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世
作品:《王妃,您快跑!》 全文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2025.08.04
“听说没有,京中的那位萧小王爷得胜还朝了,此次还带了位极貌美的夫人回来!就是可惜了那后屋的正主,如今竟成了一个望夫垂怜的瞎子。”
萧家,皇城中近几年新盛的权贵。
天子脚下的权臣,人人惧畏。
那大儿子萧尧聪颖,年少拜师习得武艺之术,在外征战,军功赫赫。
十八岁官拜南安王,是这朝中唯一的异性王爷。
即便是天子的妹妹宁容长公主,也是想上赶着嫁入王府为妻的。
只是有一奇闻,传了数年之久……
曾有一仙师卜卦,算得这萧尧命中□□不净,有克妻一说,此后,宁容长公主的事儿也就此耽搁了。
仙师说,要破解这东西,唯有一个招儿。
那就是府中娶一位与其八字相生的夫人回来,这才压得住那般晦气。
于是。
萧尧的乳母遍访京城各家,花重金从一官员手中购得一位庶女回来。
今奉为正主搁置在后屋之中。
那庶女除了命数相貌好些外,可谓是一无是处。
身体羸弱不堪,弱柳扶风之姿,刚嫁过来的第二日便不知中了什么邪气,生生地熬坏了一双凤眼。
这就同本能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被折断了翅般,只能顿于地面平行,落于他人之后。
不过好在这□□不净的传闻倒是压制住了,就是可怜了这正主,日日得需要这汤药维持,生活尚不能自理。
只有一婢女阿羽日日陪在身侧,自然房事什么的也就一同省了过去。
……
京城外。
“夫人的双手可将这马绳握紧了,过了梁晓这道城门,南安王侧妃的位子就是夫人您的了!”
萧尧回京的那日,声势惊动了全长安城。
他策马驶过纷繁的街道,飞扬的尘土之中,两人身影如雾似幻,马背上被他环着的即是那位被带回来的夫人,名唤白晓枫。
她以面纱遮面,斗篷蔽身,纤细玉指牵扯住马绳,与萧尧纵马驶过。
京城中的人皆只能见其身形,不能见其面容。
可谓行过之处,绕有花艺飘香,迷人双眼。
下马之时,南安王府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好在有家丁提前安排出了一条道路,好让他顺利归家。
他伸出手,接那夫人下马。
两人互挽着行过宅院。
萧尧倾身附耳言道:“先前与你说过的,我屋中有位王妃,奈何失了双眼,现在我且引你去见见,好让你们相互熟悉一下。”
那夫人颔首,随着一同来到了正主沐梧悠的宅院之中。
时值暮秋,正是爽快的节气。
沐梧悠也没想着能做些什么事儿,嫁过来的这些日子,她的这副身子愈发地差了,双腿使不上劲儿,连出这屋子都困难。
好在还有侍女阿羽从墙角寻来的腊梅能够侍弄侍弄。
那侍女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任劳任怨了这么些日子,没说过一句怨言。
天气凉快的时候,沐梧悠想出去走走,她便搀扶着她在这宅子里四处转转。
天气磨人的时候,她的双眼时不时地会有些刺痛,总会无故地流泪,侍女只能给她揉揉眼角两边缓解缓解。
“阿羽,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沐梧悠整理着鬓角的散发,想着精心打扮一番,能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生气。
“申时了,王妃。”
忽听闻庭院中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家丁低声同阿羽通报了两句,随后光速地离去了。
她拿过妆台上的木梳,帮着沐梧悠梳理碎发,语重心长地问道。
“今日王爷得胜归来,身后……还携带了一位女子回府,说是要纳来做侧妃的,现如今已到了王府,正准备朝这边过来向王妃见礼呢,可要见见?”
这是沐梧悠嫁过来的第二年,一年多的时间里,府里又添了新人,一时间令她感到些微局促了些。
她整了整衣冠:“看我这样,可还行?”
