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从何处来

作品:《【崩铁】关于三次穿越这件事

    十王司囚犯脱逃,追捕工作原与景元无关,但他要给弟弟处理烂摊子,只能主动增加工作量。


    “有空玩,没空自己收拾?”


    景元捏着景云的脸教训,用力之大,捏得脸颊通红。站在其身后士卒没有丝毫劝解的意思,反而在心中暗暗叫好。


    “我就是来通知各位追捕取消,可以休息了。阿哈帮我处理完啦,学会估计得出些血,短期内无力骚扰罗浮。”


    少年含糊不清解释,他的眼睛亮晶晶,正期待来自兄长的夸赞。


    “常乐天君!你没事吧?”


    景元松开手,仔细打量揉脸的弟弟。


    星神出手,云骑定然抓不住爱克顿,景云的计划成功了。但阿哈……为什么偏偏是祂。被祂盯上,自己定然帮不了景云,只能寄希望于帝弓司命。


    “暂时不清楚,有【时运】看着,应该出不了大事。元元在关心我嘛~”


    少年撒娇的语气打断景元思考,并成功恶心得士卒转头,不忍直视。


    “别转移话题,”景元伸手弹景云额头,“你做的事太危险了,星神……”


    景云抢答:“凡人无法揣测。别管祂们,我这次做得怎么样?”


    他停下动作盯着哥哥,似乎不听到句夸奖誓不罢休。


    “手段错了,初衷是好的。


    才用战功还完账,又添新债。你呀……真没负尊名。”


    “嗯哼,我可以还一辈子债,但只认罗浮将军记下的~”


    “我会原话转告将军,他听到会很欣慰。”


    “不止腾骁,以后那位也可以。”


    少年眉眼含笑,向兄长承诺。知道云曾弑神后,联盟期望自己做什么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不介意,但只愿意做神策将军的棋子。


    叨扰兄长工作,景云心情好上不少。他乖乖坐在工造司的石椅上,捧着快乐茶哼曲观棋。


    机械头一如既往的讨厌,骂自己不是人。云为什么不杀了祂呢?博识尊托梦,是岚射建木的导火索,祂竟然能活到现在。


    少年的想法天马行空,伴着工坊传出的敲击声飞向天际。应星挥锤敲打烧红的铁块,百冶的身体依旧硬朗,可攀上眼角的细纹逃不过射手的眼睛。


    他在老去,景云得出结论,同样的时间,自己与景元还未长大,短生种却即将步入中年。联盟肯定会尽力延长他的寿命,可仙舟人的寿数实在太漫长。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五骁的辉煌注定不过百年。


    太短暂,如果时光永驻该多好……


    时间?


    景云从椅子上跳起来,吓身旁与丹枫对弈的景元一跳。


    “还有事?”


    “十王和龙师的话本我没藏!将军搜查书房……完啦!”


    他随意找理由搪塞,重新软绵绵瘫回椅子。


    捏着下巴思考棋局的龙尊随口夸赞:“写得不错。”


    “我也觉得……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除了你谁敢写那么邪门的。”


    ……


    ‘星辰低语,诉说此世过往。


    夜晚,巨树安眠于死亡;


    白昼,新芽于海中萌发。


    无月牵引,潮涨不再;


    永昼照拂,瀚海无继。’


    绘本浮现的故事景云无心再解,他回忆亲子鉴定报告,眼睛紧紧盯着鉴定意见。


    我是人子,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为什么,祂认为从量子海中、从终末的死亡中来是‘从何处来’的答案。


    量子海吞没虚树,新芽萌发,世界轮回。月亮牵引潮汐,为诸界带来死亡,它是灭世者,云就是终末本身。


    吞下禁果的神子,离开囚禁自身的乐园。诱使其犯错的蛇,如今又缠上自己。


    在祂们眼中,我是谁?


    云还是景云?


    少年期望星神眼中只有故去男人的身影,过往厌恶之事,如今成为救命稻草。


    我也太可怜了,尽被卷入麻烦事。如今还要出此下策,逼跟踪狂现身。


    他叹气自哀,放下报告继续撕书。


    碎纸机一开始便坏了,【时运】为阻止他毁去绘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火烧水浸,手撕刀剪……书化为湮粉,下一刻又会倒流至全新状态。


    小魔王倔脾气上来了,福图纳修完,他接着毁,周而复始,看谁先认输。


    “玩上隐了~”


    柔媚的女声在卧房中突兀响起,隐于暗处的星神终于现身。


    月华编织银发,黑绸遮蔽双目,昙花幽香未闻,阳光的暖香却萦绕鼻尖。


    祂的外貌……不是景元,是镜流!还是魔阴身版!!


    祂是故意的!绝对是!


    被吓到炸毛的景云一蹦三米远,心脏砰砰直跳。


    “云令【智识】的星神自毁,他告诉博识尊,解题公式得从题外求,跨过知识界限,才可寻得【智识】所求~


    不是有求于我吗~”


    甜腻的声音与素来冷漠的剑首格格不入,更添几分诡异。


    “哥!!!”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景云无力思考博识尊遭遇了什么,只想逃。他欲夺门而出,却发现无论用多大的力,门皆纹丝不动。


    “白费力气,此室已为独立空间~


    五骁永聚……真好啊,我也想~”


    听到关键词,景云强撑起胆量,试探开口:“你要什么?”


    【时运】的交易他有所耳闻,命运的馈赠已于暗中标价。福图纳对自己亦有所求,他不知其为何物,却乐意卖个好价钱。


    “不要什么~打个赌如何?


    若你能阻止饮月之乱,不止延长应星寿数,驱除魔阴、抹去月狂、存续持明……今后我会满足你一切心愿~”


    景云皱眉:“身为【时运】的你不知未来?”


    没有赢面的牌局他才不上桌。


    “自然知晓,”星神语带笑意,“但……向我展示命运的奇迹吧,小云儿~”


    祂缓缓靠近景云,手抚上少年脸颊,少年在颤抖,出于恐惧,生理性不适。于是祂轻吻少年额头,感受身下躯体瞬间僵硬。


    “嫌弃我?药师亲你时都没这样~”


    停止运转的大脑刚尝试启动,就因星神的调笑彻底罢工。


    星神抚上少年的眼睛,遮蔽其视线。


    “睡吧,夜已深~别去叨扰景元了,小云儿~”


    “就算你这样说……”


    “嘘,”星神食指抵住景云唇瓣,“做个‘好梦’~”


    “等等,你眼中我是谁?云还是景云?


    为什么要让我回答三问?”


    “有何差别~自然是你用得上~”


    少年没有再追问,他已在神力下陷入梦乡。


    陪过去的自己玩到凌晨,景云心中没气是假的。祂故意用镜流的模样现身,便是为他提提神,顺便令其做个噩梦。


    祂还记得,作为景云时,与【时运】第一次会面后,祂梦见五骁流散,在梦境中被魔阴版剑首追着跑了六个洞天!


    第二日见到镜流直接转身跑,之后更是躲了半月才恢复正常。


    “噩梦成真了,”祂低垂眼睫,重塑容貌,“你能改变未来,嘲笑我的无能吗?”


    星神打横抱起少年,将其安置到床上。祂坐在床沿,轻轻哼唱摇篮曲。


    悠远的曲调沁着哀伤,远行的游子又要离家。


    何日书写命运的笔才能握于手中?


    何时可不再离乡流离?


    祂知晓答案,并为此流泪。


    “你所愿便是我所求,可为什么,一个筹码能同时出现在天平两端?”


    蛇尾抹去晶莹泪珠,福图纳沉默陪伴,一如过往无数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