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啊，沈唏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


    当初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沈唏与程戟商量了一会，正好借这机会，去这个什么白岭峰看看，顺便再摸去那个狗熊岭看看。


    那马车就有些累赘，茉香跟何师师会影响两人的行动。


    “师师，你们去鲁州的府城吧，正好崔家在那里。”沈唏说道：“我同程戟，去看看这伙人说的是真是假。要是这伙人是穷凶极恶之人，我们就顺便料理了！”


    何师师想了想，倒也是应得干脆。


    “好的沈姐，你们俩玩的尽兴。”


    “少夫人……”茉香有些舍不得，万一沈唏需要她照顾呢？


    沈唏摆摆手，示意茉香不要多说了。


    她想了想，随即把钱袋丢给茉香道：“出门在外，不用委屈自己，吃好喝好，在那边等我们就行。”


    何师师爽快地驾着马车走了，沈唏便看着这一伙山贼道：“走吧，去你们的山寨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票人要养着。要是真的，说不定我多少帮忙一下，但要是假的……”


    “真的，千真万确，世道不好，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


    “那就走吧！”沈唏同程戟互看一眼，催促道。


    “女侠，我姓葛，你可以叫我葛老大，哎，说来惭愧。以前啊，我还是个走镖的。但是世道艰难啊，本来呢，就是我一家老小想要上山的，但是去年多旱灾，这村里人也种不了地，我们只能去山里过活了。”


    “这山里本来有个道观的，嘿嘿，道士都下山了，正好拿来我们住。”


    “我们真的只劫财不害人，跟狗熊岭的不一样。”


    这葛老大还是个话痨，一路上就在说话。沈唏看了眼之前青峰寨的，问道：“你叫什么？”


    “铁，铁蛋。”


    “你呢，怎么没跟着去狗熊岭呢？”


    “我……我不敢杀人了，我手软。你们太可怕了！”铁蛋嘟囔道，“那日我跟着封老大去偷袭的，半路就被他……打的在林子里乱窜，等我养好身子回青峰寨，到处都是血，吓死我了……”


    “我一宿一宿的做噩梦，然后遇到了发疯的芸娘，她说山鬼，是山鬼来了，说山寨里的人，被狼，熊，还有花豹给杀了的，说山鬼被她关在宝库里了……”


    铁蛋说着，恐惧地看着沈唏跟程戟，“我又不敢在林子了待了，我跑啊跑，就跑到白岭峰了。”


    “后来，听说芸娘去了狗熊岭不疯了，后来听说那边的疯狗寨，干了几票大的，跟崔家的人又搭上了。”


    “疯狗寨，怎么起了这么个破名字？”程戟问道。


    “说是得了两只疯狗。”


    沈唏跟程戟不由都警觉了起来。


    “你们谁见过？那狗，可是红眼，黑毛的？”


    “没见过，狗熊岭还得越过两个山头呢，更靠近府城那边。”葛老大说道，“这……我们真的就求个财，这路上，坐马车的人不多的。”


    敢情还是他们太招摇了吗？


    沈唏想着，便是抬头看鹰，随即，发出口哨呼唤天空中盘旋的老鹰。


    “唳~人，你唤鹰来做什么？”


    巨大的鹰让这一众山匪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鹰低飞时，翅膀的投影几乎覆盖了所有人的头顶。


    “白日里你去跟着那马车。”


    “唳，鹰一天能飞地很远很远，鹰这就去……”


    “女侠，这是你养的宠物吗？哈，你们城里的真会玩，养雕啊！”


    “那是鹰，不是雕。”沈唏解释道。


    “老大，她还有狼，还有熊，还有蛇……她是山鬼。”铁蛋偷偷对葛老大说道，“看到没有，那鹰，都比正常的鹰大，那是山鬼的信徒。”


    “大白天的什么鬼不鬼的，我们还住道观呢！”葛老大拍了一下铁蛋的头说道。


    沈唏面色如常，这当着她的面蛐蛐呢！


    “唏儿，我觉得他们可能说的是真的。”程戟低声道：“一群人都透着不太灵光的感觉。”


    “万一装的呢？”沈唏回道：“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的。”


    跟着这群人穿过林子，拾级而上，真的到了一座道观。


    推门进去，先看到的是院子里的鸡鸭，随后一个扎着头巾的妇人骂骂咧咧地拿着谷子出来。


    “当家的，这是……怎么把人抓上山了，不是只求财的吗？”妇人看到沈唏跟程戟，吓的手里的谷子都掉在地上，“夭寿啊，你们，你们这是……娘啊，葛大头闯祸了，把人给绑架了！”


    “原来你叫葛大头啊！”沈唏打量着葛老大，“头还真挺大的！”


    “女侠，公子，你们就别打趣我了，这……这解释解释？”葛老大苦着脸道，“待会该都跑出来了！”


    葛老大的话说完，屋里人还真跑出一堆人，都是些妇孺孩童。


    “葛大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后传来，所有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先前那妇人扶着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太走了出来。


    “你给我跪下！”


    “说好的劫富济贫，说好的只图财，不伤人，你们怎么能绑架人呢？”


    “啊哟娘，误会了真的误会了，兄弟几个，你们说，这真不是我们绑的啊！娘，媳妇，我们……我们栽了！”


    葛老大哭丧着脸说道。


    程戟看了看沈唏，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苦主，好端端行在官道上，就被打劫了。所幸我们都是功夫在身，没被打劫成功。他说这山里头都是些苦难人，我们就来瞧瞧。”


    “哎哟，羞死人了！”老妇人掩面说道，“两位贵客，我们这，你们也瞧见了，哎，这……里面坐，我们……”


    “两位，里面请，我葛大头所言都是真的，哎，要不是世道艰难，谁愿意落草为寇啊！”


    沈唏同程戟便准备在这道观先落脚了。


    为了赔罪，这群人还宰杀了鸡来招待两人。


    “两位，葛某冒昧地问一句，两位打算在我们这，待多久呢？”陪酒的葛大头硬着头皮说道，“实在是这里穷，我们还得去找新的肥羊，我葛大头真的是只求财不伤人的，这一观的人，吃喝都是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