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京师路漫漫
作品:《这样回档会害死人的!》 走是肯定要走的,就算今晚天上下刀子也得走,可临行前总得和杨澜他们打个招呼。
楚昀想了想,如果当面和他们说自己要出远门的话,这两人一定会追问他去哪,安不安全,用不用带兵之类的。就算他百般推脱,反复强调自己能行,根据以往的经验,楚昀敢肯定他们一定会派人秘密跟着自己。
他要是回来后生气质问,那两人就一瞪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话说了,出门在外没人跟着怎么行?”
一句老话走天下,怼的他哑口无言。
平时出去游山玩水有人跟着也没什么,跟就跟呗,买东西还有人替他付账。可这次是关乎他命运的极其隐蔽的事儿,绝对是半点风声都不能走漏的。
更何况反贼大王会进皇宫救皇帝?
说出去也没人信啊,救皇帝?想行刺还差不多!
谁脑子进水了才会干这种送人头的事!嫌自己命太长?
楚昀思来想去最终在纸上写了一句含糊的话:“弟有急事,半年即归,莫寻。”
撂下笔,他披上外套,带好行李,直奔寝宫西北角。
鲜有人知西北角的旮旯里藏着一个隐蔽的洞,不知道谁挖的,或许是前朝皇帝宠妃的狗刨的也说不定。
不对死脑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回忆回忆原著里有关京城的剧情!
剧情,剧情……
剧情是跟着男主走的,因为男主前期不在京城,所以京城的戏份很少。如果按照现在的时间,离原著剧情最近的是……
——皇帝在中秋节的前夜险些被陈王派来的刺客刺杀!
楚昀掐指一算,距离小皇帝被刺还有十三天,而他出发去京城最快要十一天。
天要亡我!
万一剧情突变真让那刺客杀成功了怎么办?
楚昀不由地从小跑变为飞奔,到了地方,因为天色太暗,他只好不顾形象地跪地扒着草找寻洞口。
“啊!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踩小爷的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昀一回头,正是杨砚舟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像条大虫子一样在草丛里蛄蛹。
倒霉倒霉真倒霉!
“楚昀,你要出门?你怎么不从大门出去,偷偷摸摸的……”杨砚舟眼睛一转,张大了嘴,“你要跑?谁把你撬走了?”
楚昀不等他继续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唔……”
“祖宗,你就消停点吧。小声些,还怕别人听不见吗?”
“唔……”
“你放心,作为叔父,我不会杀人灭口的。”楚昀一掌劈下去,直接把人劈晕了。
罢了,他还好心地从包袱里扯了件外袍给他披上,顺便把嘴也用外袍袖子塞上,然后将人横放在草丛里。
楚昀一边钻洞一边在心里默念,“你这么热爱叔父,一定会理解叔父的对吧?我这都是被逼的,被逼的呀!”
**
如果清晨的阳光不够让人清醒,那么劲爆的新闻一定能唤醒困乏的身躯。
楚昀宫殿侧门,体型壮硕的侍卫朝着另一边的洒扫的同事挤眉弄眼,“听说了吗?咱们家大王连夜跑了,还把小公子打伤了。”
“哎呦,何止是打伤?我哥们今早换班时发现的,把小公子的衣服都扒干净了!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一旁不知事的小侍卫悄悄竖起耳朵,凑过来问,“哪个大王?”
正说话的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询吓了一跳,说话的人神色紧张,咬耳朵道,“还能是哪个大王?也就咱们三大王敢干这样的事,换做是其他人,早被扒皮抽筋了!”
“去去去,啥都瞎打听,老实干你的活得了!”
小侍卫撇撇嘴,心想你们不也在这唠得挺欢的吗?就知道欺负他一个新人!
聊天邀请被无情拒绝后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大门口,盯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发愣。
也不知道三大王的事情会不会惹怒了大大王和二大王,要是他们气极了,自己作为三大王的宫里人必免不了一顿板子。
听闻小公子和三大王一向不和,如今让他逮着了理,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编排三大王呢!
“爹,二叔,你们快想想办法啊!现在南方不太平,姓徐的死老头带着手底下的兵烧杀抢掠的,他又和咱们一向不对付,万一楚昀被他逮住了必会吃苦头!”
