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我们联络昭明，会怎样？”赫连雄直接问。


    阿力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喊出一声：“你疯了？！你是想……”


    阿力台一惊一乍的，赫连雄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警惕的环顾四周。


    阿力台见状连忙捂住嘴巴，赫连雄压低声音道：“拓跋满要去截杀孟煜城，二人必然会交战。”


    赫连雄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我们不如推波助澜，让他们打得更狠一些。”


    “可是……”阿力台有些犹豫，“那些汉人会信我们？”


    “怎么不会？”赫连雄挑了挑眉，双臂环胸，语气笃定地说：“拓跋满做的那些事，昭明早晚会知道。与其让他们自己查，不如我们主动送上门！”


    他顿了顿接着说：“更何况三十多年前老大汗还没退位，那时候北狄昌盛，昭明皇帝还送来一个和亲公主，现在拓跋满现在带着伤还要追杀孟煜城，有这种机会，不得扬眉吐气一把吗？”


    阿力台思索片刻，然后点头附和：“对啊，你说的对啊。”


    “去准备纸笔，”赫连雄吩咐，“用汉人的文字写一封信，要把拓跋满做过的事，跟阿屠鲁承认的口供都写清楚。”


    阿力台很快取来笔墨，赫连雄口述，他执笔书写。


    信中详细记载了拓跋满如何逼死北狄大王子，如何设计害死弟弟拓跋巴图，以及屠戮部落的种种罪行。


    最后还附上一句：“狼毒涂箭，务必小心。”


    写完后，赫连雄让人拿来印泥，在信末按上阿屠鲁的手印算是招供了，然后再盖上了部落大印。


    “找个机灵的，把这封信送到雁门关，”赫连雄将信折好，“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官职高的。”


    “是。”


    密使连夜出发，三天后抵达雁门关。


    此时正值深夜，城门紧闭。


    韩欲尧还没睡，他躺在围墙上，身后就是伤病营。


    他望着远方，吹着冷风往嘴里灌着药酒。


    孟炎夜起方便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一幕，他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别喝醉了掉下去！”


    韩欲尧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空出来摆了摆手。


    “不会的。”


    孟炎的眉头皱了皱，还是凑上前去，这时韩欲尧突然说：“我掐指一算，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孟炎顿时严肃了起来，“怎么说？”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密使在城下转了几圈，然后找到一个巡逻的士兵，塞了些银子说有要事禀报昭明的将军。


    士兵将他带到城楼上，这个时候的孟炎还在深思韩欲尧的那些话，见忽然有人来了，韩欲尧有些慵懒道：“看吧，来人了。”


    士兵这才抱拳禀报：“殿下，有人求见，说是从北狄来的。”


    孟炎转过身，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皮袍的男人。


    “你是何人？”


    面对孟炎那种带着杀气的目光，密使精明的说了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孟炎冷哼一声，密使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小的是赫连部的人，有一封信要交给您。”


    孟炎本来就对那些野蛮的北狄人没有好感，他冷着脸接过信，展开一看后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韩欲尧见身后忽然没了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大步朝着孟炎走去。


    “怎么表情这么难看，什么事？”


    孟炎没说话，而是直接把信递给他。


    韩欲尧扫了几眼，目光停在“狼毒涂箭”那一句，冷笑出声：“拓跋满这是狗急跳墙。”


    “你怎么看？”孟炎问。


    “赫连部主动送信，必然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拓跋满。”韩欲尧把信放下，“不过这信里说的，倒也不像是假的。”


    孟炎沉默片刻，“此事须得上报京城。”


    当夜，孟炎修书一封，将北狄内乱的情况详细写明，并附上赫连雄的密信快马送往京城。


    很快太后在宫中接到密奏，她展开信细细看完，然后放下茶盏，看向殿下的内侍。


    “去把小栓子叫来。”


    小栓子很快进殿，太后将信递给他，“你看看。”


    小栓子看完，试探着问：“太后的意思是……”


    “北狄相争，于我有利，”太后淡淡地说：“可以暗中助赫连，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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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着他反噬。”


    她顿了顿接着说：“传旨给孟炎，让他见机行事。记住，狼终归是狼。”


    “是。”


    小栓子退下后，太后独自坐在殿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北狄内乱，孟煜城又在那边……这些孩子们，还真是令人担忧啊。


    另一边，赫连雄得知密信已经送到，心中稍安。


    但他知道光靠昭明还不够，必须自己也做点什么。


    “传令下去，”他对将部落里的男人们说：“集结人马，我们去劫拓跋满的粮队。”


    “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不足……”


    “不足也要打！”赫连雄打断他，“拓跋满现在带着三千狼卫南下，后方必然空虚，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他要去抓人，那么我们只需要找到给王庭运粮的必经之路，我们在此设伏，定能成功。”


    男人们对视一眼，最终点头。


    当天，赫连雄亲率五百精锐埋伏在运粮队必经的山谷中。


    天色渐暗，远处传来车轮声和马蹄声。


    “来了，”赫连雄握紧弯刀，“等他们全部进谷再动手。”


    运粮队约有两百人，押着十几辆粮车缓缓前行。领头的是个北狄将领，一脸警惕地四处张望。


    就在粮队走到谷中时，赫连雄一声令下：“杀！”


    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运粮队瞬间乱了阵脚。


    赫连雄带人冲下去，弯刀挥舞间，血光四溅。


    那将领想要组织反击，却被赫连雄一刀砍下马来。


    “烧粮！”


    火把扔向粮车，火焰迅速蔓延。


    不到一刻钟，十几辆粮车全部化为灰烬，两百守卫死伤过半，剩下的四散奔逃。


    赫连雄站在火光中，他脸上露出冷笑。


    拓跋满，这只是开始。


    消息传回王庭时，拓跋满正在处理伤口。


    “什么？！”听到消息后他猛地站起来，肩上的箭疮瞬间迸裂，鲜血渗透纱布。


    亲卫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粮队被劫，粮草全毁，两百兄弟**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