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偏执

作品:《穿成男主的疯前妻[简爱]

    罗切斯特攥着她的手腕,倒颇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狭隘偏执。


    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对他喊:“放开我。”话音刚落,对方的嘴角往下狠狠一撇,动作没有一丝对待女士的客气,面露不耐地保持着拉她的姿势,回过头来看她。


    有那么一秒,她确定他的眼神是想将她从舷窗边丢到海里面喂鲨鱼。


    她挣了下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罗切斯特突然低下头,眉骨下阴沉的黑色眼睛在墙壁的阴影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嘴角绷成了一条纤薄而锋锐的直线。


    “我知道了……”


    他说这话时的腔调很刺耳,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笃定。


    她心头一跳,不由得睁大眼睛,仔细分辨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了?”她蹙眉瞪他,语气里带着不耐。


    他的脸孔本来就难看,现在由于那莫名其妙压抑的怒火,变得更加叫人厌恶。


    “我亲爱的未婚妻,”他猛地抬头,冷厉的目光刺进她的眼底,声音越来越带感情,“你不会以为我是个瞎子吧?”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却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你和那个小白脸,在人来人往中暗送秋波,是当我死了吗?”


    “你说什么?”她惊愕地瞪着他,简直要被他的荒谬指控气笑了。


    他们甚至还没正式结婚,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他的归属物了?何况她和那个男人只是普通的正常接触。


    “你最好安分点,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他冷声警告,指节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忍耐般地咬着嘴唇,眸中讥诮翻涌,冷眼瞧着他,仿佛在瞧着一个死对头似的。


    她在心里暗自咒骂,这个自大无礼、粗暴多疑的家伙!他以为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吗?还不是被那些人逼迫妥协的结果!


    她狠狠推了他一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甲却在挣脱时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


    她听见罗切斯特懊恼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皱。


    女人的指甲可不是好惹的。


    接着,她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便利落地转身,几步冲到客舱门前,推门、闪身、落锁,一气呵成,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砰!”


    门板震颤,似乎是被他狠狠砸了一拳。


    她背靠着墙壁,缓缓平复呼吸,胸口仍因怒意而起伏。


    “疯子……”她低声骂道,指尖气愤地摩挲着被捏红的手腕。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纠缠。


    她庆幸自己前两天想方设法,要他订了两间套房,否则,他们今天就要共处一室,她可受不了。


    门外,罗切斯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但是那股压抑纠缠的可怖情感,却仿佛仍透过门缝渗了进来,挥之不去。


    没过多久,那阵脚步声又折返回来。


    “叩、叩。”


    是拍门声。


    她正疲惫地仰躺在蓝灰色的天鹅绒沙发上,听见动静,立刻绷紧了脊背,警惕地坐直身体。


    “你又怎么了?”她不耐烦地问。


    门外沉默了几秒,罗切斯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克制。


    “伯莎,你进错房间了,你的房间在隔壁,这是我的房间……”


    啊?


    她一怔,随即环顾四周。


    这间邮轮顶舱套房的装潢确实与她自己的那间极为相似,但细微处仍有差别:壁纸的色调和花纹更为单调严肃,茶几上摆着一只她从未用过的酒杯,杯底还剩了点琥珀色的酒液,旁边还开着一瓶黑麦威士忌。


    她快步走进内室,拉开衣柜。果然,里面整齐挂着他的黑色礼服和几件亚麻衬衫,而床头柜上,一枚金质怀表静静躺着,表盖上刻着“E.R.”的缩写。


    卧室红棕色的地板上放着他的行李箱。


    桌子上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


    在船上竟然还有人给罗切斯特送信?


    她瞄了一眼署名和地址,发现那封信居然是匿名的,引起了她的些许好奇心。


    她的目光被那枚雪白色的信封吸引——外表崭新,却未拆封,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模糊的淡红色邮戳。


    匿名信?谁会给他寄匿名信?


    她的指尖犹豫地轻轻擦过信封的边缘,心跳微微加速。


    打不打开呢?


    她拨弄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盯着那封静止不动的信,好奇心促使她伸手拿起,可内心的道德感又逼迫她放下。


    如果打开它,或许能窥见他的秘密,从而规避一些可能到来的障碍和困难,甚至掌握主动权;可若是不碰,她或许只能继续被动地待在原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随即她又转念一想,既然他都敢那样对他,她又何必客气?