“爹,爹!”
杨砚舟在房内来回踱步,急得火烧眉毛。他见杨澜迟迟没有出声,一个飞身取下挂在壁上的清泉宝剑,握在手里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逆子!你给我回来!”杨澜眉毛直突突,大骂道。
杨砚舟呛他,“你不去救他,我去!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你的兄弟儿子收尸吧!”
杨澜急得直喊,“我何时说不去找你三叔了?他与我情同手足,几次救我于危难之间,我怎能弃他不顾?”
杨砚舟瞪眼,“那你为何不派人去找他?”
沈庄赶紧接话道,“小舟,不是你爹和二叔不想去找你三叔。只是你三叔一向稳重,算无遗策,武功也堪称一流。
如今他这般不告而别,必是有急事秘事。我们若宣扬开来,大张旗鼓地去找,只怕会为他招致灾祸啊。”
杨澜朝着静立的杨砚舟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子抖动,欣慰地说:“平日见你和你三叔势如水火,今儿个才瞧见,原来是有真情实意在的。
好孩子,身为我们杨家的骨血就得这样重情义,绝不叫天下人戳你我的脊梁骨。”
杨砚舟的脑子虽不常用,但作为从小在权力阴谋漩涡中争斗的继承人来讲,他在关键时候是能权衡利弊做出最优选择的。沈庄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他也反应过来楚昀此次出行并无大的危险,不过是想瞒着众人罢了。
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关心则乱,如此反常的为那人鸣不平,甚至扬言要亲自去找,肯定会惹人怀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庄回过味来,半是调侃半是探究地问,“小舟,你昨晚怎么跑到你三叔的院子里去了?还被他绑了丢在草丛里?”
杨砚舟知道沈庄和他爹不同,杨澜仗着义气行事,虽有武力但却缺少谋略;而他这二叔却是人精里的人精,凡事一向难瞒过他的眼睛。
“我昨晚看书,读到不懂的地方,想要向他请教。不成想去的不凑巧,反而被你们那情同手足的三弟五花大绑扔在外面。”他把“情同手足”四个字咬得极重,像是某种提示。
沈庄却不罢休,追问道,“他为何偏偏把你扔到狗洞口?”
杨砚舟心里咬牙,什么狗洞,那是他废了好大气力偷偷钻的洞!
杨砚舟自然不能说出事情原委,便佯装发怒搪塞过去,“我又不是他,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待他回来我还要问问呢!”
见自己唯一的儿子生气了,而且还是要对自己最疼爱的小兄弟发难,杨澜笑呵呵地打圆场,“哎呀,你三叔就是那个脾气,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我们小舟,”他扫视杨砚舟一眼,用重重的鼻音道,“嗯,长大了,别总和你三叔一般见识。”
杨砚舟见事情被糊弄过去,松了口气,轻哼一声,“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行了爹,我得回去练武了。”
他转身往回走,不自在地拽了拽左肩的衣服,那里昨天被楚昀抽出一道很深的鞭痕,如今衣服摩擦伤口,便疼的厉害。
杨澜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指着他的背影乐呵呵地对沈庄说:“瞧他平日里和老三不对付,真到要紧事上还是亲的很嘞!”
沈庄没应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杨砚舟的左肩。
好久,久到杨澜都进入下个话题了,沈庄才突然冒出一句,“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我们这些当哥哥当叔叔的该装傻也就得装傻了。”
杨澜没懂他的意思,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装傻好啊,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嘛,难得糊涂!”
沈庄侧眼看了看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一眨眼,便是十日。
同一时间,当杨澜和沈庄在羌州高言阔论时,楚昀精疲力尽地躺在京城最劣等驿馆的木床上。
不是没钱,而是去好地方怕碰上熟人。
楚昀的四肢累的接近崩溃,他实在想放肆地大睡一觉,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抓紧时间想对策。京城,天子居所,重兵把守,普通布衣想接近小皇帝绝非易事。更何况他这身份,不少朝中武将都见过他这张反贼脸。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原著剧情还是给他留了条可以钻的空子。
至于怎么钻,怎么钻好,楚昀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模拟场景和对话,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砸在他身上,他才恍恍惚惚地睡着。
再一睁眼,已经晌午了。楚昀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用提前和好的黄泥巴糊了脸,将头发也抓的乱糟糟的,活像个在烂泥里打滚后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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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小二见到他还以为是什么时候不当心被乞丐混进来了,破口大骂他弄脏了自己地儿。
楚昀对此接受良好,甚至从脸上揩下一块泥巴往他嘴里扔过去,小二一别脸,他便飞似的溜了。
小二气得直骂:“没脸没皮的叫花子!”
