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死令
作品:《百草留芳》 不多时,陆凝带回几个药包。
“你那里无法煎药,这些是药粉,化在水里喝就行,只是没有汤药的效果好,要想根治,时间得长些,一日三次,连续喝十日。”
“喝完就来我这里取。”她叮嘱道,“你的那些同袍,若是他们信,你就把药分给他们,若是他们不信,就随他们自生自灭,放心,你喝了药之后就不怕被他们传染了。”
正当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啊,我就说你昨夜怎么不老老实实待在营帐里呢,原来是有个内鬼在这啊。”
祭司走进营帐,身后跟着几个身形高大的使徒。陆凝下意识挡在女孩前面,可女孩却率先鼓起勇气开口。
“祭司大人,我们都得了热症,您该给我们求医问药的权力。”
“胡说!”祭司厉声喝道,“求医问药都是妖术,这个云靖人竟然连祭司堂的使徒都能蛊惑至此,得了王上的庇护便如此胆大包天了吗?”
「你敢不敢有点新意,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我都快背下来了。」
女孩挺直腰板,“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在救人,就要被你打上妖邪的印记吗?你相信羊神,我相信她,羊神没救得了所有人,但她做到了,你不该视她为神明吗?”
祭司气得直发抖,“你竟敢诋毁羊神,这么多年圣祭司殿对你的教育就是这般吗?”
“圣祭司殿从未对我有过什么教育,”女孩越说越硬气,“他们只会关注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祭司,而我们使徒只是为你们服务的蝼蚁罢了。”
“来人,”祭司尖声命令,“将这个不敬神明,不敬圣祭司殿的狂徒拿下。”
陆凝本想上前制止他们,却在一瞬间被女孩拉在了身后,只是眨眼的功夫,女孩已经从人群中一把擒住祭司,一把锋利的匕首也紧随其后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喵?这操作好像有点眼熟。」
“祭司大人莫非是忘了,蛮族信奉强者至上,也就是说只要我在这杀了你,我就会是下一任祭司。”
这句话,让面前的几个使徒都停下了动作。
和那日陆凝用的招数一样,那日陆凝将他的命架在了部落所有军民面前,今日女孩便是再次将他的命架在了所有使徒面前。
对于这个短短几日脖子被架了三次刀的人来说,简直是要疯了。
“你们几个都在看什么呢?”祭司瞪着通红的双眼,冲面前的使徒们大吼,“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我就给你们学习秘术的机会。”
秘术,这是每一个进入圣祭司殿的使徒梦寐以求的东西,闻言,使徒们果然迅速上前将女孩围了起来。
“都别动,”女孩环视众使徒,“做狗做久了,你们连最基本的生存理念都不记得了吗?”
她一把扯下祭司的罩衫,红色的梅花斑已经蔓延至了脖颈处。
“好好看看吧,他也得病了,若是羊神真的显灵,为什么他也会得病?若是她的药无用,为什么部落中只有我们这些没吃药的人还在受病痛折磨。”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让使徒们再次犹豫了。
“杀了我,你们只得到学习秘术的机会,而杀了他,你们就能成为下一任祭司。”
说着,她将祭司推回使徒之中,这次,没有人接住他。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气得直跺脚,抄起地上的柴棍胡乱挥舞。
“你你你你你!我杀了你!”
使徒们会在众多磨练中锻炼身心,而他们这些生来就是祭司的人在体力上又哪里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呢?
“祭司大人,”女孩侧身闪过,冷声道,“我交了一张生死帛书给王上,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若是王上知道了,他还会顾及着王城的颜面留你一命吗?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又是一次生死同命的威胁,祭司的脸色由红转白,最终只得愤愤离去。使徒们面面相觑,也陆续跟上。
“之前没发现,你还挺厉害啊。”陆凝在后边看戏看傻了眼。
“都,都是装的。”女孩顿时间低下头,结结巴巴起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陆凝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摸不着头脑。
女孩刚才的冷静威胁和在自己面前的胆小懦弱太过割裂,她总觉得这并不是能轻易装出来的,但想起那晚被欺压时的据理力争,或者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才是伪装。
“你确定回去之后,他们不会为难你吗?”