“我记得王妃刚入府的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郎君呢,不服气得很,这一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生生地磨灭了您这一副率真的性子。”
沐梧悠眼神黯淡,她从阿羽手中接过了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朝着自己发髻挽了几圈。
“都是以前了。”
她一个靠汤药续命的人,来了新人也算是有了活气,少了些许沉闷,侧妃纳了便纳了吧。
阿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多问,便接着她先前的话回了下去:“王妃好看着呢,即是要见,何不戴上这珠钗,如此瞧着才算是貌美呢!”
此话一出,甚少展露笑颜的她今日也算是托了这侧妃的福气,亦让她这院子添了份喜气。
季秋的日子最为枯燥,庭院中的花草都谢了不少。
连路上的石子都被枯叶覆盖了一遍又一遍,偏巧沐梧悠也不让家丁打扫,自打入秋起,就是这样了。
她说叶子越多,那些花草长势才会越好,空闲时间除除杂草就好了。
阿羽也依着她。
萧尧双脚踏进这院子的时候,眸间不觉环视了一下四周,扑面而来的寂寥感狠狠地从他身躯划过,只是这感觉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体验。
庭院匾额上写着“秋水香苑”四字。
是当年他与沐梧悠娶亲礼过后,他题了命人挂上去的。
那是大荣的习俗,正妻入门作为夫君是要为二人住所题字的,以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不过沐梧悠入府至今,秋水香苑这个院子萧尧便让了出来,至今都是她一人居住。
“夫君,为何停住脚步了?”
侧夫人白晓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萧尧望着那匾额,指道:“这庭院的匾额夫人可见到了?”
白晓枫点点头:“妾见到了,是有什么含义嘛!”
“夫人出身并非大荣国,不知这大荣的习俗,夫妻本为一体,这匾额亦是如此。簪缨世胄之家家业深厚,倘若能在娶亲之日由新郎官儿亲自为其所居庭院题上四字,可佑夫妻恩爱百年。”
“可妾毕竟不是夫君的王妃,受不得如此的殊荣,倒是有些羡慕姐姐了。”
萧尧抿唇一笑,安慰道:“大荣还有一个习俗,也是关于这匾额的,夫人可想听听?”
“洗耳恭听。”
相传百年前,大荣的开国圣人曾出于平民百姓之家,他登上皇位的第一日,就是题了这匾。
只是制造这匾额的工匠从中牟利,故意用下等的材料打造了这块匾,致使皇帝刚题上字,这匾额周边就有些裂开了。
在挂上去的那一瞬间,匾额掉落下来,砸死了圣人的皇后,这匾也就不吉利了。
后来传着传着不知怎的变了味道,说是匾额要是掉下来,意味着这姻缘是不正的。
白晓枫忙不迭地点头,只道:“即是有这传说,想来也是有风头可言的,如今夫君题上这匾,定能佑王爷王妃百年长久。”
萧尧摇头浅笑:“你我二人倾心以待,来日我令人在京中寻一个优秀的工匠再造一个就是了,夫人不必羡慕,想来这传闻也只是传闻而已。”
秋水香苑,南安王王妃沐梧悠的院子。
进王府朝着大道直走百来米便能见到一亭,名曰瑞雪居,偏东南一隅,四周聚有浮萍,偶有红鲤跃于其上,倒是一幅难得的景致。
穿过瑞雪居,再往前行二三十米,向左走数来步穿过桂花林即到了秋水香苑,那桂花林少说也有十多来棵,此时又正值授衣之月,拂面而来的桂香倒是令人欲罢不能。
那里头静谧着哩。
沐梧悠身子不好,下人们轻易打扰不得,来这里的次数自然屈指可数。
萧尧正预备领着侧夫人白晓枫去拜见她的,哪知刚入门,这邪气就像是寻到了母体般,横冲直撞地蹿进了沐梧悠的骨子里,冻得她只打颤儿。
里屋头只听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阿羽忙慌了神,双手颤颤巍巍地拿来手帕替她擦拭着嘴角血渍。
“王妃可好些了,用这温水漱漱口吧,我去叫王爷来!”
沐梧悠一把拉住她,半晌才吐出几句话:“别去了,你将这窗户打开些,免得王爷与侧夫人来了闻到屋子里的血气,招人厌弃。”
阿羽奈何不得,于是便多嘴埋怨了两句:“王爷王爷,王妃心里尽是王爷,可王爷心中何曾待王妃好过,您嫁过来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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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有余了,这所谓的王爷连瞧都没瞧过您几眼,如今为了王爷又要不知遭多少罪!”
