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娘希匹！消息属实吗？”


    常凯申激动得有些失态，双手掐着钱大均的肩膀颤声问道。


    钱大均能理解自家委座的心情，因为他刚才接到这封电报时，兴奋得原地蹦了四五下，用出吃奶的力气冲向会议室，路上还撞翻两个参谋。


    他用力的点头：“委座，情报完全属实，估计戴将军马上就会来汇报了……”


    话音刚落，兴高采烈的戴立跑进会议室。


    看到众人的表情，以及钱大均手上的电报，戴立愣了两秒，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不用质疑，消息准确无误，围攻虞山的华中方面军10万余日军和封锁江面的第三舰队遭到毒气攻击，除了少数日军侥幸逃脱，绝大部分被毒杀。”


    “这种毒气杀伤力非常可怕，比日军的芥子气，路易氏气，光气……甚至是当今世界上的所有毒气，杀伤力都强了数倍，我们派去侦查的人有一半都遭到波及。”


    “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已经下令收缩兵力，驻扎在华东各地的日军开始大规模撤往东海。”


    戴立说完，会议室氛围骤然一变，所有人哈哈大笑，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开始摩拳擦掌，计划着怎么发起反攻，收复华东。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因为他们太了解倭国了。


    周黎把华中方面军打残了，除非倭国放弃入侵华夏，低头认输，否则和周黎就是不死不休！


    其次，华东地区，尤其是东海，是华夏的经济和金融中心，拥有重要的工业基地和港口，控制华东可削弱华夏的经济实力，同时也能以战养战。


    而且华东沿海港口是国际援助物资的重要通道，占领华东可切断华夏获取外部支援的途径，削弱华夏持久抵抗的能力。


    还有个重要原因，如果放弃华东，国府就可以集中力量抵抗华北的进攻。


    所以倭国大本营不可能放弃华东，增兵是必然，而且数量还不会少。


    淞沪会战的惨痛教训犹在眼前，华东地区地势平坦，缺乏天然屏障，难以阻挡日军机械化部队的快速推进。


    现在反攻回去，日军援兵一到，又得损兵折将，狼狈撤退。


    唉，众人叹了口气，会议室气氛逐渐变得沉闷。


    常凯申沉思片刻，问道：“毒气弹是周黎发射的？”


    戴立点头：“应该是，据我们的人汇报，鬼子炮击结束，虞山山顶就响起大口径火炮的炮声，鬼子炮兵迅速开炮反击，过了没一会儿，再次响起炮声，鬼子炮兵就哑火了，由此可以断定是527团朝鬼子发射毒气弹。”


    报告！


    这时，一名通讯参谋急匆匆的走进来，递上一份电报。


    “委座，周师长发来急电！”


    常凯申急忙伸手接过，看完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白崇禧忍不住凑过来看，惊呼道：“周黎回金陵了？还要死守金陵？”


    啥？死守金陵？


    众人神情错愕，这是什么操作？


    金陵易攻难守，按照金陵保卫战的经验来看，少了30万人，根本没法守，国军抽不出这么多兵力去支援啊。


    徐永昌问道：“委员长，是不是周黎提议统帅部收复金陵，并死守金陵？”


    “不是。”


    常凯申把电报递给徐永昌，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周黎只是请求抽调中下层军官和炮兵给他，人数越多越好，他要收拢整编金陵的溃兵，组建88师，武器装备，弹药物资他会自行解决。”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懵了。


    周黎哪里来的底气？


    他们知道周黎能从国外买来武器装备，但金陵城的溃兵至少有四五万，你有那么多钱吗？鬼子海军封锁沿海港口，武器装备怎么运进来？


    行，就算可以走陆路运进内地，再转送到金陵，时间来得及吗？


    而且……这么多武器装备，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徐永昌把电报递给身侧的何应钦，若有所思的问道：“委员长，您觉得周黎的话可信吗？”


    常凯申眉头紧蹙，不知该不该信任周黎。


    于情来说，他愿意相信周黎，可于理来看，从军中抽调军官和炮兵去金陵，会导致国军战斗力下降。


    而且优秀的中下层本就是各军、师、团的中流砥柱，炮兵更是宝贝疙瘩，谁会愿意让出来？


    沉思许久，常凯申也拿不定主意，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次宸，我想辛苦你亲自去金陵一趟，一是安抚金陵百姓，二是确认周黎是否有能力坚守金陵，你觉得如何？”


    闻言，徐永昌微微怔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在国军高级将领中，刚调任军令部长的徐永昌品德高尚、为人低调，从不争权夺利。


    且在各方都享有极好的声誉，深受常凯申信任，所以派他去金陵最为合适。


    ……


    凌晨一点，距离常熟县城二十多公里的李家镇。


    夜色如墨，占地面积不小的李家镇空无一人，满目疮痍。


    青石板路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街道两旁的店铺皆已残破不堪，原本雕龙画凤的招牌，有的在炮火中化为灰烬，有的则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随风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上个月常熟沦陷前，镇上的百姓有一半都去逃难了，常熟沦陷后，李家镇遭到鬼子洗劫，百姓死伤无数。


    从前天开始，奉命去常熟县城集结的鬼子再次洗劫李家镇，剩下的百姓全都跑了。


    周黎带领527团一路急行军，有惊无险的来到李家镇，下令休息30分钟，喝水吃罐头补充体力。


    他还是低估了VX毒气的杀伤力，刚才经过一个鬼子营地时，那恐怖惊悚的地狱画面，着实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两万多头死状凄惨的鬼子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荒原上，完美描述了‘尸横遍野’这个成语。


    街边一栋破烂商铺门前，周黎坐在地上打着电筒看地图，嘴里叼着抽烟。


    这里距离金陵三百来公里，靠双腿走，就算路上没遇到鬼子，至少也要走三天才能到。


    不行，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金陵，因为时间就是生命。


    “师座，统帅部回电！”


    通讯班班长俞安国满脸兴奋的跑过来，把手中电报递到周黎面前。


    周黎放下地图电筒，丢掉烟头，接过电报一看，眼神变得凝重。


    电报上先是夸赞他和527团全体官兵的丰功伟绩，随后告诉他华中方面军已经开始收缩兵力，并委派军令部长徐永昌到金陵迎接他们凯旋归来。


    跟他预想的一样，鬼子会收缩兵力，常凯申不会反攻，更不会无条件信任他。


    派徐永昌到金陵，无非就是探探他的底！


    同时还询问，他的武器装备从哪买的。


    周黎沉思片刻，从兜里掏出煤油打火机，烧了电报。


    “回电，请统帅部随时给我部提供情报支持，确保我部能安全抵达金陵。”


    “是！”


    俞安国敬礼，转身去发电报。


    “看来想要说服常凯申抽调军官和炮兵给我，有点难啊！”


    周黎靠在墙上，抬头看向夜空，轻声呢喃道。


    至于把陆军装备大礼包的武器分一部分给常凯申，提升国军战斗力，他想都没想过。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些武器装备今天给出去，估计明天就会出现在黑市上，换成现金存到外国银行账户吃利息，在纽约置办房产，只有少部分会分配到部队。


    国府内部的蝇营狗苟和四大家族是什么货色，懂的都懂。


    别说武器装备了，一颗子弹都不会给微操大师！


    而且我周黎组建的部队，姓周，臂章上挂的是华夏陆军，别想着来控制我，微操我。


    “算了，先签个到吧！”


    想到今天还没签到，周黎坐直身体，双手合十，祈求列祖列宗保佑抽到好东西。


    仪式结束，默念签到。


    ［叮，日签成功，恭喜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