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


    公共厕所里的大爷似乎是听见了王阳的呼唤，此时正表情痛苦的走出厕所。


    面色潮红，花白的头发湿的能拧出水，看来是进行了一场大战。


    腰上的红绳此时已经系了一个死结。


    大爷看王阳，王阳看大爷。


    一老一少依旧大眼瞪小眼，大爷眨巴了两三下眼睛，也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荒谬。


    而王阳心想。


    这大爷是不是在厕所里睡着了，听说老年人容易血稠。


    “大爷，您差不多蹲了一个小时，手机都快自动关机了吧。”


    老大爷瞪王阳一眼，轻轻的咳嗽两三声，“孩子啊，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便秘真折磨人呢。”


    又见王阳一份臭豆腐都没售卖出去的时候，不免笑道：“小伙子，你这摆摊地点不对呀，人家都在夜市摆摊，你怎么在公共厕所前呢。”


    欲哭无泪。


    谁想在公共厕所前卖东西，还不是坑爹的系统。


    大爷既然便秘，王阳认为自己的生意来了。


    “大爷，您看看我这臭豆腐，专门治疗便秘，不瞒您说，我爷爷是老中医，我姥爷是厨师，二人合二为一，研究出了这款治疗便秘的臭豆腐。”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王阳讲的时候绘声绘色。


    老大爷脸黑，又瞪了王阳一眼。


    “去去去！”


    望着散发臭味的臭豆腐，瞬间，老大爷认为公共厕所的消毒味都变成香水，甚至有一种逃回公共厕所躲避臭味的冲动。


    “年轻人，不能为了卖货啥东西都说，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能治疗便秘的臭豆腐。”


    “试试就知道了。”


    老大爷还想要讲话，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便秘最难受的就是，明明有感觉，但就是拉不出来。


    王阳夹起一块臭豆腐，轻轻的在大爷面前晃悠了两下，“大爷，依我看，您倒不如试试我这臭豆腐。”


    片刻后，肠鸣结束，大爷似乎舒服了许多。


    “小伙子，你这是谋财害命啊。”


    但看到眼前炸的酥酥的臭豆腐，不知为何，竟然产生了一种购买的欲望。


    臭豆腐的表面上，挂着琥珀色的卤汁，诱人的蒜蓉辣酱均匀的分布在臭豆腐的表面，葱花香菜作为点缀，小风微吹，热气正轻轻的颤动。


    老大爷想到年轻时，自家胡同门口卖臭豆腐的大娘。


    那是真的臭。


    “大爷，我送您半份行不，您尝尝，我肯定不能骗您。”


    王阳虽然经常将俏皮话放在嘴边，但该严肃的时候还是相当严肃的，总不能忽悠眼前被便秘折磨的老头吧。


    一秒两秒。


    犹豫片刻后，倔强的老大爷说道：“就…就尝一口。”


    接过炸好的臭豆腐，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小块。


    突然，大爷瞳孔蓦然缩紧。


    酥脆的声响在口腔中炸开，由骨传导传至大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酥脆的臭豆腐。


    酥壳内的豆腐，又是那样的嫩滑，味道又是那样的美味。


    大爷吃了一小口臭豆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咂摸两下嘴，大爷点了点头。


    “小伙，你这臭豆腐炸的真不错，尤其这个臭豆腐汁，比王致和的臭豆腐都要好。”


    “臭是真的臭，香也是真的香。”


    见大爷喜欢，王阳又拿起了半盒臭豆腐。


    “这份炸了四分钟，要更加嫩滑一点。”


    细节决定成败。


    长沙正宗的臭豆腐讲究火候，炸六分钟和炸四分钟的口感是完全不同的。


    有一种正儿八经的长沙老味叫五娭毑（稍微上了年纪的女性）臭豆腐，火候掌握的极棒，搭配浏阳豆豉和特制酱油，便能够让食客大呼过瘾。


    而王阳的臭豆腐，也学习了其中的技艺。


    不知不觉间，大爷已经将两份臭豆腐全部吃完，右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的确不错，这味道做的够好。”


    “就凭你这炸臭豆腐的手艺，准错不了，大爷不差钱。”


    说完便掏手机，给王阳扫了两份臭豆腐的钱。


    这也算是开张了。


    两人又简单的闲聊上几句，讲话讲到一半时。


    “噗……”


    空气突然凝固了，老大爷和王阳三度大眼瞪小眼。


    只见老大爷的脸，瞬间从潮红变成了煞白，都开始翻白眼了。


    这一幕属实是给王阳吓到了。


    “噗噗噗……”


    三连响，正所谓臭屁不响响屁不臭。


    但连环屁又臭又香。


    老大爷的腿已经夹在了一起，他颤抖的左手指着王阳，已经开始准备骂人了。


    “小…小伙子，你这臭豆腐，有…有毒。”


    “大爷，你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老大爷突然化身博尔特，再也不是一步一步的往厕所门口挪，而是变成了百米三个脚印的飞奔。


    杀入厕所，速度之快，仿佛老大爷脚底下踩着的懒汉鞋都要甩飞出去了。


    来不及关门，老大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腰间的红绳迅速扯断。


    一分钟后。


    王阳便听见厕所内传来老大爷的呐喊，简直是狮子喉，“爽！！！”


    走出厕所的老大爷，那叫一个精神矍铄。


    走路姿态再也不像是老龟，而是变成了英雄本色中的发哥。


    谁敢想，臭豆腐治疗便秘的速度如此之快。


    或许是因为老大爷的病情太严重，才导致药效如此之快。


    再次来到摊前，老大爷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小伙子，您这臭豆腐是真的放了特效药吗，太好用了。”


    吹出的牛逼，王阳还不知道该怎么圆，只好点了点自己的头。


    老大爷这回彻底服了，于是道：“可不可以把那些臭豆腐都卖给我。”


    “大爷，您要是想吃就常来，这臭豆腐呀，还有不少人等着买呢。”


    老大爷相当理解。


    说不定还有人指着王阳的臭豆腐救命了，这便秘困扰了自己多年，可算是解决了。


    肚子空空的感觉真好。


    “最重要的是，大爷，您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脾胃。”


    “我这臭豆腐只能管得了一时，但您要是想养好身体，还得是靠自己呀。”


    大爷呵呵一乐，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被你这小伙儿上了一堂课，不说了，我还有一些病友，我把你这臭豆腐推荐给他们。”


    “那就谢谢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