这丫头是她从娘家府邸带过来的,在王府的这一年,阿羽平日里就不太喜欢自家主子那软弱的性子,平白受了这些委屈。
虽爱和沐梧悠拌嘴,倒也是真心实意为自家主子着想的人,不然也不能带着她一同来了这儿。
“好了,阿羽,快些把窗户打开吧,我闻着这血腥味儿亦是难受得紧。”
阿羽嘟囔着嘴,扭过头道:“王妃准是为了别人。”
“我的好阿羽,快打开吧,他们就要来了。”
……
好在秋水香苑还算大,哪怕是进了这院子也是要走上一会儿的,登过小桥,再行过半亩花圃才算是真正到了里屋。
白晓枫耳朵尖细,貌似听到了些什么,忙问道:“夫君可听到了,久闻王妃身子弱,这怕是这一病得拖坏大半个身子,夫君我们快些吧。”
两脚刚踏进屋门,沐梧悠已经成了奄奄一息的样子,身上的钗环璀璨如初,只是还未来得及卸下,整个人却早已瘫在了台面上。
唇色毫无血气之色,新服染血,为这秀好的牡丹更添了一抹亮色。
“阿羽,这身衣服你也一并替我换了吧,待会儿王爷见了……”
沐梧悠一边用着仅剩的力气摆弄着裙角,一边斜着脑袋支撑着坐了起来,她微微一愣,只见到一副硕大的身躯立在自己眼前。
这是……王爷?
她不知所措地摆弄了自己不堪的模样,又撇过头吩咐阿羽让她扶自己起来。
沐梧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萧尧站在她面前,她也只能大致瞧出个身形出来,想是应该不会认错的。
只是狼狈样就这般被人瞧了尽,她反是羞愧不已。
“府中的医师不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么,怎么不叫过来诊诊?”
萧尧的语气依旧如一年前两人相识样无所变化,冷淡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她面无表情,阿羽抢过话替沐梧悠回答。
“诊治过了,他们说王妃的病应是好不了。”
这句话说出来无疑是句句诛心的,可在萧尧面前,她只能以这种方式回击过去,就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湖面上,连一片涟漪都激不起来。
沐梧悠熬着,只能靠上好的药材熬着。
也不知道能熬多久,那些医师们也没给过一个具体的日子。
在这秋水香苑中,阿羽就这样陪着她,一日复一日。
不知是萧尧自己太过于凉薄,亦或是一年之久让他生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怜悯之情,嘴上虽满是厌恶,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出乎意料的关心了。
“再找医师看看吧,近日本王人逢喜事,不想生出些不吉利的事来。”
阿羽点过头应下。
准备离开时,萧尧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又转过身去挽着侧夫人白晓枫,对沐梧悠说道。
“这是本王征战时识得的,名唤白晓枫,自今日起,她便是这府中的侧夫人了,你看如何?”
沐梧悠抬眸看向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只恨自己这双眼睛,那人除了身姿极好之外,她再难看出什么了。
她想,如若自己的这双眼睛还是好的,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是不是也可以学着像这位新入府的侧夫人一样名动京城,试着讨一讨王爷的欢心,挣一挣那无上的宠爱。
时间久到她都快忘了,其实她早就出了名,她是众人眼中那个望夫垂怜的瞎子,是得不到宠爱的南安王妃。
许久后沐梧悠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柔声道:“既是王爷喜爱之人,我自是欣喜,王爷留下就是了。”
萧尧嗯了一声,拍了拍白晓枫的手。
“妾见过夫人。”
“妹妹婚期定了没有?”
白晓枫看了萧尧一眼,回道:“先前在军营中粗略地办过一次。”
“也是,军营不比这京城,条件过于简陋了,王爷征战大喜,倒不如加上你的婚期再办一次,妹妹意下如何?”
白晓枫第一次见这个王妃,别的说不上来,心肠倒是如萧尧说的那样,心善大度。
她颔了颔首,竟生出了五味杂陈的感觉出来:“听姐姐的就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