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脆弱，自卑，敏感，多疑的性格一下子就被贺启山看穿。


    他一直试图把她从漩涡里拉出来，可她总在逃避。


    姜妍扣着指尖，不知如何回答。


    她很怕自己做得不好，毕竟贺启山人太好了，这样好的人，她不忍心辜负，同时也觉得对方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她这样一没长相，二没背景的灰姑娘。


    灰姑娘和王子，只出现在童话世界。


    姜妍抿了抿，须臾开口，“我也想给你诚意，但我能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


    她眼眶微微泛红，吐露出自己的心扉，“你实在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回报你。”


    “贺启山，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好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让我觉得很沉重，我觉得我无力偿还，同时也不想拖累你。”


    贺启山躺在病床上，朝她招手，姜妍乖乖地走了过去。


    她坐在床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听到贺启山温暖的声音，如清风般徐徐传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需要女人的偿还。”


    “我也不怕拖累，你需要的，我恰好有，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为你做事，我觉得很开心。”


    “姜妍。”他掌心摩挲着她的面颊，指尖轻轻揉捏着，“别总想着逃。”


    他虎口抵住她的下巴，望进她水汽氤氲的眼中，“只要我想，无论你逃到哪，我都能找到。”


    姜妍嘴唇颤抖，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抱着他的脖子默默流泪。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贺启山低低地笑了，“任何事？”


    他掌心落在她小腹上，“包括生孩子吗？”


    姜妍被他的动作逗笑，笑出声，“怎么？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说完，贺启山微微挑眉，姜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人家可不就是有皇位要继承。


    上市公司，怎么能没有接班人呢？


    姜妍脸一红，扭捏起来，“我还没想好呢。”


    “不着急。”


    贺启山也是暂时说说而已，毕竟生孩子可不是一马二虎，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尾，倏然觉得美得像雨后彩虹，娇艳欲滴，一股恶趣味腾起。


    贺启山低头凑近，“今晚留下？”


    姜妍没多想，他受伤了自然需要照顾的人。


    “嗯，好。”


    姜妍拿出手机给主任发了请假申请。


    发完后，笑吟吟地抱着贺启山撒娇，“我请好假了，明天可以陪你一整天。”


    彼时姜妍还不知道，待会要发生什么。


    她单纯地以为只是要照顾一个病号，晚上去买晚餐。


    贺启山突然说，“我给我带一份生蚝，还有烤韭菜。”


    今晚贺启山非要吃烧烤，姜妍劝说，烧烤属于辛辣，羊肉海鲜韭菜都属于发物，让他在康复期间尽量别吃。


    可贺启山不停，“我只是抻到筋了，又没伤到骨头，你帮我买，不然我今晚都睡不好。”


    姜妍拗不过他，只好按照他说的去买了饭，不过在做的时候，让师傅少放了辣椒和蒜。


    回来后，两人是偷偷吃完的烧烤。


    医院的护士很严苛，姜妍怕被发现，两人都要挨骂。


    吃完姜妍就收拾残局，刚丢到垃圾桶，小护士就推着推车进来，给贺启山换药。


    看到姜妍，一下子认出，“呀，是心内科的姜医生吧，这位是你男朋友？”


    小护士眼力极好，一下子认出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毕竟大晚上的，如果不是亲密关系，怎么会在这呢？


    姜妍看了眼贺启山，想起他说的话，‘姜妍不要逃避。’


    她深吸口气，“嗯，对，这是我男朋友！”


    小护士笑笑，一面给贺启山上药，一面说：“可以呀姜医生，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还藏着，应该带给咱们看看，也好让咱们这些人饱饱眼福。”


    “这种大帅哥，生活中哪里见得到，那都是在电视里。”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男朋友，姜妍心里也美滋滋的。


    她脸上乐开花，“等过阵子，我请大家吃饭，介绍认识下。”


    这个小护士，有时候调岗，姜妍和她关系比较好。


    小护士又说，“这还差不多，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姜妍一愣，显然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再次看向贺启山，贺启山见姜妍不知道怎么回答。


    嘴角勾着单薄的弧度，笑说，“姜医生不想这么快，等什么时候姜医生，同意了，我们就订婚。”


    小护士一愣，尔后笑了，“这么说，还是你追的我们姜医生！”


    贺启山一只手枕在脑后，“这是当然了，我追姜医生可是追了好久。”


    小护士哈哈大笑，觉得他不仅长得帅气，还风趣幽默。


    “那你眼光真是太好了，我们姜医生，可是全医院都夸赞的好人，上个月还得了最受患者喜爱的锦旗。”


    “你可得好好对我们姜医生，不然我们全体医护人员都不饶你。”


    姜妍以前觉得自己以后结婚了，就是没有娘家人的人，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这个医院的所有人，不也是她的娘家人吗？


    贺启山笑得温柔，“这是自然。”


    小护士上完药，推着车出去了，“姜医生我今晚值班，有事你喊我。”


    姜妍衷心感谢，“好，谢谢你。”


    “客气什么！”


    门关上，姜妍还没来得及回身，床那边的人，便几个大步过来，抓着她手臂，将人拖到床上。


    姜妍被他扔在床上，就看到贺启山急切地拖着自己的病号服。


    “刚才那个小护士真啰嗦。”


    姜妍眨了眨眼，贺启山直接捧着她的脸，重重亲两下下来。


    “好了，这是医院，会被人发现的。”


    姜妍还以为他只是想亲亲自己，直到他的手从她白色的衣摆探入，她脑中轰然炸开。


    姜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贺启山漆黑的眼睛，在月色里亮晶晶的，“做。”


    一个字，简单明了。


    “不行……”


    拒绝的话淹灭在他唇齿之间，贺启山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


    白色的被下翻云覆雨，浪海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