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奸夫是我家世子!

作品:《屠满门,夺天下,烂命一条我全押

    暮色渐深,鼓鼓阴风吹得斋房的窗棂直响。


    “二丫头?你说曹齐?曹齐在打你母亲?!”


    长安侯江淮与分明是武将,却着一袭雅灰色文人长袍,面貌一派方正。


    他一把拉住江绪存,拧着眉,难以置信地问。


    江绪存哭得梨花带雨。


    “是啊爹爹!我,我晚上睡不着,就想去佛堂静心抄经为咱家静心祈祷。谁承想,却看见表兄和母亲在吵嘴。”


    “然后......然后表兄就疯了一样地在打母亲!”


    她哭得一抽一抽,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众人的印象里,江绪存还是十年前那个胆小天真,任人拿捏的性子。


    所以对于她的话,在场之人皆不疑有他。


    一旁的江二爷愤恨骂道:“我早说这曹齐是个杀才!大哥你们偏不信,现下如何?殴打姑母,遭天谴呐!”


    “行了!现下是骂人的时候吗?”


    江淮与心疼地将江绪存扶起:“我可怜的孩子,受惊了吧?你这白纸般的心性,怎就叫你看见这场面了呢?”


    江绪存忍着想吐的心情。


    面前的长安侯,看着可真是一位好父亲。


    但伪善之人,往往比真恶之人更可怖。


    江二爷喋喋不休道:“明日就是她们姐妹大婚,曹氏若带伤出席婚仪,岂不是折辱我江氏门楣?”


    “绪存嫁谢林倒不打紧,但绪心要嫁的可是谢枕!”


    曹氏是二人生母,若传出丑闻,恐对婚事不利,他的仕途可还指望信国公呢!


    江绪存懵了一瞬。


    通奸不是没成吗?她怎么还要嫁谢林?


    “二叔。”她抬头,眼睛红肿:“我嫁谢林?我嫁的,不该是谢枕吗?”


    江淮与上前拉住江绪存。


    “你也别怨你娘,和谢家的联姻事关重大,你从小长在西疆,礼数不周。你娘是怕你拿不住世子,这才......”


    江淮与一脸不忍:“听爹的话,你是女儿家,得学会认命。谢家二爷也是不错的郎君呀。”


    江绪存冷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


    是啊,谢林很不错。


    不错到未娶正妻,屋里便小妾通房塞得满满当当。


    不错到流连烟花柳巷,仗势欺人、暴力敛财、逼良为娼。


    那就是个畜生!


    看她不说话,他们以为江绪存是认命了,于是满意地往小佛堂赶去。


    江绪存有些郁闷,她杀曹齐,一是为报前世之仇,二是为了顺利嫁给谢枕。


    婚事在即,她得赶紧再想个法子出来。


    “二姐姐?”


    江绪存循声回头。


    “江绪心?”


    她怎会在这里?记忆里,江绪心并没有在捉奸事件中出现过。


    世道对女子苛刻,即便仅仅只是出现在捉奸现场,对女儿家的名声亦有损,曹夫人早有筹划,必不会允许江绪心出府。


    她神色十分不安:“二姐姐你......你没和表兄发生什么吧?”


    她记错了时辰,一路紧赶慢赶就怕和前世一样,江绪存和曹齐被捉奸当场!


    那她这一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还是要嫁给短命的谢枕,守上二十九年的活寡!


    江绪存反问:“四妹妹觉得,我能和表兄发生什么?”


    江绪心的话,像是早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事。


    闻言,江绪心明显紧张了起来:“我随口一问,姐姐较什么真呀?”


