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作品:《反派皇子不好惹》 “做得对。”宗政昭然赞许地点点头,“断尾求生,必要的牺牲。既然硬刀子被挡了回来,那就用好软刀子。”
“流言这把刀,杀人不见血,却最是诛心。让明王那边继续折腾,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朝野上下都在议论珩王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以及姜晚栀的‘红颜祸水’。”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必要时,可以再帮我们的皇兄一把,让流言传得更真切一些。比如,珩王手下的人,是如何劝说那个馥郁斋伙计闭嘴的……细节,总是更能打动人,不是吗?”
鬼面先生心领神会:“属下明白。”
宗政昭然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内廷司报告上,眼神幽深:“说起来,这次能如此顺利地将醉蝶花与南疆,与老九,甚至与姜丞相,隐隐关联,勾起父皇最深的忌惮,还要多亏了先生。若非先生深得明王信任,执掌夜鹰阁计划细节,我们也无法将计就计,将祸水引向得如此精准。”
鬼面先生微微躬身:“此乃属下分内之事。能得殿下信任,潜伏至今,是属下的荣幸。”
宗政昭然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眼神飘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缥缈:“说起来,真是时光荏苒。本王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个雨夜……”
“若不是那夜偶然听闻,也不会知道,本王那位看似冲动无脑的皇兄,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暗中勾结上了夜鹰阁这等江湖势力,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鬼面先生沉默着,他知道,殿下想起了那段至关重要的往事。
…………
【回忆开始】
那已是十年前,深秋的一个雨夜。
冷雨敲打着皇宫冰冷的琉璃瓦和青石地面,发出连绵不绝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
宫道空旷,巡夜的侍卫也因为这糟糕的天气而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回到值房。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宗政昭然,因白日里被太傅夸赞文章做得好,心中欢喜,晚膳后便多读了一会儿书,不觉错过了宫门下钥的时辰。
他不想惊动太多人,便想着抄近路,从御花园绕回自己的住所。
少年昭然裹紧了单薄的衣衫,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光芒,小心翼翼地在湿滑的石径上快步走着。
就在经过一处假山的拐角时,他忽然听到假山背后那边传来压低的,却异常激动的说话声。
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自己瘦小的身体紧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阴影里。
雨声很大,但隔着断墙,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夜鹰阁当真能助我?”一个少年嗓音急切地响起,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激动和不确定。宗政昭然立刻辨认出,那是他十五岁的皇兄,宗政明尘!
“明王殿下放心。”另一个低沉而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般的男声响起,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我夜鹰阁经营多年,网罗天下奇人异士,消息、资源、就是为了光复前朝,殿下乃前朝公主之子,岂甘久居人下?”
明王和夜鹰阁说了许久话,而躲在墙后的宗政昭然,心脏怦怦直跳,小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他听得心惊胆战,又隐隐有一种窥破惊天秘密的刺激感。皇兄竟然在私下勾结江湖势力!这是大忌!
“好!”良久,宗政明尘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斩钉截铁,“若他日我能成就大业,必不忘阁下今日之功!夜鹰阁,便是我的首功之臣!”
