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连忙堆起笑脸，对秦局长说：“局长，这是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我女儿太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局长，您看这样行不？只要许月娥给我女儿道个歉，这事儿就结了，赔偿我们也不要了。”


    都到这时候了，副厂长还想着让许月娥道歉，真是贪心。


    秦局长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没有说话。


    被这样盯着，副厂长额头冒出冷汗，心里直打鼓。难道自己让步还不够吗？


    可迎上秦局长那带有压迫性的目光，他还是害怕了。


    还是先保住自己的职位要紧，要是真查出来女儿的事，可就丢人丢大了。


    于是，副厂长连忙说：“赔偿也不要了，张娟，赶紧给许月娥同志道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张娟顿时急了，大声嚷嚷。


    “爸爸，明明是她先打我，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我不道歉！”


    没料到，副厂长抬手就给了张娟一巴掌。


    这可是副厂长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儿，张娟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簌簌落下，声嘶力竭地喊。


    “爸，你打我！我长这么大你都没打过我，你竟然为了她打我，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怪不得……”


    副厂长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又是一巴掌，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他赶紧抓住女儿，尴尬地对众人赔笑。


    “抱歉抱歉，我女儿说话没个把门的，我这就带她回家好好管教。”


    他们正准备离开，却被秦局长示意警察拦住。


    秦局长严肃地说：“这位同志，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们不能走。”


    副厂长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强挤出一丝笑容。


    “局长，你看我们都主动提出了结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秦局长却朝祁秋实和许月娥那边看了一眼，副厂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奈之下，副厂长只能忍着怒火，对祁秋实和许月娥说：“两位，你看这事儿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许月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算了？之前你们嚷嚷着要把我送进局子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你们随口污蔑我，差点毁了我，现在一句话就要这么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副厂长急切地问：“那你想怎样？”


    许月娥淡定地说：“也不难为你们，赔偿我500块，再给我道歉，这事儿就算完。”


    许月娥直接将张娟说的话还了回去。


    张娟气急，“我不同意，凭什么我赔偿，你打伤了我就该你赔偿。”


    “够了！”副厂长怒斥，再这样闹下去，在秦局长和钱厂长面前，他讨不了半点好处。


    于是连忙从怀里掏出100块递给许月娥。


    “我身上就这些，剩下400待会儿让人送给你。”


    许月娥接过钱，将那沓钱数了个仔细，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数目对了，不过剩下的钱，我亲自跟你车去家属院拿一趟。”


    张娟一听，脸色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副厂长则黑着脸，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许月娥见状，又趁热打铁地提出。


    “张娟必须写一封道歉信，在钢铁厂当众念出来。”


    张娟一听，恶狠狠地盯着许月娥，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是得寸进尺！”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秦局长缓缓开口。


    “大家各退一步，这事也就过去了，就这么办吧。”


    副厂长没胆子拒绝，气得双手攥成了拳头，他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许月娥赶忙拉着祁秋实，满脸感激地向秦局长和钱厂长道谢，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太感谢你们了，改日有空，一定请你们吃饭。”


    说完，便快步跟上副厂长的脚步。


    钱厂长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说：“那我也先告辞了，我去看看祁秋实同志，没我盯着，副厂长那家伙怕是会搞小动作。”


    秦局长也挥了挥手，吩咐石远，“你也跟着去一趟。”


    副厂长万万没想到，石远警察同志还有钱厂长竟然会一同前来。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在心里暗自叫苦，可此时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和怒火，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行人来到家属院，不少邻居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家围拢过来，一位邻居满脸八卦地问：“副厂长，这是你家亲戚呀？”


    副厂长只是礼貌性地微笑，并未搭话，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带着众人匆匆来到家门口。


    副厂长打算请大家进屋坐坐，然而，许月娥果断拒绝了，石远和钱厂长也默契地站在外面。


    副厂长心里窝着一团火，在心底将许月娥骂了个遍，但表面上还得强装镇定。


    他急忙进屋，翻箱倒柜地找出400块钱。


    他拿着钱出来，递给许月娥时，手微微颤抖。


    许月娥嘴角上扬，接过钱，“谢谢副厂长慷慨，记得让你女儿赶紧写好道歉信，明天下午一点，我会准时到钢铁厂。要是听不到道歉，我只能再找警察反映情况了。”


    副厂长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忍气吞声。


    等人都离开后，张娟偷偷摸摸地跟了上来。


    她躲在一旁，听到父亲在家摔东西，吓得不敢迈进家门。


    张娟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买菜回家的母亲。


    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


    她一口气将自己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说了。


    母亲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带着她回了家。


    刚进家门，副厂长对着张娟大声斥责。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许月娥，她有秦局长和钱厂长护着，明天的道歉信必须写完。再给我惹麻烦，我可不会再给你擦屁股了。”


    张娟委屈极了，大声辩解，“爸，怎么能都怪我？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明天要我当众道歉，以后我在厂里还怎么抬头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