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脸涨红，谁叫她是欠债的，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可她这个大爷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我转给你钱了。”


    姜妍打开手机，翻到和贺启山的聊天界面，一看，对方竟然退款了。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单手搭在扶手，神色高傲，“不明来路的转账，我不收。”


    一瞬间，姜妍怀疑对方是不是做贷款项目，不然怎么会这么熟练。


    “那我给你备注还款可以了吧？”


    姜妍准备又要转钱。


    贺启山单手握拳，撑着面颊，“这点钱连我的利息都不够。”


    姜妍咬了咬唇，觉得他太欺负人了。


    “那你想什么样嘛！”


    她一跺脚，心中有些酸涩，明明是他先不理人，明明是他先冷暴力，明明是他先赶人的。


    她眼底氤氲着雾气，滢出泪光，“你想什么样！”


    贺启山冷漠地盯着她的脆弱，须臾，抬手招呼，“过来。”


    姜妍一抹脸，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大手拍了拍身侧的沙发扶手，“坐。”


    姜妍坐下，贺启山的胳膊就势搭在她小蛮腰后面，似有似无的触碰，叫姜妍身子不自觉绷直了。


    他偏着脸，昂头看她，眼底嘲弄，“姜富婆发财了？长本事了，敢在我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这是哪？当我是王天明那个四眼仔？”


    姜妍心颤颤，抿了抿唇，“是你先不理人的。”


    贺启山抬手，拧了她一把脸，拽着她，面向自己，像拽小猫脸颊上的毛那样随意。


    “我不理你？我什么时候没理你？”


    姜妍瞪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主人手里的猫，是宠物那样，毫无反抗力。


    “那你怎么最近那么冷淡，每次都不回来吃饭，我跟你说话，你也爱答不理。”


    “我不回来，每次都给你汇报了。”


    他很平淡地阐述事实，“你不高兴，那为什么当时不说？”


    姜妍咬着唇瓣，“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多管你，而且，而且……”


    修长的指节将那柔软的唇肉，从贝齿中解救出来。


    他指尖轻轻揉搓她的唇瓣，动作暧昧，色气十足，“而且什么？”


    “我觉得我没资格过分过问。”


    “你想要什么资格？”


    他在引导她，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贺启山发现，这个女人自卑，还敏感，最要命的是有想法不说，要别人猜。


    这种小情绪，若是两个人谈恋爱会很有意思，很激情，可结婚是两码事。


    如果婚内也激情，那就离离婚不远了。


    既是结婚，他奔着一辈子去的。


    姜妍张了张嘴，看着他俊朗的脸，还是没说出口。


    她要什么资格？女朋友？


    她配吗？


    姜妍很自卑，她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无论是家庭，还是自身性格，没一样拿得出手，怎么配得上这样好的男人呢？


    最终姜妍也没将那句‘我想要你女朋友的资格’说出口。


    贺启山也没让她走，他很霸道，力气也很大，将姜妍的东西丢回了屋子，然后把那间屋子锁了。


    “你不是不住我这吗？那这房间就不是你的了。”


    姜妍委屈极了，“那我睡哪？”


    贺启山环胸，努了下自己房间方向，“就一间，你睡不睡？”


    姜妍想起上次在那房间发生的事，瞬间羞红了脸。


    贺启山盯着她的脸颊，轻嗤，“放心，我才不碰你。”


    他先进去，姜妍随后跟进去。


    姜妍和衣而睡，躺在他身侧，整个脊背都挺直，生怕不小心碰到对方。


    这夜，贺启山也确实没碰她，可姜妍心底隐隐失落。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的开始，就是肉体的乏味。


    上班时，小王来得有些晚，一进办公室，就惊呼，“姜姐，你大表哥和姜护士在交往吗？！”


    姜妍指尖狠狠刺进肉里，猛然抬头。


    小王一边放下包，一边说，“我刚才看到你大表哥来送姜护士上班。”


    他明明说自己最近很忙，不能送她上班，结果是去送姜隽柔了吗？


    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忽地，姜妍想起姜建城的话，“嫣嫣这样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没有男人不看重利益。”


    她忘了是谁告诉自己，男人是最会权衡利弊的生物。


    贺启山他……


    真的喜欢上了姜隽柔？


    那她算什么？


    姜妍平生以来第一次吃醋，也是第一次妒忌。


    她妒忌姜隽柔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却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她不用努力，就能获得父母的宠爱，就能拥有她努力也赚不到的钱，甚至毫不费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对，她想要贺启山，这是她这辈子遇到最好的男人，对她最好，最优秀的男人。


    他不嫌弃她的家庭，也从不在乎她的过往，他甚至还帮自己说服了难说话的主任。


    她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离不开他。


    “姜姐？”


    小王发现她状态不对，“姜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请个假？”


    姜妍垂下头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情绪，“没事。”


    熬到下班，她感觉自己的魂都没了，跟着贺启山跑了。


    下班遇到姜隽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发觉姜隽柔对自己的敌意更大。


    路过身边时，她昂着高傲的头颅，像骄傲的公主，举手抬足都在宣誓着自己的胜利。


    看来和贺启山恋爱得很顺利。


    下班后姜妍没回家，这天是秦天出院的日子，秦阿姨约她一起吃饭。


    几人吃的是火锅，趁着秦阿姨去弄蘸料的间断，秦天看出了姜妍的神色，温柔问：“姜医生，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最近约得太频繁，给您带来困扰了？”


    姜妍摆了摆手，“不是因为你们，是我个人的私人原因。”


    秦天俊秀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那就好，若是我哪里让姜医生不开心，要和我说。”


    说着他低下头，有些忐忑地说，“毕竟我们是同类人，更能理解彼此。”


    同类人，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姜妍。


    同类之间更有共同语言，就像贺启山和姜隽柔，他们也是同类。


    难道她和贺启山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