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是肯定的，小年年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拓跋修明掉进水里时，那张狰狞的脸太过扭曲，导致她都不想回忆了。


    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道：“爹爹我们快取水吧。”


    孟煜城点头，他从怀里掏出几个水囊一个个装满。


    孟安年也帮忙，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水囊。


    装完水两个人迅速离开洞穴，外面天色已晚。


    有一人影在洞口处不断地张望徘徊，看样子鬼鬼祟祟。


    孟煜城带着孟安年出来的时候就眼尖的一眼望见了远处的人影，他瞬间伸出胳膊拉回低头往前走的孟安年。


    孟安年疑惑的昂起头看着孟煜城，他没有说话，只是瞬间警惕起来。


    前方的人影背着手不停溜达，孟煜城怀疑此人是北狄的探子，于是给了孟安年一个“待在这里别动”便紧握剑柄悄然上去了。


    那个人好像还没察觉到什么，但是从脚步上看十分焦急。


    这时，孟煜城已经借着黑夜悄然靠近了，他紧盯着那人的后背，手中的剑即将拔出剑鞘。


    那人的脚步忽然一停，他感觉背后像是出现了一道阴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孟煜城见此猛地拔刀刺过去，那个下意识一躲，就在二人近站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王爷，是我啊！”那**声喊停。


    此人是先前遇到的昭明将领，孟煜城一愣，随即收了剑。


    “你怎么在这？”他问道。


    按理说昭明的小队已经带着人南下了，那将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末将实在是担心王爷，你看你伤还没好还带着孩子呢。”


    他的黢黑的脸笑的憨厚，“我顺着脚印跟来的，王爷可不要责怪末将啊，哈哈。”


    孟煜城心中涌起酸涩，在这种地方看到家乡的人，心里自然是生不起一点气来。


    “王爷，你取到了吗？”


    “取到了，”孟煜城把水囊递给他，“我们立刻南下，不要耽搁。”


    “是！”


    将首主动抱起孩子，三人连夜赶路，月光洒在戈壁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孟安年趴在将领肩上昏昏欲睡，孟煜城走在前头，左臂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王爷，前面好像有动静。”将领突然压低声音。


    孟煜城立刻停下侧耳倾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粗犷的北狄语交谈声。


    “不好了，是北狄巡逻兵，”他快速做出判断。


    那些被引开的北狄兵居然比自己想的追来的更快。


    “把年年放下，准备战斗。”


    闻言，将领小心翼翼把孟安年放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孟安年迷迷糊糊睁开眼，问：“爹爹？”


    “待在这儿别动，”孟煜城按住她的肩膀，“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约莫七八个北狄骑兵从沙丘后转出来。


    为首的骑兵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高举着火把，照得周围通亮。


    “什么人！”


    孟煜城没有回答，长剑出鞘的瞬间已经冲了上去。


    第一个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划开。


    霎那间鲜血喷溅，他从马上栽下来。


    “是昭明人！杀了他！”


    其余骑兵纷纷拔刀，孟煜城一个翻身避开砍来的弯刀，剑尖直取第二个骑兵的心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地。


    将领也冲上去，他虽然武艺不如孟煜城精湛，但胜在力气大。


    他一刀砍断一个骑兵的马腿，战马嘶鸣倒地，将骑兵压在下面。


    孟安年蜷缩在石头后面紧紧捂住耳朵。


    黑夜里，打斗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成一团。


    一个骑兵眼尖的看到了孟安年，他想绕过孟煜城去抓她，却被孟煜城一脚踹飞。


    孟煜城左臂的旧伤因为猛烈的动作而崩裂，鲜血渗透衣袖，但他顾不上疼痛，剑势更加凶狠。


    “王爷小心！”


    将领大喊一声扑向孟煜城身后偷袭的骑兵，两人扭打在一起，将领一拳砸在对方脸上，抢过弯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一场混战在不知何时结束了，七八个骑兵全部倒在血泊中，孟煜城喘着粗气，额头冒出冷汗。


    将领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挂了彩，嘴角也流着血。


    “王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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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孟煜城擦了擦剑上的血打断他，“检查一下，不能留活口。”


    将领点头逐个检查尸体，确认全部死透后，两人把尸体拖到沙丘后面掩埋。


    孟安年从石头后探出头，她吓得小脸煞白。


    “爹爹，打完了吗？”


    孟煜城浑身是血的样子好可怕，他撕下衣角随意擦掉血液，这才走过去抱起孟安年。


    “完了，年年别怕。”


    孟煜城身上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孟安年抱紧他的脖子，眼泪啪嗒掉下来。


    “我没事，别哭。”


    “可是你流血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孟煜城拍拍她的背，“等回去就好了。”


    将领处理完现场，三人继续赶路。


    这次不敢再耽搁，一路疾行到天亮。


    在路途休整时，孟安年躺在将领的外袍上很快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娘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娘亲！”她想跑过去，但脚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花无眠虚弱地朝她伸出手，“年年……”


    “娘亲我来了！你等等我！”


    可不管她怎么跑，距离都没有缩短。


    花无眠的手慢慢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不要！娘亲！”


    孟安年猛地惊醒，眼泪糊了满脸。


    “爹爹……”她哭着喊：“爹爹……”


    孟煜城正好守在附近，听到声音立刻小跑着过来。


    “怎么了？”


    “我梦到娘亲了，”孟安年抽抽搭搭，“她……她好像要**……”


    孟煜城把她抱进怀里，心脏是说不出的抽痛。


    “只是梦。”


    “可是好真啊，”孟安年哭得更凶，“娘亲会不会等不到我们？会不会我们还没赶回去，她就……”


    “不会的，”孟煜城轻抚她的头发，“我们已经集齐所有解药，你娘亲一定会等到。”


    “真的吗？”


    “真的。”


    孟安年靠在他怀里，慢慢止住哭声。


    将领在旁边假寐，眼眶却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