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辞垂眸,恭敬道,“看守炉子的宫女,昨夜不小心烫伤了手,奴婢见其他人都在忙,这才自作主张顶上。”


    “哦?”江鸢眯起眼,轻敲美人榻上的扶手,“究竟是那宫女不小心,还是你故意为之?”


    江辞心道。


    她这个嫡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怀疑她。


    更让她无语的是,江鸢每次都能猜对,好似野兽一般,虽智力欠妥,但直觉敏锐的惊人。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一点。


    思及此,江辞连忙跪下,脸上挂着怯懦的泪痕。


    ”奴婢对天发誓,此事绝不是奴婢故意为之,如若不然,就让奴婢天打雷劈。”


    话虽如此,江鸢却并未放心。


    毕竟江辞这张脸生的太过动人,放在身边着实是个隐患。


    但若将人杀了,她又担心害她那人出手,没人帮她出谋划策了。


    想来想去,江鸢道:“以后若无事,你就在偏厅待着吧,那里轻松些,你也能快点恢复。”


    闻言,江辞眸色沉了沉。


    这样,她就没机会见皇上了。


    但见江鸢脸上的阴沉,江辞知道,由不得她反抗。


    就装作一副感动的样子。


    “谢娘娘体恤。”


    见她乖乖听话,江鸢点了点头。


    “行了,若无事就下去吧。”


    等到江辞离开后,她语气淡淡的吩咐林嬷嬷。


    “这段时间盯住她。”


    闻言,林嬷嬷有些犹豫。


    “娘娘,我看这丫头挺老实的,不如就让她侍寝一次,您若想更进一步,还是需要嫡子傍身的。”


    可江鸢却冷冷扫她一眼。


    “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林嬷嬷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没在多言。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许是心中愧疚,夜夜都要翻江鸢的绿头牌子。


    而每到这时,江鸢都会令人看住江辞,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皇上。


    江辞很沉得住气。


    既然不让见皇上,就安心养病。


    自那日入水后,她就觉得肺部有些不舒服,可在江鸢眼中,她的命如草芥,自然不会为她请太医治病。


    而她没钱,无法自个如去寻。


    不过好在江辞久病成医,颇通几分药理,于是就打算趁着午休没人管她,偷偷溜到外面找药。


    前世她知道,宫中有处荒废的宫苑,因常年无人打理,长出许多零散的草药来。


    她决定到那里碰碰运气。


    想到这里,江辞立刻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朝着宫苑的方向走去。


    但她运气有些差。


    找遍了,也没找到一株。


    看来只能再找其他办法了。


    正当江辞心中满怀失望,打算转身离去时,却不经意扫到角落里,竟有一个洞。


    而那个洞,刚好直通旁边的药园。


    她眼前一亮。


    比划比划洞口,竟惊讶的发现,刚好能够容纳一人进入。


    想来,是别的宫人偷偷凿开的的,毕竟在宫里,宫女太监的命比鹅毛都轻,是没资格让御医看病的,除了少部分能够拿出高额银子买药的。


    其他人,不想死,就只能寻求别的办法了。


    江辞挽起衣袖,看了眼四周无人,就悄悄爬了进去。


    因她是中午来的,此刻药园并未有人看守。


    江辞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药后,就动作麻利的转身离去。


    刚走到洞旁,打算钻出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谁在那里?”


    江辞听出是个男人,顿感不妙,头也不回就想跑。


    可那人很高大,三两步就跨到她面前,把人拽了回来。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胆子这样大,竟敢到药园偷东西。”


    江辞都做好被罚的准备了。


    可那人却在看到江辞的脸后,惊喜的笑了。


    “小辞,是你?”


    这时,江辞才听出这人的声音竟有些熟悉,她缓缓抬头,看到来人后,也愣了一下


    “温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此人正是江辞少时的青梅竹马,温良。


    那时候,江辞的父亲还没考上状元,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母亲为养家糊口,每日忙着给人洗衣缝补,而年幼的江辞,就时常去找隔壁的温良哥哥玩。


    温家世代袭医。


    江辞之所以通些药理,也有小时候常听温良认草药的缘故。


    后来,温家爷爷因医术高超,被贵人赏识,一家人到了京城,在此期间,两人之间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入宫前,温良还让温母上门和江辞提亲。


    只是,前世江辞未来得及回复,就被嫡母送去了宫中。


    温良想不通为何能在这里遇见江辞。


    “小辞,你不是说家中在为你相看婚事,怎会进宫?”


    江辞垂下眼。


    将江家送她入宫的缘由都说了出来。


    闻言,温良心疼她的同时,又无比的愤怒。


    “你好歹也是江家的小姐,他们怎能如此对你?不行,这太作践人了。”


    “我这就告诉我爷爷,他如今是长公主的御医,相信定求来一份恩典,让你出宫的。”


    说罢,他就气势汹汹的拉住江辞朝前走去。


    “不可!”


    江辞连忙拦住他。


    “你不能去,你我有别,若让别人知道一个宫女和太医拉扯不清,定会治你我个秽乱后宫的罪的!”


    温良依旧朝前走去,语气无比的坚定。


    “那我也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见道理说不通,江辞只好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蓄满泪珠,“温良哥哥,你冷静点!”


    “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好,可我......你一探便知了。”


    说罢,她就伸出纤纤玉手,让温良为她搭脉。


    “这......”温良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体内怎会有如此阴毒的蛊毒?”


    江辞凄惨一笑。


    “若不是如此,又怎能让我乖乖听话呢?”


    尽管温良早就知道,江辞自从失去生母后,在江家过得并不好,但温良还是低估了江家人的歹毒,再怎么样,江辞也是江远山的亲闺女,他怎么能够允许妻子如此对待江辞?


    “不是我不愿出宫,而是这蛊毒一日不解,我便一日不得自由。”


    一时间,温良思绪万千。


    拳头紧了又松。


    最后只能化为一抹沉重的叹息。


    “是我没用,没办法解了这蛊毒。”


    江辞摇了摇头。


    一双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般弯弯的。


    “能在这里遇到你,已经很好了。”


    二人闲话几句后,温良又想起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