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东洲行台府的右丞官
作品:《庙堂江湖两称霸,美艳魔女求我做道侣》 云台山,东洲行台府。
陆横背着刀匣,跟在引路人的身后,向府内走去。
引路之人身着深蓝官袍,绛红色的国字脸上浓眉深目,一副忠厚耿直之相。
此人名叫石破虏,乃是东洲行台府的左丞官
两人沉默地穿过几重森严院落,最终停在书房前。
此时已是深夜,府邸其他地方早就沉入梦乡,唯独书房里还点着一盏孤灯。
石破虏停下脚步,回身向陆横抱拳,
“劳烦陆公子在此稍候,容石某通禀裴行台。”
陆横敛起了一贯的轻浮神态,正色还礼,
“有劳石大人。”
石破虏轻轻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过了良久。
书房门扉“吱呀”一声,石破虏满脸歉意,匆匆走下石阶,
“实在抱歉!行台大人方才处理了几件紧急公务,让公子久等了。”
侧过身,向书房微微抬手,
“裴行台请公子书房一叙。”
陆横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入。
房中甚是昏暗,四壁都立着书橱,橱上堆满了书卷。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案牍,桌上点着两盏烛火,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案牍上,摞着半人高的公文,一位满头银丝,长须垂落的老者正伏案疾书。
他身形异常消瘦,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他连同烛火一并吹熄。
陆横在门边静等了片刻,见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便走到案前,施礼道,
“在下陆横,见过裴行台。”
老者笔锋一顿,轻轻吁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烛光映亮了他的脸。
尽管他瘦骨嶙峋,满面风霜,老态尽显,可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漆黑深邃,如同寒潭古井。
“我是裴既白。”
他声音很沉,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你有事长话短说,我的时间紧得很。”
陆横见他似乎很不耐烦,便也不再多说,探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案头,
“家父陆严,有封书信命在下务必面呈行台大人。另外...”
反手解下刀匣,轻放在案边,
“在下此次是奉家父之命,来送这把刀的。”
裴既白随手指了指案边一把圆凳,示意陆横坐下,在烛火边展开了那封信。
看了片刻。
他随手将信压在书案下,又重新拿起了笔,边写边说,语气十分淡然,
“把刀,给镇东将军送去。”
什么?
陆横无比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豁出性命与肖云行周旋,就是为了不让此刀被镇东将军抢走。
你现在竟然让我给他送去?
裴既白伏案写了几个字,瞥见陆横依旧僵坐在圆凳上,脸上挂着不平之色,无奈又放下了笔,轻叹口气,
“我明白陆太守的意思,可庙堂之争,自有经纬,万事都应以天子安危为重。”
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第一次完全抬起头,正视着陆横,
“祭天大典在即,我每日忙的不可开交,无暇顾着这些事。何况我行台府中,皆是文官,没有足够武力看护此等凶物,南宫陨星麾下有十万虎贲,正是保管这把刀的最佳人选。”
陆横顿时哑口无言。
他这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字字千钧。
照这么一分析,魔刀烈凤还真应该给镇东将军送去。
可这样一来...我这番九死一生又为了什么?
一股强烈自嘲涌上心头,陆横哑然笑道,
“行台大人既已决断,要将刀交给镇东将军,那倒也不必派人去送了。”
他轻轻拍了拍刀匣,苦笑起来,
“此刻,只要我背着这匣子,到门前照个面,自然会有人来取。”
“嗯?”
裴既诧异的看着陆横,
“门外有南宫的人?”
陆横将一路遭遇,除了关于云彩明的部分,完整告诉了他。
......
“南宫竟如此蛮横?”
裴既白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斥着怒意。
陆横耸耸肩,惫懒的笑了笑,
“所以,裴行台若想将刀交给镇东将军,只需派个信得过的人,将这匣子送出府门即可。在下与肖云行结的梁子不小,怕是不太方便露面。”
裴既白眉头紧锁,刚欲开口。
“大人!不好了!”
书房门猛地撞开,一个小吏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门外有人强闯府衙!石大人正与那贼人交手!快挡不住了!”
行台府门前,高悬的灯笼被猛烈罡风卷落在地上。
肖云行天神下凡一般,将石破虏震得连连倒退。
他虽已摸到天境的门槛,却远不是肖云行的对手。
若不是顾着他行台府左丞官的身份,恐怕肖云行早就把他击毙掌下。
裴既白站在石阶上,目光沉沉盯着那道金光流转的高大身影,
“此人就是肖云行?”
陆横点头笑道,
“不错,如假包换。”
他见肖云行刚猛绝伦,怕他伤了石破虏,朗声喊道,
“破虏!你先退下!”
肖云行早已看到裴既白,听他出言止战,骤然后退两步,负手而立,傲然望着石阶上的苍老身影。
石破虏脚底虚浮,踉跄两步才勉强站住,绛红的国字脸都涨成了紫色,转过身,一脸愧色,
“大人,我...”
“哎!”
裴既白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缓步走下石阶,
“肖云行在东洲道上威名赫赫,输给他,不丢人。”
他慢慢走到肖云行面前,
“你既是南宫陨星的人,深夜闯我行台府衙,意欲何为?”
肖云行目光越过他,落在陆横身上,
“我来找人。”
陆横见他眼睛里怒火中烧,施施然转身,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啪”的一声,将刀匣随手仍在地上,
“刀嘛,我已交给行台大人了,你想要便和他要吧。”
说着,轻笑一声,扬了扬手,
“货已离手,我概不负责。”
肖云行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匣,心里犹豫不决。
眼前之人毕竟是东洲道的行台,朝廷在东洲的最高官员。
自己一向以正道自居,如今又拿着朝廷的俸禄,若是在行台府门前,公然对这位封疆大吏动手,确实不好收场。
裴既白忽然开口,
“刀,我会派人给南宫陨星送去,你,可以回去了。”
肖云行顿时愣住,不明白裴既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横见他满脸错愕,与自己刚才一模一样,忍不住放声大笑,
“肖云行,你我这番都白跑一趟!”
裴既白见他还愣在原地,沉声道,
“南宫陨星非是我辈中人,我可以给他东西,却不能被他抢,明白了么?”
说白了,还是太后党和功臣党相互争斗那点事,陆横刚才在书房时,便已想的明明白白。
“喂!”
陆横收敛笑意,起身来到肖云行面前,
“至于八荒的人为何寻我...”
他摊了摊手,
“我是真不知道,你也不必再苦苦相逼了。”
眼见陆横已被裴既白保住,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的答复。
肖云行自觉再没必要留在此处,犹豫片刻,转身向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
“裴行台,你要派谁去送刀?”
裴既白淡然的笑了笑,瞥向陆横,
“我行台府的右丞官,陆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