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安的动作从没有这么快过。


    她紧张，只是骨子里却有种感觉在燃烧，好似，这一刀扎的不是即将要伤害她的人，而是那个过去的，活的憋屈的自己。


    “噗呲——”


    利刃扎破皮肤的声音，在周围打斗的声音中，不太起眼。


    可刚刚对程平安动手的人，此刻却被程平安制服在车内，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即使已经没办法维持住身形，即将跌倒，也不忘用那双狰狞的双眼来凝视程平安。


    程平安哆嗦着身躯，努力将发夹抽回。


    “你……我控制着力道，你不会死，只是会重伤。”程平安轻声说着，她对自己的出手有把握。


    但，毕竟是第一次伤人，她是真的害怕。


    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她面前，染红旁边的座套，在对方的手再次伸到她面前时，她毫不费力地拍掉。


    “你可以继续动，越动血流的就越多，那时候，你不会死，却会全身瘫痪。”


    程平安哆嗦着嗓音恐吓对方。


    对方显然被程平安吓住，不敢再动。


    那边，顾淮松几人也将人都给制服，将人都用衣服捆住，才来到车前。


    “程平安！”顾淮松奔到车前，看到的就是歹人捂着流血脖子的画面，他看向程平安。


    程平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没事，我把他制服了。”


    顾淮松从另一头拉开车门，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开口。


    “没事了，你特别厉害，没事了……”


    他看得出，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程平安刚刚害怕的时候，动手的时候都没有哭，但是顾淮松过来后，她哭了。


    她觉得特别委屈。


    她擦擦眼泪，将情绪释放后，才对着顾淮松开口：“我们得送他去医院，不然容易失血过多导致休克瘫痪。”


    “好。”


    顾淮松安排小隋带着程平安，将这个受伤的人给送去医院，他们则是在这里等着。


    程平安怕他们还有同伙。


    “没事，我们暂时不能离开，我们找到了赵国生妻子的尸体，你……记得让人过来接应。”


    回去的路上，气氛很安静。


    一向开车很稳当的小隋，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程平安紧紧拉着安全带，不发一言，到军区，小隋将人安排好，就快步去找人接应。


    程平安回来，旅长听说有人受伤，急忙过来看望。


    见不是程平安，他松了口气。


    “小程啊，做得不错！”旅长的眼睛多利啊？


    一眼就看出来她是第一次动手，而且他在来的时候已经询问过军医，军医跟他说明了情况。


    他实在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能将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这么好，要不是程平安已经读大学——


    “小程啊，毕业之后有兴趣来参军吗？”是个好苗子啊！


    程平安的心情刚刚缓过来，有些没反应过来旅长的意思，倒是旅长大家警卫员给 他解释，“旅长这是惜才，觉得你这么好的身手，来部队更适合。”


    “多谢旅长抬爱，我能出手这么快，主要也是因为我学的法医，法医也医。”


    人体部位她们也学的。


    程平安不来，旅长也没有强求，他来，就是怕程平安受到什么刺激。


    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怎么也要照顾一下。


    “旅长，我们找到赵国生的妻子了，但是——”程平安跟旅长说关于赵国生的事情，“她已经不在人世。”


    旅长沉吟半晌，点头。


    “行，这件事交给我们，就是赵国生妻子的尸体要麻烦小程同志了。”


    “好。”


    顾淮松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这次回来，他带回好几个人，还有已经离开人世的女子。


    程平安看着被抬下来的尸体，眼神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这个妙龄女子知不知道她的丈夫，正在做卖国的事情。


    赵国生在尸体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噩耗。


    旅长坐在他的病房内，跟他开口：“我知道你很悲伤，你选择做这一行的时候，不应该就料到这一天吗？”


    ……


    也不知道，最后旅长是怎么跟他说的，他妥协了。


    他答应要配合军方。


    军方承诺，一旦审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会将他妻子的解剖结果告诉他，让他知道死因。


    赵国生一心想要报仇，他的内心憋着一股劲。


    有他的配合，军方的审讯没有任何阻碍。


    至于程平安——


    她此刻正在为面前的女子整理仪容，她的解剖报告就在旁边，上面的字迹满满的，可见女子生前遭受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


    为她穿好衣服，程平安才一脸冷肃的走出解剖室。


    看到程平安的表情，顾淮松皱眉，“怎么了？”


    程平安气得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这群畜生！”她刚才，就该一发夹捅死他！


    顾淮松翻看解剖报告之后，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群人本来就是没有人性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龙国人！


    有他这么说，程平安内心就有数了，她的工作做完，顾淮松先送她去休息一天，在第二天才送她回去。


    回到学校，跟程平安关系好的林红缨关心她。


    “平安，那个首长你认识？”


    “嗯，上次的奖金是他给我发的。”


    闻言，林红缨这才点点头，程平安这两天没回来，她还有些担心来着。


    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你都不知道，你这几天不在，赵国胜都把你编排成什么样了！”见程平安没事，林红缨就跟程平安告状，说着赵国胜最近做的恶心事。


    “他不仅说你乱搞男女关系，还编排了那位首长！”


    林红缨觉得，赵国胜真是恶心透了！


    她们学校怎么会有这么道德败坏的人？


    “不过，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很聪明，把他给告诉老师了，老师给他警告，他这学期的补贴都没有了！”说起这个，林红缨就偷笑。


    简直大快人心！


    程平安的脸上也浮现出两分笑容，“不要因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他再找我麻烦，我会反击回去的。”


    说起这件事，程平安就想到两人在老师办公室内写卷子的场景。


    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着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