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鸳鸯锁(一)

作品:《至高至明

    她想问赵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些已经快要被遗忘的蒙尘往事,此时此刻皆浮上心头。


    如今回忆起来,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歇斯底里和愤怒,反而是如水般的平静。


    平静之中暗藏波流。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陛下。”张稚斟酌再三,轻轻唤道。


    “这个是臣妾的鸳鸯锁吧?”


    她还记得,当年在陈王之乱的时候,她折返回来时便没有找到这个物件,想必是赵季离开家里的时候便一同带了出去。


    “皇后好记性。”


    他这是承认了,这个就是她的鸳鸯锁。


    “你……拿走它做什么?”


    赵季的目光也放在格子中央的铜锁上,难得沉默了阵,眸光暗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下已经微不可察地泛起了红。


    “朕……”


    “朕想拿就拿了。”


    张稚还以为他要说一些什么睹物思人之类的让人肉麻的话,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知不觉间也松了一口气。


    “皇后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要回去?”


    一把锁。


    她还不至于扣门到这种程度。


    “不不不……不是的。臣妾就是看见了,随便问问。”


    “哦。”赵季状若无意地瞥了一眼鸳鸯锁,“那朕就替你保管着。”


    内殿里明明没有熏什么安神香,却让张稚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格外困顿。


    她双眼勉强用力地睁开,一时找不出缘由,茫然看向赵季。


    他却还是十分清醒。


    张稚有些站不住,想去床榻上坐一会儿,脚下却踏空了一步,在她还未稳住身形的时候,落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双手扶着他的手臂,仰面去看,望进了一双幽深如古谭的眼眸,瞳色被浓密眼睫剪碎成星,一颗颗地,纷纷扬扬融入她的心里。


    “……好困。”


    张稚困得都懒得加上‘臣妾’二字。


    她知道自己这是不正常的困,但是不知怎么,出于对身边之人的绝对放心,她也生不出什么警惕心了。


    只想赶快两眼一闭,倒头睡去。


    “朕寝殿里用的都是助眠安神的木料,皇后困了就睡吧。”赵季轻声解释道。


    张稚有些撑不住,逐渐闭上了眼,赵季见状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往龙榻的方向去。


    ……


    宫人们落帐剪烛,随着殿内的火光点点消散,只留了一盏暖橙色的光,寝殿里便只有和衣睡下的两人。


    张稚睡着了特别乖,完全不会乱动,身上香香软软的,整个人贴在赵季的身边,呼吸均匀绵长。


    床帐里,赵季没有闻到任何安神的木料香,他的鼻腔里充斥着张稚身上的味道。


    无法形容。


    赵季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却总是让他深深迷恋,仿佛怎么也闻不够,鼻尖贴在张稚身上也闻不够。


    他贪婪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回味。


    自从和张稚分别,他就像是对这种味道上了瘾一样,闻不到就根本不想睡。


    为了治他的失眠,用了十几种药,闻了许多香料都不管用。


    而现在,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赵季鼻尖喷薄着滚烫的热气,熟睡中的张稚迷迷糊糊嚷了声痒,仿佛梦里被炙热的岩浆包裹,便顺势往下躲,将脸靠在了赵季的胸膛上。


    手也不自觉地开始摸索。


    他胸膛上的肌肉一开始还是软软的,后来变得越来越硬,只见他掩藏在黑发之中的耳廓红透如樱桃,全身都绷紧了力气。


    张稚处在半睡半醒之间,本来手上摸胸肌摸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只大手将她掌掴,意思分明就是不让她摸了。


    她还没摸够,便与那只大手纠缠,软磨硬泡半天,都快没力气了,也没从温热的手心里逃脱出来。


    小气鬼,真小气。


    张稚慢慢蹙起眉头,还撇起了嘴。


    尚以为自己还处于睡梦之中,她说话都是随心所欲的,便干巴巴地嘟囔了句,“你以前不这样啊……我才摸了几下……”


    听到怀里的人如此不满足,赵季只能先放开了手。


    他一放手,即使张稚闭着眼睛,都感觉她似乎在眉开眼笑,小手开始寻找目标,又贴上了他的肌肤。


    赵季刚刚攒起来的困意,此时此刻完全没了。


    他微微眯着眼,感受着张稚像一个第一次得手的女流氓一样,在他身上摸了个遍,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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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走,上下其手……无论如何,他今夜是睡不着了。


    空旷的殿内只有一丝灯芯绒似的一线光支撑着。


    张稚闹腾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赵季将她抱在怀里,一只胳膊放在她的小腹上压着,对于他,这是非常舒服的一种姿势。


    从前他便喜欢这么抱着张稚睡。


    不过以前在云水县的时候,她胆子大得很,她不喜欢便会将他踹下榻,现在倒是不敢明着这么做了。


    想到此处,帐边的烛光抖了三抖。


    他的眸光也因此忽明忽暗。


    不过隔了五年光阴,从一开始的久别重逢时他便能感觉到,张稚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大概是因为他‘杀’了李凭。


    赵季从来没遇见过这么难解的局,杀了李凭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他的眼睛蒙了层灰蒙蒙的雾。


    等了她这么久,念着她这么久……换来的却只有一颗已经变了的心。


    就连这颗已经变了的心,都是他强留下来的。


    他低头轻轻地蹭了蹭怀里人的发丝,对自己现在不可救药的状态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叹气认命。


    张稚睡得很熟,赵季轻轻地碰一碰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但似乎外力也会作用在梦里,在他碰了以后,张稚的眉毛也渐渐扭在了一起,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即使在梦里,也这么讨厌他的触碰么……


    赵季的念头刚浮上来,张稚便猛地睁开了双眼,香汗淋漓,像是刚从噩梦中逃脱出来。


    她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她一双炽热的眸光里蓄起了梦里未流完的眼泪,随后呜呜的哽咽声响起,她主动环上了他的腰身。


    赵季失神一阵,很快恢复如常,“皇后做噩梦了?”


    “嗯。”


    尾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赵季摸了摸她的发,哄道:“别怕,梦都是相反的,朕会一直陪着皇后。”


    “皇后梦见什么了?”


    ……


    张稚如乱雨般的思绪才开始从情绪中抽离,她似乎做了一个将她生平最害怕的事情都杂糅在一起的梦。


    想了想起因,还是因为入睡前才见过的那个鸳鸯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