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狐疑地盯着她。


    江戚宁？不认识。


    环视了一圈周围，以及自己身上的绷带，伤口也止血开始结痂了。


    林墨忍不住说：“是你救了我和小蒋？”


    江西宁扬了扬眉梢：“嗯哼。”


    林墨立刻追问：“那我其他兄弟呢？”


    他们一起出来的不止他和蒋荣兴，还有四个兄弟！


    江戚宁正想回答，门外的声音比她先响起——


    “墨哥……听得见吗？墨哥……我们在外面！”


    “墨哥，我和东子还有小阳、吴全三个人守在门口！”


    “这个坏女人，不、不让我们进房间，所以我们在外头挨冻。”


    “这鬼天气好冷啊，我们快要冻成冰雕了……”


    三人守在门口，根本睡不着。


    因此，屋子里林墨粗犷的声音一响起，他们立马反应过来他们的队长醒了，直接趴在门口透过门缝跟林墨诉苦和告状。


    林墨抬头看向江戚宁，试探性地问：“他们可不可以进……”


    江戚宁把一根柴扔进火堆里，冷冷打断他的话：“不可以。”


    林墨小声嘀咕：“……我话还没说完呢。”


    江戚宁斩钉截铁道：“说没说完都不可以。这里是我的地盘，让你和这个暴躁蠢货进来已经算我足够仁慈。”


    林墨立刻反驳：“小蒋不是蠢货！”


    江戚宁低头看了眼睡着了正在流口水的蒋荣兴，扯扯嘴角假笑：“是吗？”


    林墨挠了挠头，想要说是，但是莫名感觉没什么底气。


    听林墨没动静，门外的声音急了——


    “墨哥你还好吗？！”


    “墨哥，你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对你做什么了？她要是敢动手，墨哥你就揍她啊！这女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林墨眉毛一竖起，对外面吼道：“这是别人的地盘，我哪能做得了主！这小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揍她？我林墨又不是什么白眼狼！”


    他带着小队出来。


    大家身上有多少药物，林墨清楚得很。


    现在他和小蒋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得严严实实，伤口用药量也十分大方。


    林墨不是傻子。


    这药除了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短发女孩提供之外，不作他想。


    被林墨一顿训斥，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林墨这才不好意思地看向江戚宁：“谢谢你，江小姐。我林墨算是欠你一条命，以后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我的底线，我林墨都愿意去做！”


    江戚宁看着林墨无比认真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松缓了下来。


    林墨还是上辈子那个善良的林墨。


    虽然他玩脑筋玩不过于晓衍，但他的底色却是绝对的善良和知恩图报。


    江戚宁挑眉：“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有想要的。”


    林墨一愣：“什么？”


    江戚宁的目光在林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唇角微微弯起：“我要你。”


    林墨：“？？”


    一米九几的大糙汉一下子就红了脸，他尴尬道：“咳咳……那啥，这违背我的底线了。”


    虽然江戚宁长得很好看，但是他还是觉得并不合适，他更喜欢那种日久生情，两情相悦的感情……


    江戚宁：“……你想哪里去了。我想让你跟着我，以后别给那个于晓衍卖命了。”


    林墨顿时明白自己想岔了，古铜色的皮肤上，绯红色更深。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江戚宁抱歉地道：“江小姐，我之前答应了衍哥，除非他主动赶我走，否则我绝对不会抛下他一个人在极寒末世。”


    江戚宁：“……”


    好家伙，这于晓衍知道林墨重承诺，居然已经提前给他下套把他的未来和林墨牢牢绑定了！


    简直精明至极。


    “除了你本人外，我没什么需要你给的了。”江戚宁轻“啧”一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给林墨，一脸遗憾地道：“微信同号，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来找我。”


    翌日。


    天一亮，江戚宁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打开门。


    蒋荣兴扶着林墨，跟在江戚宁的身后。


    门外，四个男人跟鹌鹑似地抱在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听见门被打开，紧接着一脸红润走出来的江戚宁，他们脸上神色又哀又怨。


    江戚宁毫不犹豫地踢开他们：“让开点，好狗不挡道！”


    她大踏步往外走，独自一人很快就消失在烂尾楼外面的风雪之中。


    四个男人虽然没被踢痛，但是却被江戚宁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她她她她还在骂我们狗！”


    “我要弄死她，我肯定要弄死她！妈的气死我了！”


    “太嚣张了，这女的！我看她是太年轻，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闭嘴！”被蒋荣兴架在肩膀上的林墨突然开口，“那是我的救命恩人！谁敢再说她一句试试？”


    蒋荣兴也一脸忿忿道：“就是，她可救了墨哥！还没有要求墨哥回报，她是好人！”


    还给他又软又甜的红糖花卷吃。


    四个男人闻言，一下子老实下来，“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说就是了，墨哥。”


    只是心里仍旧有点不服气。


    墨哥和小蒋这个二愣子昨天夜里倒是受了那女人的恩惠，过得舒坦极了。


    他们四个可是实打实在外面冻了一宿！


    但凡要是衍哥在这屋子里，绝对会慷慨地让大家都进去取暖。


    对比这个恶毒女人，衍哥善良的品质在这窘困的末世里显得格外珍贵。


    “我想衍哥了。”


    “哎，先回去吧。衍哥在大厦等我们带回物资——”


    “走吧。”


    ……


    灰蒙蒙的天空下。


    幸存者们如同迁徙的蚁群，在冰封的街道与大厦/门口来回穿梭。


    有人背着背包，有人抱着孩子，还有人搀扶着受伤的同伴，血迹在水泥地面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这里，是北渡最后的庇护所。


    ——也是唯一的希望。


    然而此刻，大厦/门口的气氛却格外紧绷。


    “我们不进去了！”


    一瘦得脱形的女人一把拽住女儿，声音发抖却坚决，她偷瞄了眼门边吞云吐雾的徐仁杰，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手掌心。


    年幼的女儿躲在母亲身后，目光惊恐地盯着徐仁杰，像是见了鬼一样。


    “疯了吗？”守门的壮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只有这儿安全！”


    另一人也连声附和：“衍哥说了，只要进了这个门，就没有任何怪物能动您祖孙俩。”


    “不！”中年女子凄厉尖叫，声音嘶哑地吓人，“我们宁可死外头！”


    这个男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他杀了她的老公！还强污了她的女儿！


    如今却在这北渡最后的庇护所里混成了守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