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简大人，您今天的收获真丰富。”陈晚风在小码头迎接江简，伸手接过渔筐，“这，这些是海底低语者！您去深海区了。”


    “没错！把这些海底低语者送到4楼的储藏间。”系好绳子后，江简问道：“陈晚风，平安灯塔水下深度是多少？”


    “1928米。”陈晚风解释道：“平安灯塔是距离深海最近的9座灯塔之一。”


    “这就奇怪了！”江简从另一个渔筐中拿出了蓝巨藻的叶片，在叶片的根部挂着一个蓝色圆球状的柄，这就是江简在海下看到的蓝色亮点来源。


    现在，被采摘下的蓝巨藻已经不再发光，但陈晚风仍旧认出来这些生活在海底的藻类。


    “您去了海底？”


    “我确实到了海底，但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江简简单解释了一下刚刚的遭遇。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陈晚风又紧接着补充道：“江简大人，我不是在怀疑您。只是这种事情从未出现过。1928米是被记录在历史上的深度。”


    “这附近有没有出现过大动静？会不会是海底地震把陆地顶了上来？”江简猜测道。


    “如果真的是海底地震，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被记录在档案中。”陈晚风摇了摇头，“平安灯塔没有这些记录。”


    “我会找机会继续下去观察，不用记录在灯塔工作日志中。”


    江简回到4楼，将陈晚风打发走，继续炼丹。


    等到所有技能开始冷却，消耗掉36只海底低语者，江简一共获得380颗异界版万灵丹。


    剩下的20只海底低语者被简单处理放在保温箱里。


    将丹药收起来后，江简找到陈晚风，这位虔诚的教徒正在8楼工作间，补全这些天的工作日志。


    “吃下一颗药丸，这是对你的奖励。”江简递过去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20颗新鲜出炉的万灵丹，另一只手拿着手持污染检测仪。


    陈晚风接过药丸，直接一口吞下。


    看着污染值成功从149下降到144，江简开口道:“把剩下的19颗吃掉。”


    看着检测仪发出绿光，不再显示数值，江简深呼一口气。


    “请原谅我！”陈晚风面色奇怪，捂着肚子跑向厕所。


    怎么忘了这一茬！


    “我仁慈的，慷慨的，……，不计前嫌的主，我坚定地决心，用我卑微的生命永远侍奉您！”


    即便被净化污染，还是那个虔诚的教徒。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继续维持灯塔的工作就是你的任务。现在把灯塔的预警设备打开吧！”


    灯塔入口也装备着污染检测仪，但是两位守塔人都身受污染，从被陈晚风关上后就一直没有打开，现在终于有机会开启使用。


    第二天清晨，江简来到老位置，再次下潜到海底。


    在收割了48只被吸引过来的海底低语者后，江简才有机会好好探索这片神秘的海底。


    和真的海底没什么两样，蓝巨藻像是一条条灯串悬在海底，巨大的珊瑚礁宛如堡垒，海草像是飘逸的长发，各种鱼儿穿梭在其中，灵动调皮。


    整个海底世界静谧而富有生机。


    江简今天主要想探寻这块海底的边缘，没有浪费时间，找准一个方向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股拉力，阻止江简继续前行，回头一看，原来是装着海底低语者的渔网被卡在一片珊瑚丛里。


    往回游去，在灯光的照耀下，一条巨大的鱼尾在海草中若隐若现。


    是好心鱼！


    江简不会认错，那些点缀在深蓝中的粉色鳞片非常有辨识度。


    一块块斑秃的空白是缺失的鳞片，这条人鱼受伤了！


    小心翼翼地向下游去，扒开海草，江简终于看到救命恩人的脸庞。


    冷白色的脸上闪着珍珠般的光泽，海藻般的深蓝发丝隐藏在海草中，深刻的五官，红润的嘴巴。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美丽动人。


    人鱼颈部两侧各有一处鳃裂，是他的呼吸器官，此刻正在轻轻翕动，还活着。


    大致观察了一下，人鱼身上有很多伤痕。


    江简轻轻拂动海草，想要进一步查看人鱼的伤势。


    巨大的水波将江简压到珊瑚礁上，江简顺势往旁边游去，但身后的绳索拽住了她。


    该死，是渔网！


    江简抬头看向这条人鱼，见他只是停在面前，没有攻击的意图，尝试交流：“你还记得吗？你救了我，就在前几天。”法术在暗中蓄势待发。


    当直面人鱼时，江简才意识到这条人鱼有多大，那条鱼尾起码有三米长！刚刚就是它带起的水波将江简掀翻。


    对面的人鱼悬浮在江简面前，面无表情。


    是那天自己顺手救下的守塔人，当时自己察觉到灯塔灯光的不稳定，前往查看时就见到这个伤痕累累的人类在下沉，人类真的好脆弱！不过她身上的伤好的真快！也没有了被污染的味道，变得香多了，不知道她那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净化剂。


    “我叫江简，是附近的守塔人，谢谢你救了我。”江简继续交流却得不到回应，“你会说话吧？”我记得人鱼是智慧种族来着。


    原本人鱼准备欣然接受她的感谢，听到后面一句话时暗地皱眉，不太高兴。我当然会说话！这个人类怎么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你到海下就是为了感谢我吗？”空灵的声音从那张充满利齿的口中发出。


    确实是看在人鱼的救命之恩份上，江简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他绑起来。


    “……”江简摇了摇头，“我下海是为了探索这片海底。发现你是意外，因为我的渔网被卡在了珊瑚礁里。”


    想到那个捣乱的渔网，江简退着游过去，余光盯着那条人鱼，用力拽着绳索，将被卡住的渔网扯了出来。


    哦！原来不是专门为我而来的呀！人鱼心底有些低落，为了控制污染，他已经在灯塔海下待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突然，渔网中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海怪！”人鱼瞬间游到江简面前，“你为什么捕捞这些污染源，这不是你们人类的食物。”