“殿下英明。”沙哑声音带着满意的语调,“既如此,详情不便在此处细说。三日后,西市骡马巷第三家茶馆,会有人等候殿下,届时再商议细节。此人代号‘鬼面’,将是日后与殿下联络之人,亦是阁中智囊,必能助殿下成就大事。”
“鬼面……好,我记住了。”
接着,便是衣衫窸窣和脚步声,两人似乎迅速离开了。
墙后的宗政昭然,又等了许久,直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才敢慢慢探出头去。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望着空无一人的御花园,眼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震惊与深思。
那个雨夜,那场短暂的对话,像一道冰冷的刻痕,深深烙印在了少年昭然的心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皇宫的冷酷与权力的狰狞,也第一次窥见了他那位皇兄隐藏的野心与手段。
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夜鹰阁,以及一个代号:鬼面。
回到住所后,他一夜未眠。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息,也是一个或许能加以利用的契机。
皇兄性格急躁,缺乏耐性,且容易被人蛊惑煽动。
而那个夜鹰阁,既然是前朝公主的人,听起来绝非善类,他们所图必定不小。让皇兄与这样的势力勾结,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很可能反噬自身。
但反过来想……如果,能有人提前潜入夜鹰阁,甚至取得那个“鬼面”的信任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接下来的几年,宗政昭然利用自己温润如玉,毫无威胁的外表,以及日益精进的谋略和手腕,暗中物色,培养合适的人选。
他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忠诚,智谋超群、且能完美隐藏自身的人。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且漫长,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一位因家族冤案而对朝廷失望透顶,却身负绝学渴望复仇的奇士。
宗政昭然暗中为其平反昭雪,施以重恩,最终将其成功安排,通过一系列精密的运作和巧合,“偶然”地被夜鹰阁吸纳,并凭借其过人的才智,一步步获得了夜鹰阁阁主的赏识和信任。
最终,在宗政明尘几乎快要忘记那个雨夜承诺的时候,这位奇士,以“鬼面先生”的身份,如同命运安排一般,出现在了明王的面前,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在夜鹰阁中的最高智囊和内应。
这一潜伏,便是十年。
【回忆结束】
…………
烛火摇曳,将昭王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看着眼前这位陪伴了自己最多年,也隐藏得最深的谋士,轻声道:“十年蛰伏,辛苦先生了。若非先生,本王也无法对明王与夜鹰阁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更无法在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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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他们自己的刀,挥向我们想砍向的目标。”
鬼面先生微微摇头:“殿下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属下只是依计行事。明王与夜鹰阁自以为布局精妙,却不知每一步,都在殿下的预料与引导之中。”
“此次能将祸水东引,既打击了珩王,削弱了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又进一步让明王暴露其急躁与狠辣,更将姜氏女,甚至姜丞相推向风口浪尖,可谓一石三鸟。”
“即便日后陛下深查,所有明面上的线索,也只会指向明王与夜鹰阁。”
宗政昭然满意地笑了,那笑容依旧温润,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我的好皇兄,总是这么急不可耐地想替别人做嫁衣。他以为他在利用夜鹰阁,却不知,从那个雨夜开始,他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让他继续闹吧。这潭水,越浑越好。珩王失了圣心,明王自露马脚,姜晚栀深陷泥潭……这局面,才有点意思。”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鬼面先生问道。
“静观其变。”宗政昭然淡淡道,“继续为明王‘出谋划策’,推动流言,必要时,可以再抛出一两条无关痛痒的‘线索’,让内廷司的人觉得似乎又有迹可循,但却永远碰不到核心。”
“我们要让父皇的疑心,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却找不到确切的发泄口。”
“至于姜晚栀……”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芒,似是怜悯,又似是冷漠,“她是个变数,或许……也能成为一颗意想不到的棋子。暂且看着她,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鬼面先生躬身领命。
“夜深了,先生回去休息吧。一切小心,切勿让明王起疑。”
“殿下放心,明王如今对属下信赖有加。”鬼面先生行了一礼,身影缓缓后退,再次融入屏风后的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房内,又只剩下宗政昭然一人。
他独自站在窗前,良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九,明王,你们争得头破血流之时,可知这天下,最终会落入谁手?”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仿佛十年前那个夜晚的回响。
烛影摇红,映着他温润侧脸上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
珩王府。
书房内空气凝滞,烛火将宗政珩煜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冰冷的地砖上,如同蛰伏的猛兽。
“只是禁足,收回部分权柄……”宗政珩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父皇到底,还是留了情面。”
晏成头垂得更低:“陛下虽未深究,但疑心已种。市井流言愈演愈烈,皆指向殿下为维护姜小姐及相府,动用权势掩盖真相。御史台这几日的奏疏,虽未明指,但含沙射影,皆不利于殿下。”
“流言……”宗政珩煜嗤笑一声,指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杯盏,“杀人无形,确是利器。明王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知道硬碰不过,便用这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