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父债子偿?

作品:《我都大剑仙了,你说家道中落?

    顿时一股毛骨悚然之意蔓延全身,吓得他立马抽身暴退,撤至数丈开外。


    他竭力收敛心神,乃至咬破舌尖,才将重新看清眼前青年的面容。


    见他突然这般剧烈且反常的表现,夜随风被搞得有些懵。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躲那么远做什么。”


    药老怪不曾回应,一心只顾着双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


    随即他一跺脚,地面上瞬间出现无数道奇异纹路,并迅速连接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座十丈方圆的阵法。


    而夜随风所立之地,则正处于阵法中心方位。


    与此同时,周围迅速扭曲变化,行人、车辆、房屋乃至街巷本身都开始模糊淡化,直至彻底消失。


    最后便只剩下了远远相对的二人,以及一方刚布局的杀阵。


    这时药老怪才开口,“当年你老子打伤我,毁我修为,他早死了,这笔账就只好记你头上了!”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黑漆漆的尖锐牙齿,发出阴恻恻的怪笑。


    “你说老夫到底该如何炮制你才好啊。”


    “是打断四肢,削去耳鼻,腌入酒缸,还是凌迟活剐,每天割下些肉来下酒吃呢。”


    可夜随风听完非但生不出半点恐惧与惊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脚下这座阵法,目光随后再回到对面老者身上。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本事,难道不应该感谢我老子当初的不杀之恩?”


    “虽说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可就从世上关于他的传说来看,他要捏死你应该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药老怪冷哼一声,“果然是亲父子,连说话方式都是一样的惹人生厌。”


    夜随风不置可否一笑,“虽然是亲父子,但我可不像他那样无聊,会给你活着离开的机会。”


    话落,夜随风身影一闪,瞬间从原地消失,药老怪辛辛苦苦布下的杀阵竟丝毫不见阻拦的效果。


    见状,药老怪双瞳陡然缩至针尖大小,“这怎么可能!”


    而这时身侧已传来声音,“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使你不曾被打的跌境,今日也是同样的下扬。”


    药老怪惊骇欲绝,颤颤巍巍的转动脑袋朝一旁望去,停下时才发觉对方剑指已正对他眉心。


    “放心,我没有折磨人的怪癖,会让你死的很痛快。”


    情急之下,药老怪慌忙大喊,“等会!我知道夜擎宇的消息!”


    “二叔?”夜随风眼神一变。


    ……


    另一边。


    先前与夜随风擦肩而过的车队,如今已停在了镇国公府院中。


    夜崇文得知消息后喜出望外,赶忙跑出来迎接,“娘!您终于回来了!”


    一袭淡绿罗裙,气质雍容,举止端庄,如今却稍显风尘仆仆的美妇人,脸上丝毫不见与儿子相逢的喜悦。


    她眼神中能看出明显的疲惫,眉宇间似乎还笼罩着一抹散不去的愁苦。


    面对满心欢喜,笑脸相迎的儿子,她却极为冷淡的抬手将其止住。


    “你先回西院去,有什么话等娘回去再说。”


    美妇人脚步匆匆的朝正堂方向径直走去,与儿子擦肩而过,却不曾有半分的停留与表情变化。


    若非母子之间有那两句对话,便是与两个陌生人差不多了。


    夜崇文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已然凝固,神情呆滞的驻足愣了许久。


    当他回身望去时,母亲已经走远了,只得茫然的挠了挠头。


    “娘这是怎么了,在外边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府上正堂。


    夜从龙正心不在焉的擦拭着一柄做工明显有些拙劣粗糙的木制短刀。


    桌边还放着一柄差不多的短剑。


    美妇人来到正堂,微微欠身行礼,“父亲。”


    听到声音,夜从龙这才从纷乱思绪中收回心神,随即挤出一抹和蔼笑容道:“玉阳,你回来了。”


    顾不上多做寒暄,玉阳郡主直接问道:“听说北境来了消息?”


    夜从龙低沉“嗯”了一声,脸上笑容也随之渐渐隐去。


    “擎宇带兵攻进草原了。”


    “他是疯了吗?”玉阳郡主再开口时,已能隐隐听出几分哭腔。


    “他明知道自己身子挺不住,就在这些天了,竟还不知进退的打去草原,难道他连……人都不想回来了吗。”


    夜从龙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不可错过的战机,要为北境打出几年的安稳日子吧。”


    玉阳郡主眼圈微微泛红,“可为什么他偏偏选在这时候?”


    “他镇北将军的名头挂了十几年,也在北境驻守了十几年,难道真就这么巧,草原蛮族这时候露出破绽了?”


    玉阳郡主抽噎道:“我看他夜擎宇分明就是个傻瓜,笨蛋!”


    “这天下如今是姓姜,是我们姜家的,他一个姓夜的凭什么这么拼命,就非要埋骨沙扬赚那个虚名吗!”


    夜从龙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他这次子镇守北境的这些年,前边十余载草原蛮族规规矩矩暂且不说,最后几年迟迟不攻也的确有些私心的。


    尤其是发现自己身中奇毒之后。


    北境战事一旦开启,无论打输打赢都是要回京复命的,到时一旦中毒之事暴露,必然要被拿去主将之位。


    可如今他这当爹的旧伤缠身,年老体衰,镇国公府早已不复昔日威风,再看京城各方虎视眈眈,群狼环伺。


    北境的兵权便是守护夜家安危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当然是攥在手中的时间越长越好。


    前些日子,夜从龙一身伤势尽数被长孙治好,修为更是大有精进,他第一时间就给北境送去了消息。


    原本他是打算把次子叫回来尝试医毒解咒,也是想从长计议。


    然而信是传去了,可却一直不曾收到任何回复,直到前天北境战报到来,他才知道黑烟军已经深入草原了。


    夜从龙抬头看了看眼眶中已闪烁泪光的儿媳,但接着就不忍心的移开了目光,深呼吸一口气道:


    “玉阳,这两年你四处求医问药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随后便又低头不语,默默的反复擦拭着手中木刀。


    直到儿媳告退,离去许久。


    正堂中才又隐约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