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在班里，他听不少人讨论过未来契约第二只甚至第三只灵兽的打算。


    这在御兽师中很常见，毕竟不同灵兽搭配能应对更多局面。


    但陈天下记得很清楚，李文阳老师严肃告诫过。


    普通御兽师的御兽之力有限，契约灵兽越多，对自身的负担越重，尤其是精神力和生命力。


    强行契约超出承受极限的灵兽，轻则灵兽成长缓慢、难以指挥。


    重则自身御兽之力枯竭，生命力加速损耗，衰老得飞快。就像背债，背得越多，利息还起来越来越多。


    “三只？呵，那点寿命够烧几年？”


    陈天下撇撇嘴，对那些雄心勃勃的同学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


    灵兽贵精不贵多，一只培养到极致，未必就比两只平庸的差。


    更何况，契约灵兽的羁绊，也不是靠数量堆砌的。


    他下意识地内视了一下自己那汪洋般的“寿元”——18/2000。


    “不过……说到烧寿命……”一个有点“壕”无人性的念头冒了出来，“我这2000年的‘本金’，利息（生命力）够厚吧？烧一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挠了挠头，具体损耗速度他没概念，可能跟体质有关，但契约超载的灵兽越多，这“烧”的速度肯定越快。


    这感觉就像普通人不敢碰的高利贷，在他这儿……似乎能当无息贷款用？


    “啧，这‘寿比南山’，还真是……有点犯规啊。”


    他笑了笑，旋即又甩甩头。


    “算了算了，想太远。先把小长寿喂到兵阶再说，一个都够我喝一壶了。”


    放学铃声响起，地下理论教室的气氛瞬间松弛。


    苏暖抱着书本，小跑两步跟上陈天下，声音软糯。“陈天下，我先回家啦！回家路上要小心点哦。”


    “知道啦，你也一样。”


    陈天下随意地挥挥手，看着苏暖轻快地汇入离开的人流。


    这个苏暖还真是跟其他女生有点不一样，呆呆愣愣的，但却很真诚。


    她像固定的npc一样，每天放学都会跟陈天下讲这句话……


    他和其他几个相熟的同学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走向通往地面的出口。


    走在略显陈旧的居民区小路上，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陈天下脑子里还在想着副本和寒假特训的事。


    一班资源是好，但这强度也真是够呛，每天累的跟狗一样，说是说御兽，但他们自己也要锻炼的。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路灯的光线似乎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


    陈天下抬眼看去，脚步微微一顿。


    那是个极其壮硕的男人，身高接近两米，穿着件紧绷的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虬结，青筋如同小蛇般盘绕，充满了力量感。


    他站在巷子里一点，似乎在等人。


    真正让陈天下多看了两眼的是这壮汉的“妆容”。


    他的嘴唇是极其不自然的深紫色，像熟透的桑葚，甚至有点发黑。


    更显眼的是他露出的手指，指甲也染着同样深紫的颜色，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嚯？”


    陈天下心里嘀咕，“这年头壮汉也流行玩反差萌？紫唇黑指甲……什么潮流？”


    他下意识觉得有点怪，但看对方呼吸平稳，眼神清明，站姿也稳如磐石，丝毫没有中毒或生病的萎靡感。


    “也许……就是个人爱好？”


    他想起街上偶尔看到的那些打扮特立独行的人，耸耸肩，也没多想，径直从那人旁边走了过去，目不斜视。


    那紫唇壮汉似乎感觉到陈天下的目光，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很平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似乎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转回头去，继续安静地站着。


    擦肩而过，陈天下没再回头，但对方那紫得发黑的唇色和指甲，以及那平静到有点诡异的眼神，却在他脑子里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


    陈天下走后不久，一个浑身裹着严严实实的的人跑了过来，只露出了两双有一点点泛红的眼睛。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被人看出了怎么办？”


    跑来的那人语气严肃，瞪着这名壮汉。


    “穿成这样怎么了？”


    那名壮汉疑惑，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你是第一天服用虚空果实吧？你看看自己。”


    那人指着窗户。


    “我，我的嘴怎么了？还有我的指甲？”


    壮汉面向玻璃窗户，见嘴变成了紫色，连忙用手去擦，发现自己的手指甲也变成了紫色。


    “变强总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你在楼下等了多久了。”


    那人眯着眼睛说道，随后又急迫的问着。


    “我刚下来没多久，这条小巷子人不多，好像有一个人看见了我的模样，不过好像是个学生。”


    壮汉摸着自己的嘴唇，手有些颤抖。


    “那就好，下次一定注意，也不知道组织为什么把你一个新人安排给我搭档，把这个穿上……”


    那人松了口气，随后嫌弃的说道，把一件厚厚的黑色外衣丢了过去。


    只是那名壮汉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


    回到阳光都会那简陋的小屋，陈天下习惯性地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契约空间里的小长寿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传来一阵安稳的意念波动。


    陈天下收敛心神，摒弃杂念。


    意识沉入丹田气海，《万兽养气诀》的玄奥经文在心间流淌。如今他对这门功法的运转已是驾轻就熟。


    “引我身之息，养万兽之气……”


    心念一动，气海中央那枚龟甲灵图瞬间亮起温润的土黄色光芒，如同被点亮的古老图腾。


    空气中稀薄的天地灵气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汇聚而来，被灵图吸引、吞噬、炼化。


    精纯的生命能量和灵气沿着《万兽养气诀》开辟的特定经脉路线，如温润的溪流般缓缓流淌，一部分滋养着气海中的灵图，使其光芒愈发凝练.


    另一部分则通过契约链接的玄妙桥梁，源源不断地反哺给契约空间内的长寿龟。


    他能清晰地“看”到，小长寿在契约空间里舒服地翻了个身，生命气息正在稳步提升。


    它巅峰期的能量积累，正稳步向着那个关键的兵阶门槛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