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踏江南!

作品:《靖康耻?朕还在哪来的靖康耻?

    “这不是运气,是他们学会了。”


    他转身,目光投向宗翰:“而你……老了。”


    这句话出口,宗翰身形猛地一震。


    但完颜晟却并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淡淡道:“老并不可耻。你带兵如风,朕佩服。可天下大势未定,一味求战,反成急功。”


    宗翰咬了咬牙:“臣不敢妄动。但只求陛下莫弃南伐之志,臣愿整顿兵马,练兵三月,只待陛下一令,再踏江南!”


    完颜晟静静看着他,良久,才缓缓点头:“好。”


    “你收拾好你的兵,整顿三月。三月之后,朕再召你问策。到那时——若你能说服朕,朕便再封你大将军,统兵南下。”


    宗翰郑重行礼:“臣,谢陛下成全。”


    “别谢我。”完颜晟语气淡然,“你若再败一次,那时候就不是朝堂责你,是朕亲自下旨,斩你于庙堂之前。”


    宗翰眼神不动,沉声应道:“若再败,臣无颜苟活,甘愿伏法。”


    几日之后,大宋临安,皇城之中,晨钟未歇,百官已齐聚宣德殿。


    今日的朝会与以往不同,自班师后,边境情报几日一更,大理寺门前挤满了打听战事的百姓,甚至有卖茶的小贩将“韩岳阻金”做成了说书段子,茶楼里满是听客。


    但今早,一封自庐州密信由八百里加急送抵中书省,连夜转呈御前。


    那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金军已自庐州全面撤退,宗翰亲自押军北返,庐阳之地,再无金兵一骑。


    当这封信由中书省正式奏呈赵恒时,整个殿堂,鸦雀无声。


    赵恒端坐御座之上,一身浅色冕服,腰带整齐,神情却不似他人那般震惊。


    他只是微微低头,像是确认情报无误,片刻之后,轻轻一笑。


    “诸位爱卿——”他的声音在金瓦琉璃的殿中缓缓响起,却带着让人心头一震的沉稳,“宗翰,退了。”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赵恒已起身走下台阶,面色平静,却语调振奋:“庐州失而复得,南线大捷,金兵退如潮水——这是我大宋数十年来,头一回在中原以南,以一敌十,打得金人无话可说。”


    “诸位,”他看着满殿文武,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你们辛苦了。这一仗,是你们给大宋赢下的。”


    半日后,临安禁中,偏殿香炉袅袅。


    赵构回到自己的住所,吩咐左右侍从全部退下,只留一个心腹伺候。


    “酒,拿来。”他说得不轻不重,却透着股压抑。


    那侍从愣了下:“殿下,午间还未用膳……”


    “我让你拿酒,你听不懂?”赵构语气冷下来,盯着他一眼。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侍从忙躬身退下。


    不多时,一壶温热黄酒便摆在了案几上。赵构拎起就饮,一口闷下,呛得咳了几声,也不顾。


    他独坐半晌,面上神情忽而低沉,忽而狞冷。喝到第三杯时,他终于低声骂出一句:


    “他赵恒,凭什么?”


    赵构心里实在窝火。


    说到底,他才是真正的大宋宗室嫡流,是徽宗皇帝的嫡子。


    靖康年间金兵南下,太上皇被掳北去,他虽侥幸避过灾祸,却一直被称“赵家余火”。


    说难听点,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如今呢?


    宗翰退兵的消息一出,满朝文武眼里只有赵恒。


    户部尚书当堂拜服,兵部尚书口呼“圣君”,连一向端着架子的太常卿都说“陛下文武兼资,胜古之君”。


    你说气不气人?


    赵构越想越烦,越喝越猛。半壶酒下肚,他坐在榻上,整个人像散了骨似的躺开了。


    “赵恒现在风头正盛,连宗泽,李纲,韩世忠都站他那边。”他低声自语,“再这么下去,哪怕哪天他让人立个储君,我都连个边都摸不到……”


    他想了很多办法,想从朝堂谋势、从士林拉拢,甚至暗中结交几位旧宦老臣,可这些人一个个都识风向,早就投了赵恒。


    赵恒已经不是傀儡了。


    想到这,赵构忽地狠狠将酒盏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飞溅一地。


    他喘着气,半晌,缓缓抬起头来,眼里忽然多了一道亮光——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忽然灵光一现的狠厉。


    “对了,还有太上皇,还有……父皇。”


    赵构并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以前没那个机会。


    如今宗翰退兵,金国朝局动荡,听说宗望暴毙、宗翰受责、主和派当权……这或许是个缝隙。


    “如果我能想办法——把太上皇迎回来,或者哪怕只是请回一个名义上的太上皇……赵恒那身正统的衣袍,怕是就穿不住了吧?”


    赵构慢慢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绪愈发清晰。


    “太上皇是我父皇,我若能请他南归,这迎驾之功,我赵构拿得稳。”


    “到时候,无论赵恒愿不愿让位,他也得忌我三分。”


    “陛下若退,那我名正言顺是储君;若不退,他也是个不孝。”


    翌日,宣德殿。


    春日初暖,殿中却因昨夜刚降密旨奖励、韩世忠班师,气氛热得近乎燥动。


    百官本以为今日不过是例行论功行赏,谁知殿门方开,一道突如其来的奏请便砸在了所有人脑门上。


    赵构站出班列,衣冠整肃,语气平静,却句句沉重:“启禀陛下,金人退兵,大宋士气振奋,正当乘胜收复民心。臣愿恳请陛下早议北迎太上皇,接回圣驾,使国脉有依,社稷有本。”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站得近的中书舍人和右谏议大夫几乎面色当场一僵。


    老臣们交换眼色,年轻官员倒抽一口凉气,连左都御史都手一抖,险些将奏折掉地。


    所有人都知道赵构是什么身份:他是徽宗的儿子,是钦宗的弟弟,是赵家正儿八经的嫡脉。


    而赵恒这位现任皇帝呢?当年靖康乱局之后横空出世,自称赵桓,身份模糊,虽被中枢认定,却始终存着一丝疑云。被文臣背后称为“太庙旧案”。


    此时赵构不动声色提议迎回太上皇,这可不是单纯的孝道之举。


    这等于是——在赵恒头顶上扯了一块“真龙天子”的大旗。


    百官一时间不知该不该附和,也没人敢率先开口。殿内静得可怕,目光却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向了御座之上的赵恒。


    他是怎么想的?他要怎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