将他们彻底抛入未知的逃亡前路。
三个月……深宫大内……天地奇珍……鹰扬卫的追捕如同跗骨之蛆……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压在他的肩头。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与锦绣工坊相反、通往城外荒僻之地的巷子深处,迈开了脚步。脚步沉重,却又异常坚定。
背上的重量,是他无法抛弃的整个世界。
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苏清瑶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济世堂斜对面一家早已打烊的酒楼二楼阴影里。
鹰扬卫小旗王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着济世堂的后门方向。方才的撤退,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根本不信林老头那番“时疫”的鬼话!尤其是最后那几声叩击和那老东西突然冒出来的“侄女吐血”,时机太过刻意!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背着包裹、身形矫健的人影从后门闪出,迅速消失在深巷的黑暗里。
“哼,老狐狸!”王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冷笑。
他并未立刻下令追踪,反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物件。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边缘带着不规则断痕的羊脂白玉拓印!
借着远处灯笼极其微弱的光,能清晰看到拓印上那半个笔力遒劲、气势非凡的“赦”字!
他指尖摩挲着拓印上冰冷的纹路,眼神狂热而贪婪。
方才在济世堂后堂,借着混乱和手下的掩护,他假意搜查靠近静室门口的药柜,实则目光如电,早已瞥见李鸣抱着那女子时,她颈间滑落出的玉佩一角!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独特的玉质和那半个“赦”字轮廓,与他手中这枚当年苏家被抄时某个心腹太监偷偷拓下、辗转流出的印记,完美契合!
“赦罪玉符……丹书铁券……”王振低声自语,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苏家最后的护身符……
果然在她身上!合璧了……哈哈哈,合璧了!”
他猛地攥紧拓印,指节发白。
只要得到完整的玉佩,就等于握住了一张能直达天听、甚至在某些时刻能保命的王牌!
这诱惑,远比完成上面交代的“清理余孽”的任务更大!
“头儿,那背着人出来的小子……”旁边一个身材精悍的番子低声请示。
王振眼中寒光一闪,收起拓印,声音恢复了惯有的阴冷:“
跟上去!远远吊着!记住,只盯不抓!那女的现在就是个累赘,他们跑不远!
我要看看,那姓李的小子带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更要看看,他们背后……还有没有藏着别的大鱼!”
“是!”番子领命,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滑下酒楼,循着李鸣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振则依旧留在原地,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济世堂,又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灯火通明的锦绣商会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李鸣……八级钳工?改良织机?雪花镔铁?”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嘴角的冷笑更甚,
“沈千山那老狐狸把他当宝贝……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大玄的天,要变了。一把好用的刀,落在谁手里……可还不一定呢。”
他转身,身影彻底融入黑暗。
一场针对李鸣和苏清瑶,同时也觊觎着李鸣那惊世技艺的追捕与猎杀之网,已然在夜色中悄然张开。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刮在李鸣裸露的后颈上。
背上苏清瑶的体温低得吓人,隔着几层粗布衣裳,那寒意也丝丝缕缕地透过来,冻得他心头发颤。
他每一步都踏在泥泞和碎石上,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次落脚都牵扯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身后济世堂方向早已被黑暗吞没,但那份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觉,却如影随形。
鹰扬卫!他们绝对没走远!
李鸣强迫自己不去想林老那沉重的“三个月”,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赤阳朱果”和“地心火莲”,更不去想那深宫大内如同天堑的绝望。
他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背上这轻飘飘的重量上,活下去,带她活下去!
他专挑最偏僻、最狭窄、最肮脏的巷子钻。
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腐烂的气味在夜色中发酵。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一只野猫被他的脚步声惊动,猛地从垃圾堆里窜出,撞倒了一个破陶罐,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李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步猛地一顿,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住冰冷潮湿的墙壁。
背上的苏清瑶似乎因为这突然的停顿而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
死寂。只有远处更夫模糊的梆子声传来。
没有预想中的呵斥和脚步声。
李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
他再次迈步,更加小心,几乎是踮着脚尖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