“嗯,”女孩勉强笑笑,“现在该担心的人是祭司,我说了那番话,不管其他的使徒敢不敢,心中都会存下一个想要杀他的念头。”
每天面对着一群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估计他也没空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生死帛书又是什么?”陆凝好奇地问道。
“就是一张死令,这是军中的规矩,一些士兵会在立军令状的时候签一张死令,只有死了才能打开,只要我死了,我的生死帛书便会开启,它会保证我的安全。”女孩满不在意地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的东西吗?可陆凝的心中还是觉得很不安定,若是这种东西威力这么大,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签,那为什么这个圣祭司殿还会凌驾在所有军政体系之上呢?
算算时辰,也到了该去王帐里打扫的时候了。
“我先走了,你万事小心,若是发生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情,随时来找我。”
“那,那个,”女孩小心地问道,“我可以叫你陆姐姐吗?”
陆凝望着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女孩,暗暗叹了口气。
「怎么换了个世界,依然踏上了捡孩子的道路呢?」
“当然。”她微笑着,抚了抚女孩的头,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女孩方才还满脸期待的神情顿时间落寞,自言自语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你说什么?”陆凝没听清,扭头询问。
“没什么,”女孩摇摇头,又换上了乖巧的笑容,“我会按时吃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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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让我进去,我找陆凝。”
清朗的少年音在部落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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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吵吵闹闹,守卫皱着眉头打量眼前这个云靖人打扮的年轻人。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一袭青衣已经沾满风尘,却掩不住那张俊秀脸庞上的倔强神色。
“哪里来的云靖人,快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守卫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花潋瘪瘪嘴,叉着腰,“听不懂吗,我找人。”
“快滚!”守卫上前一步,手寂静按在刀柄上。
花潋立马也抬起了自己怀里的剑,仰着头伸长脖子,“干什么,要动手是吗?我可不会怕你们。”
眼看着两伙人就要打起来,阿纳芹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吵什么呢?”
她刚巡视完营地,手里拎着一壶酒,懒洋洋地溜达过来。
守卫立刻行礼,“将军。”
花潋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身形修长,却不曾想面前这个被唤作将军的女人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身形也要比自己壮出许多,忍不住自卑地吞了吞口水。
蛮族人长得都这么夸张吗?
他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高些,“你是他们的头吗?我要找人。”
阿纳芹娅在看到花潋的瞬间,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
她咧嘴一笑,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你找谁?”
“我找陆凝。”花潋被阿纳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
阿纳芹娅走近一步,饶有兴趣地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花潋对蛮族人多少有些刻板印象,以为她是在审问自己,警惕地后退。
“当然是因为,”阿纳芹娅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勾起花潋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你和她的关系关乎我和你的关系啊,小郎君。”
在花潋的十多年人生中,唯有阿婆和邻居阿婶两位长辈女性,别说是跟姑娘调情,就是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
对于阿纳芹娅这样奔放的行为,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烧开了的锅子,即将爆炸。
花潋正要发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营内传来。
“花潋!”
陆凝小跑着赶来,身上还系着制药的围裙,手上沾满草药碎屑。
花潋如同见到救星般,红着脸蹦了过去。
“陆凝!他们不让我进去。”
看到脸红得像熟虾的花潋,又瞧了瞧一旁幸灾乐祸的阿纳芹娅,陆凝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毕竟阿纳将军的风流美名全部落皆知。
“对了,你俩好像没见过。”她忍俊不禁,站在两人中间,像介绍人一样比划着。
“这位是花潋,热症解药的药引子,花潋,这位是阿纳将军,整个呼莫尔部族的领军首将。”
阿纳芹娅爽朗大笑,“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进去,去我帐房里。”
说着她就要揽花潋的肩膀,花潋灵活地躲开,像是身后有贼般地跑了。
陆凝冲着阿纳芹娅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都是女人,我懂得”的表情。
阿纳芹娅耸耸肩,笑着跟上。
你别说,这小野猫的情绪真的挺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