傍晚,没脸的叫花子·楚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皇宫的五谷轮回之所,说人话就是皇宫里倾倒粪便的地方。
他在原著中提到的小树林里最大的杨树的树枝上找到了蹲点已久的刺客。
楚昀露出门牙,笑呵呵地打招呼,“嘿,老兄!”
回应他问候的是一记飞镖。
这不友好,这相当不友好了。
楚昀闪身躲避,那刺客见他避开了,略挑挑眉,飞身至他身旁,不由分说地大打出手。
二人拳脚相勾交错,高高吊起的马尾甩得沙沙作响。楚昀一边接招一边告饶:“别打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你代号风三,此次被派出执行特殊计划。但情况有变,陈王殿下叫我来替你办事。”
那刺客听他提陈王,便收了手,问,“你是谁?”
“我自然是大人派来的暗卫。”
“那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你不晓得,大人养了一队明暗卫,养了一队暗暗卫,你们是在明处的,我们则是最隐蔽的,也是他最器重的心腹。”
楚昀这话真假参半,那陈王确实养了两队暗卫,不过没有什么明暗之分,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楚昀见他有所动摇,趁热打铁道,“我若不是大人派来的,怎会知道此次计划?又怎么连你的名号也知道?”
风三这才卸下戒备,问道,“大人怎么中途变了主意?”
楚昀装傻,“我只管听命,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意?”
风三轻笑道,“也对。”他拍拍楚昀的肩膀,“那你守着吧,我回去了。”
楚昀怕他回去的太早事情败露,赶紧拉住他,“好兄弟,你暂且留下帮一帮我可好?”
风三睨他一眼,抱着胳膊道,“藏在粪车里,进宫,动手,然后去黄泉报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楚昀悄悄问,“真要藏在粪车里吗?有没有稍微干净一点的方式?”
风三瞧他那样忍不住笑了两声,“你真想知道?”
楚昀重重点头。
“那你给我点什么好处?”
这刺客不敬业啊,楚昀记的原著中写他视死如归,被发现后立即自尽,那叫一个忠诚,半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如今怎么还向同僚要起好处费来了?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包碎银子递给那人,狗腿地笑了笑。
风三掂了掂银子,随手将其抛进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粪坑里,“我不要这些俗物。”
楚昀的笑容登时凝固了:你爷爷的,你不要我还要呢,还给我不行吗?
他假笑道,“那大哥想要什么?”
风三拍了下他的脑袋,“傻样儿,逗你玩的!”
“你看好了,左数第三个大木桶是我提前换好的用泥巴滚过的,你趁人不注意藏在那里就行。”
楚昀问,“那推车的小太监要是发现怎么办?”
风三奇怪地看看他,“你说什么胡话呢?推车的小太监当然也是自己人啊!不然你以为推空桶和推一个大活人的份量是一样的吗?”
楚昀傻笑,心里却发苦——怎么能怪他!原著里没写这一段啊!他还以为刺客有什么特殊办法呢?敢情是提前串通好了!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自顾自地骂,“瞧我,上头刚交代完有人接应,我却把这事都浑忘了。该打,该打!”
风三也没深想,同为暗卫,他对这个替死鬼很同情,于是宽慰道,“别打了,明天一早你就到黄泉了,好好珍惜最后这点时间吧。”
好冷的冷笑话。
楚昀拽住风三的袖子,悄声道,“你回哪去?”
风三警惕地眯了眯眼。
楚昀连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要是死了,你方便拿着我的外衫给我立个衣冠冢,烧点纸钱吗?我这人穷怕了。怕到底下没钱买酒喝。”
风三连叹几声,“好吧。大人既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在京城边上略等一等,若是听到你死了,就给你立个坟,烧点纸,也算是我尽尽心意了。”
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惊动了二人,风三用力推了一把楚昀的后背,“快进去,马上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