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酝酿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打开油纸,里面赫然是那份从淮王府铁盒中夺得的、边缘微焦的账册复制件!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急切地翻看。


    然而,只看了一页,他便如坠谷底,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


    “假的?!不,不对!”他声音嘶哑,状若癫狂,“内容是真的,侯爷的罪证都在……但是,但是……”


    他疯狂地翻找,“少了最关键的那份名单和宫里的印记……”


    玄鳞猛地合上账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怒火!


    他拼着几乎身死,付出玄鳞卫精锐折损大半、自身重伤垂死的代价,夺回来的竟然不是完整的致命证据!


    只是一份足以让侯爷伤筋动骨,却无法真正扳倒他,甚至可能引火烧身的“半成品”!


    “江霆岳!老匹夫!!”玄鳞发出一声癫狂的低吼,牵动伤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冰冷的账册上。


    他中计了——


    淮王这头老狮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狠辣!这哪里是被逼入绝境?这分明是以自身为饵,布下了一个更凶险的杀局!


    他必须立刻将消息传回麒麟总部!必须警告侯爷,淮王府,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掉进去就要扒层皮的陷阱!


    然而,他刚想挣扎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彻底陷入黑暗,重伤失血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冰冷的乱石滩上。


    那份染血的“假账册”,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被湍急的河水一卷,瞬间冲向下游的黑暗。


    *


    淮王世子府。


    书房密室。


    江霆岳打发走了那位名为“协助保护”、实为监视探查的巡城司副统领周放,脸上虚假的疲惫和愤怒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密室中,只有他和心腹幕僚,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的老者,文渊先生。


    江霆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放出消息,就说世子重伤垂危,王妃惊厥病倒,王府损失惨重,本王忧心如焚。让威远侯,好好乐一乐!”


    “王爷深谋远虑。”文渊先生说道。


    与此同时,威远侯府,密室。


    烛光摇曳。


    威远侯此刻正听着心腹管家的密报。


    “侯爷,玄鳞大人重伤,落入鬼见愁激流,生死不明。此外,周放那边传来消息,淮王府一片愁云惨雾,江衡芜据说只剩一口气吊着,老淮王强撑门面,但难掩颓势。我们的人损失惨重,怕是不能承担下一次的任务。”管家声音颤抖。


    威远侯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翡翠念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却翻涌着惊疑不定的风暴。


    淮王府要完了?


    这胜利……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些。


    以他对江霆岳那老匹夫的了解,这头老狮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垮?


    “账册呢?”威远侯声音嘶哑。


    “随玄鳞大人落入激流,不知所踪。”管家把头垂得更低。


    “不知所踪?!”威远侯猛地攥紧了念珠,一股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没有账册实物,玄鳞生死不明,这等于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断了!


    淮王府虽然看似凄惨,但根基未毁。这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


    “废物!”威远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阴冷的杀意弥漫整个密室。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江霆岳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充满嘲讽和杀意的眼睛。


    “传令下去,”威远侯的声音冰冷刺骨,“动用我们在江南道上所有的人脉和力量!给我查!活要见玄鳞!死要见尸!更要找到那份账册!不惜一切代价!同时,给宫里那位递个话,就说,江霆岳其心叵测,如今又遭重创,恐有异动,请‘那位’,早做决断!”


    他必须反击,必须将淮王府彻底踩死。否则,寝食难安!


    *


    深宫,御书房,烛火通明。


    “淮王府遇袭?大火?刺客?世子重伤?”景和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他拿起朱笔,在另一份弹劾威远侯“行事跋扈、有失体统”的奏折上,缓缓批下几个字:


    “知道了。着有司详查。”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


    *


    淮王府,世子寝殿。


    浓重的药味与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中交织。江衡芜躺在榻上,脸色依旧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胸口,带来一阵压抑的闷咳。


    王回春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里依旧不饶人地嘟囔着:“这毒都要渗进骨头缝里了!小子,你再不争气点,老子这‘黑玉断续膏’也救不了你这胳膊!”


    苏意浓坐在榻边,紧紧握着江衡芜冰凉的右手,仿佛想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渡给他。


    她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泪痕未干,却强撑着精神,目光片刻不离丈夫苍白的脸。


    听到王回春的话,她心头猛地一揪:“王老,求您无论如何……”


    “老夫尽力!”王回春粗暴地打断她,但手上动作却不停,从怀里又摸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江衡芜心口和左臂几处大穴,针尾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扛过这股阴寒暗劲,看他自己造化!”


    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却有一丝凝重。这毒歹毒异常,正在缓慢侵蚀江衡芜的心脉和手臂的生机,普通的药物难以拔除。


    殿门轻响,老淮王江霆岳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色常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和那股深沉的煞气却无法掩盖。


    他看了一眼榻上气息奄奄的儿子,眼神深处痛楚与愤怒交织,随即目光落在强撑着的儿媳身上。


    “意浓,”江霆岳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我来。”


    苏意浓轻轻放下江衡芜的手。


    指尖眷恋地在他掌心停留了一瞬,仿佛汲取着最后的力量,然后才起身,跟着江霆岳走出偏殿,来到隔壁一间临时布置、气氛凝重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