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伸手摸了摸沈星南的额头：“没发烧啊，一大早的，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这个反应，那大概就是不算了吧？


    沈星南默默的想着。


    “好了，吃早饭吧。”


    苏枝睁开他的手，去厨房端了米粥、馒头和酱菜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


    沈星南坐在桌边看着苏枝忙忙碌碌，感觉很微妙。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和哥哥坐在桌边等着妈妈笑盈盈的从厨房把饭菜端出来一样。


    那时的早饭也是米粥、馒头和酱菜。


    身上也散发着这样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只是苏枝和妈妈不同，他的妈妈说话温声细语。


    而苏枝，从他见到她的第一次起，他就知道这女人生气起来真的会揍他。


    “我脸上有饭粒？”苏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沈星南笑着摇头。


    “那你看着我干嘛？”


    沈星南很自然的换了一个话题：“刚才你不是说院里想种点什么吗？”


    “嗯……我想想啊……”苏枝咬着筷子，用手托着腮，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要不种栀子花吧？”


    苏枝喜欢栀子花的香味，那种味道她从小就在妈妈身上闻着长大。


    小的时候，她觉得妈妈是香香的，特别是洗了澡之后。


    每次她都会钻进妈妈的怀里，小脑袋在妈妈的身上到处蹭，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嗅闻。


    妈妈总会微笑着刮着她的鼻子：“我们家的小枝是小狗吗？”


    自从她当了兵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甚至连妈妈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所以，现在的她对栀子花的香味更是偏爱。


    听到苏枝的回答，沈星南握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好，那等会儿我们就去买。”


    两人吃完了饭，一起从家门出来的时候，家属院的人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沈团长陪媳妇出门啊？”


    “嗯，是啊。”沈星南甚至特别得意的回答。


    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握住了苏枝的手腕。


    苏枝任由他这么牵着。


    现在是龙国的七十年代，男女同志之间保持距离是默认的。


    就是再恩爱的夫妻，也极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手牵手的。


    更何况还是在部队。


    但凡他们路过的地方，总是会传来窃窃私语。


    “哟，那个就是刚执行任务回来的沈团长吧？”


    “两人感情还真是好啊，一大早就这么手牵手出门了。”


    “他牵着的是他的爱人？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唉唉，你们看沈首长的手腕上是受的伤吗，啧啧，两口子一个伤了手腕，一个伤了手掌，连受伤都这么凑巧。”


    “哎，也不知道前阵子是谁在说人家沈团长是个老头子，他媳妇儿水性杨花的吗！”


    “嗨！那还不是要怪冯营长家的那个孟丽华嘛，要不是她整天长舌的搬弄是非，我怎么知道这些事！”


    “今天我听我家里那口子说冯营长因为昨天的事情被关禁闭了！”


    “哟，孟丽华不得哭晕在大马路，这可处罚可不轻呢。”


    两人从家属区出来的时候里，刚好遇到了吴万山他们。


    “首长好！”


    “嫂子好！”


    “你们早啊！”苏枝笑着回应。


    沈星南看见他们得意的嘴脸更是藏不住：“枝枝，走了，去市场来不及了。他们这些单身汉不懂。”


    吴万山瞬间不乐意了：“不是，团长，我们怎么就不懂了？！”


    沈星南路过他的时候特意牵着苏枝手腕从他面前经过。


    吴万山满脸郁闷对着黄国庆和张爱国抱怨：“你说团长这算不算是有了媳妇儿，忘了陪他出生入死的战友啊？”


    黄国庆摇摇头：“哎，咱们的团长已经缴械投降，被俘虏啦！”


    吴万山抓了抓了脑袋：“被俘虏？啥意思？”


    张爱国一脸懵，眉头拧成一团：“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团长的手腕上有一圈被绳子绑过的伤痕。”


    吴万山瞪大了眼睛：“什么？！不可能，肯定是你眼花！”


    张爱国确信自己看得一清二楚：“首长刚才就在你面前晃手腕，你看不见？不信你问国庆。”


    黄国庆面对这两个木头只能扶额：“你们说，首长不愿意，谁能绑得了他？”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对呀！所以怎么会有那圈红痕？”


    “所以说你俩活该单身！人家那是两口子的情趣！情趣，懂吗？！”


    吴万山的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点，转过弯来之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天啊！我们刚正不阿的首长私下玩得这么花吗？！”


    “没想到我们的嫂子居然是这么彪悍的嫂子！”


    一边说，一边抱着黄国庆痛哭。


    张爱国第一句没听懂，但是第二句反应过来了：“你们说首长才是被压在下面那个？！”


    吴万山回头给了张爱国一拳：“小声点，这事儿我们得替高大威武的首长保密！”


    ——


    沈星南刚到广南军区，作为一个团长，没有公干的情况下是不配车的。


    两人只好步行到离军区最近的小市场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栀子花的小苗。


    今天也不是赶集的日子，市场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卖菜的人。


    “沈星南，我们都找了一圈了，估计这个集市上没有栀子花苗卖呢。”


    苏枝一直是一个比较顺其自然的人。


    除了组织给的任务，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喜欢强求。


    “要不，我们以后再找吧。”


    沈星南仔细观察了一下苏枝的神色，并没有非常强烈的失望。


    他看了看周围卖菜的人：“那行，既然来了，那咱们买点菜回去吧。”


    苏枝来部队后默默地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他总要有表达一下感谢才是。


    “嗯……行……”


    苏枝本来想劝说两人去食堂吃饭吧，自己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


    但看着沈星南一脸兴奋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做了，反正难吃是死不了人的。


    很快，他们买好了菜，准备回去的时候在集市的拐弯处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那个女人不是孟丽华吗？


    她怎么挽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