    “我在研究。”江简一边回答，一边慢慢后退。


    不愧是海洋的宠儿，不知道是我的法术快还是他更快。


    江简的疑问很快被解答。


    原来她身上的污染是自己清除的吗？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离开灯塔了！


    “研究污染源！”人鱼激动地抓住江简的双臂，“那你研究出净化药剂了吗？”


    一时不查，明晃晃的尖牙就在自己眼前，双臂被人鱼抓的生疼，江简发动法术，风带着海水将自己从人鱼手中滑了出来，也掀翻了那条人鱼。


    虽然这条人鱼救了自己，看着也很鲁莽，不向传说中那样凶狠，但人类和人鱼的关系并不好，江简还是要提防点，水下可是人鱼的主场。


    “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抓伤我了！”江简装作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容易被掀翻。”


    看着江简揉着双臂，而自己正躺在海底，人鱼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脆弱。


    但想到身上的污染，人鱼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接着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小气泡，“这是我们人鱼族的伤药，给你疗伤。”


    小气泡中有一团藻绿色的泥状物体，江简有些疑惑，“你既然有药，为什么不给自己用呢？”


    看着身上缺失的鳞片，浅粉色的血丝一缕缕地融入海中，人鱼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被污染了，再多的藻泥也阻止不了伤口的恶化。”


    江简恍然大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玻璃瓶，“这是我研究出的净化药剂，叫做万灵丹。我现在只有这一瓶，送给你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江简装作不舍的模样，“这是我花了3天，用了整整20条海底低语者研究出来的药丸。”


    才不是，一条海底低语者能炼出10颗万灵丹，一炉就能出一瓶。


    这瓶万灵丹是江简拿在身上，用来抵御深海污染—捕捞海底低语者容易被污染。


    也就是江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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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出了万灵丹，才能这么奢侈。


    一瓶万灵丹有20颗，江简刚刚吃掉两颗，还剩18颗。


    少量的污染能够直接从体表排除。


    江简不了解人鱼的构造，不知道万灵丹的效果怎么样，但是看着人鱼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有些迟疑，还是开口了，“如果不够，你可以去灯塔找我。”


    灯塔可是我的主场。


    瓶口被拔开，18颗黑色丹药被气泡包裹着中送到眼前，人鱼仔细闻了闻，有股奇怪的味道，并没有危险的气息。


    人鱼是神奇物种，是海洋的宠儿，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


    年轻的人鱼刚刚离开族群，外出历练，对人类的了解仅限于长辈们的口头教导。


    “人类很聪明，能够研究出净化污染的药剂。”


    “人类是狡诈阴险的。”


    “你说的太严重了，也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的。”


    “远离人类是人鱼的共识。”


    可族群里的净化药剂又是哪来的？


    ……


    看着眼前眼神清澈，笑容温和的江简，人鱼心想，她应该是人类中少有的好人，还很聪明，是我看错了。


    “我叫齐泽。”人鱼终于吐露出他的名字。


    气泡包裹着黑色药丸被送进齐泽口中。


    看到这一幕，江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水波带动她迅速远离，只留给一句话，“齐泽，我先走了，有事去灯塔找我。”


    就在齐泽以为自己被骗的时候，身体里的污染开始窜动。


    很快，齐泽就知道为什么江简跑的那么快。


    ……


    忘记问人鱼“海底”是什么情况，但江简并不后悔自己跑的快。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被大片的乌云覆盖，狂风呼啸着掠过海面，惊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浪涛翻涌。


    “劈里啪啦”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江简停下手上的动作，又一锅丹药出炉，数十颗圆滚滚的黑色丹药落入瓶中。


    “下雨了呀！”江简吃下几颗回灵丹，恢复自己的体力和神识。


    “也不知道那条人鱼怎么样了？”江简看向空荡荡的渔筐，“要是那条人鱼能帮我捕捞点鱼，那可是人鱼呀，在水下畅通无阻，还不得爆网！不知道他还缺多少万灵丹！”


    一个危险的想法在江简脑海里逐渐成型。


    ……


    闪电如银蛇划破云层，照亮这片危险的海域，巨浪裹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狠狠砸向船只。


    雷声滚滚，浪涛不绝，狂风肆虐，奏响一支惊心动魄的死亡乐曲。


    一条百米长的黑色船只孤零零的航行在暴虐的大海上，在风暴中左右摇摆，晃荡，像是随时会葬身大海。


    “深度传感器失灵！右舷倾斜20度！”


    “螺旋桨空转！推动器效率下降！”


    ……


    一个个坏消息传到驾驶室。


    桑白虽然不知道发生在驾驶室的坏消息，但她刚从墙上下来就又被甩到另一边，同时还要躲避飞到半空中的杂物。


    她知道，情况已经非常紧急。


    好不容易打开客舱的大门，差点又被甩飞。


    走道中已经出现了水迹，鲜少看到船员的身影，他们都在岗位上尽力抢修船只。


    等桑白来到货舱时，时间已经过去20分钟，她要尽快把自己的货物带走。


    海水倒灌的速度很快，当桑白拉着渔网往外走时，海水已经没过她的胸膛，桑白身后的渔网里装满了货物，远超她所拥有的那份。


    潜入水下，六道鳃裂出现在桑白脖子两侧，蹼膜连接手指。桑白拖着渔网向甲板游去。


    船只被淹没的很快，甲板上的救生艇都没有被及时解开。


    一个个救生艇浮出水面，给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员带来了生的希望。


    “早知道找个大船队了！”桑白将满网货物放在救生艇上，拉着救生艇前行，逐渐远离风暴中心。“最近的灯塔是哪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