    “咱们姐妹多年不见,这才相处没一个月便要各自嫁人,妹妹心里总归不舍。”


    “但幸好,我与姐姐同嫁一家,往后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互相之间更好照应。”


    说着说着,鼻尖忽有一点药味弥漫。


    江绪存皱眉,好劣质的迷药。


    她在西疆为质时学过毒,普通的迷药、毒药、春药对她都没效果。


    江绪存目光平淡地看着对面的嫡妹。


    没错,江绪心也重生了。


    前世,曹氏费尽心机让她们换嫁,可没想到这倒霉谢枕不仅绝嗣不举,还体弱多病,成婚一年后就死了。


    江绪心这是想逆天改命啊,可她以为谢家这恶水之源能出什么好鸟?


    谢林表面温文儒雅、勤学上进,实际上自私自利、蛇鼠两端!


    他的成功,完全是背靠江绪存好乘凉。


    如今听到江绪心想嫁谢林。


    说实话,要不是场合不对,江绪存高低要给她磕一个!


    瞧这舍己为人的勇敢行为,瞧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洁品质,和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什么两样?


    江绪存压下笑容:“所以,四妹妹是想再次换婚?”


    江绪心点头。


    “与世子的婚事本就是二姐姐的。”


    “爹娘偏心,妹妹觉得不妥,虽说娘亲从来不喜你和大姐姐,但咱们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我已为咱们谋划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忽然,远处的黑暗里有个生物动了一下,江绪存被吸引了目光,眯着眼往后看。


    只见一个躺在地上的被扒个精光,全身只剩一条亵裤遮羞的男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是!


    是沈正那个狗东西!


    不会看错,沈正的身形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化成泥她都能给他重新堆成人样!


    可江绪心怎么会认识沈正?


    凉风吹得树影飒飒作响,对面之人是沈正的猜测更是让江绪存寒毛直竖。


    一道月光正好洒下,落在男人的身上。


    江绪存定睛看去,那精瘦的身躯,柔顺的发丝,强壮的手臂,美丽的五官......


    不对,脸不对呀。


    他不是沈正,是谢枕!


    懂了,江绪心是想迷晕她和谢枕,制造一场‘通奸’,让她和谢枕的婚事板上钉钉,再不能改!


    二人相距不过十几米,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月光变奏,万籁寂静,虫鸟噤声。


    远处的谢枕也在凝视着江绪存,他稍稍抬手,犹豫了一下,最后食指在额前转了两圈,闭眼做一个头晕的动作。


    这是手语装晕的意思。


    江绪存在西疆学过手语。


    前世,沈正发现一直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不是谢林而是江绪存后,一直想和她面谈,可江绪存是人妇,不宜见面。


    可二人天天互相拆台、算计,心里憋了口恶气不出不行。


    沈正为了能顺利和江绪存对骂,于是特地去学了手语。


    “二姐姐你在看什么?”


    江绪心终于发现了不对。


    等她扭头看过去时,谢枕早已一头躺了下去装晕,再回头,面前的江绪存也晕了过去。


    惊喜来得太快。


    江绪心赶紧把两人搬去一处僻静斋房。


    ‘通奸’现场准备就绪,她关紧门,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二姐姐通奸了!”


    江二爷气的两撇胡子都炸了。


    他一面跳脚一面骂人。


    “咱家倒血霉了吧今年!先是老娘被打的毁容,接着女儿又和狗男人通奸,大半夜的真见鬼了!”


    谢枕不常在外露面,以至于在场除了重生回来的江绪存和江绪心之外,竟没一人认识他。


    江淮与脸色铁青,一改方才的慈父,毫不留情地下令——


    “来人,把这逆女和贼人一道沉湖!明早放出消息,就说二姑娘外出时意外溺毙!”


    江绪存一点不意外父亲的绝情。


    江淮与的伪善、自私,她心知肚明。


    她在一顶破轿里,被抬着往水塘走。


    谢枕不是傻子,哪能这么容易被江绪心迷晕?那他是心甘情愿过来‘通奸’的?


    若是如此,谢枕所图,必定不小。


    反正这下婚事不可能再变,她这个活了两世的老太太还能拿捏不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笼子抬到河边,正要沉塘,远处响起一道尖叫——


    “快住手!奸夫是我家世子!不许把他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