    她冷笑一声,迅速将信塞进自己的袖口,随即大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把手。


    罗切斯特正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黑色衬衫,眉头紧锁,目光游移,竟罕见地有些局促。


    见她开门,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


    门内的灯光恰好斜斜地落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眼角。


    她本就生得美,此刻冷着脸瞪他,那双茶棕色的水润双瞳里盛着怒意,反而显得更加鲜活明艳。


    罗切斯特望着她一脸闷闷不乐、漠不关心的神气,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难道是我的错?”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心里暗自懊恼,“可她为什么不肯乖乖听话?”


    走廊上那刺眼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她倚着墙壁与那个陌生青年谈笑,任由对方用手拂过她的发丝,而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讽刺地想着,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之前他从来不敢对他这位未婚妻妄加评论,更不敢承认她对自己的冷淡。


    他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觉得不太舒服。


    而且他一直忘不掉几个月前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的她虽然身处舞会的漩涡中心,但是会独自穿过那些追求者向他走来,笑靥如花、轻声细语地和他交谈。


    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当时他的长兄罗兰这样评价她,他也这么认为。


    他始终记得舞会上初见面时她的眼睛、她的发丝香和她的微笑,有多么令他沉醉恋慕。


    可再一对比如今,她时而疏离、时而冷漠的态度,还有那冰封般的眼神,都像一根细而锋利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每当他试图靠近,那根针便扎得更深一寸,连带着旧日的温存都成了灼人的毒药。


    他反复告诉自己,夫妻关系本来就是淡如水的,他不该奢求太多。


    此时此刻,当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那股淡淡的橙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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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来,他竟又鬼使神差地张开口,试图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伯莎。”他叫住她,声嗓缓慢而低哑。“今晚……记得来用餐。”


    她一句未答,头也不回地走了,规行矩步地绕过他,走进隔壁的客舱,关上房门,最终在他眼前消失。


    罗切斯特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


    随着大门合页处吱扭一声轻响,他心里的那团晦涩沉闷的情感再也压制不住,又骤然奔涌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地站立在门外,直到一种特殊的寂静降临在他的周围,他才转身静默地离开。


    另一边。


    陈安回到房里,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裁纸刀。


    最后她从书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硬皮纸,小心翼翼地用它代替刀片裁开了那封信上的火漆,没有留下一丝破坏的痕迹,方便她后续把信还给罗切斯特。


    当她读完信后,先是愣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上面记载了什么。


    信纸在她指间微微颤抖,白到刺眼的纸页上那些黑紫色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毒蛇钻进她的眼眶。


    上面说的全是她和她母亲的事。


    比如说,上面一开头就写道:“她继承了她那位疯子母亲的坏血统,是不应该结婚的。”字迹力透纸背,像是用尽了写信人全部的恶意。


    接着往下看,那些句子越发刺目:"你再有钱也偿还不了弄个疯老婆跟你同床","那丫头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保不齐哪天也会发疯”。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一直有人在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伯莎和她的母亲,那些表面上的殷勤问候,暗地里都藏着这样恶毒的揣测。


    她想起了原身的哥哥理查德,那个会在早餐时读报,每周准时去教堂,连领结都要系得一丝不苟的兄长,突然觉得很讽刺。


    一个被认定流淌着疯狂血液的家族,却过着比任何人都要刻板规矩的生活。


    这个写信的人不仅忽略了事实,还毫无依据地进行恶意揣测。


    更何况,理查德·梅森是一个在大众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人,原著里他出场时四十岁,也没像信里说的那样变成疯子,而她穿来的时候,伯莎也同样正常地活了十八年,精神从未出过问题,所以这封信里的言论,实在不能让人完全信服。


    但这个人写信给罗切斯特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破坏这场家族联姻,还是单纯地想要嘲笑罗切斯特从而看他吃瘪?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不管写信的人目的如何,她和罗切斯特的婚姻都注定不存在,这是她决定好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她既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到一种莫名的难过和悲哀。


    这具身体的母亲在生产完后就被她的父亲送往了精神病院,从此母女两人再未见过。


    她虽然从未见过对方,但却总能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挂念,那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她们曾经亲密相连、共生一体的血脉。


    在牙买加,梅森庄园里的人都对伯莎的母亲避之不谈,仿佛其不存在,和后来的伯莎在英国时的命运何其相似。


    此时已是夜半。


    房间内的挂钟在整点敲响,先是前奏,然后报时,深沉的音波逐渐消逝在清冷的空气中。


    她手里捏着那页写满了不怀好意、充斥着恶毒言论的纸张,将其重新塞回到信封壳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