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咱们总有走不动的那天，你忍心让闺女孤苦终老啊？我就盼着闺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祁秋实不愿意上门也没事，只要他还在村里一天，咱就当他是上门女婿。闺女在咱身边，咱也能照应着。要是祁秋实真回京市了，让闺女跟着去享福。要是他敢薄情寡义抛下咱闺女，我打断他的腿，看他还能往哪跑！”


    许月娥和石远到了医院，发现病房门开着。


    两人正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同志，我来给你换药，待会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要是有不舒服就跟我说。”


    说话的是个年轻清秀的小护士，她端着换药的药碗和纱布，正准备掀开祁秋实的衣服查看腹部的伤口。


    祁秋实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护士脸红心跳，目光痴痴地落在祁秋实俊逸的脸上，看了好一会都没动手。


    祁秋实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小护士那眷恋的目光，他眯起眼睛，目光闪过一丝不悦。


    “麻烦你让周医生过来。”


    周医生是祁秋实的主治医生。小护士连忙说，“换药这种事我来就行，不用麻烦周医生。”


    她喋喋不休地问，“我叫刘甜甜，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祁秋实没有理会，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


    石远咳嗽了一声，吓了小护士一跳。


    刘甜甜瞪了石远一眼，“没看到我在换药吗？”


    石远双手插兜，调侃，“不好意思啊，刚才听你一直在这说个不停，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哥聊天的呢。你去叫周医生过来吧，我哥不喜欢女的碰他，不然浑身会起疹子过敏。”


    刘甜甜气得脸色涨红，她瞪了石远一眼，气冲冲地走出病房。


    没一会，刘甜甜就和周医生一起回来了。


    周医生正准备掀开祁秋实的衣服检查伤口，祁秋实却淡淡地说，“你出去。”


    周医生看了刘甜甜一眼，有些为难。


    刘甜甜却不甘心，“我是护士，跟着周医生来学习的，你这人也太小气了，看一眼都不行吗？这是我们护士的工作职责，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工作？”


    周医生也觉得祁秋实有些小题大做。


    石远赶忙解释，“医生，不是我哥小气，是这位小护士给我哥换药的时候，问这问那的，哪有护士打听病人隐私的道理？”


    周医生顿时板起脸，看了心虚的刘甜甜一眼。


    刘甜甜的父亲是普外科的主任，平日里护士和医生都让着她，这才养成了她这脾气。


    周医生不想得罪刘甜甜这个小祖宗，只得堆起笑容。


    “这是工作还请你理解一下。”


    许月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想祁秋实那张脸，无论走到哪儿都太招桃花了。


    祁秋实突然看向她。


    许月娥猝不及防地与他目光交汇，竟在他眼中看到了不悦。


    许月娥满心疑惑，自己啥也没做，他板着脸干啥？


    下一秒，祁秋实直接闭上眼，任由周医生操作。


    当衣服被掀开，露出那线条分明的腹肌时，许月娥瞧见刘甜甜眼睛都直了，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周医生和刘甜甜离开后，祁秋实依旧闭着眼。


    石远拍了拍他，“许月娥同志专程给你做了吃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尝尝。”


    祁秋实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闭上眼，“我不饿。”


    石远没好气地回他，“你不吃，那我吃。”


    许月娥有些待不下去了，觉得这气氛尴尬极了。


    “那我先走吧，我还有事。石警官，这里就麻烦你看着了。”


    许月娥正要起身离开，祁秋实突然说，“你等等。”


    石远愣了一下，看看两人，识趣地退后，“你们俩先聊，我出去方便一下。”


    他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许月娥找了个凳子坐下，盯着自己的指甲发呆。


    祁秋实看着许月娥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莫名窝火，也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下意识地问。


    “为什么不理我？”


    许月娥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呆滞地盯着祁秋实，确认自己没听错。


    “你是在跟我说话？”


    祁秋实嗯了一声。


    许月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没有啊，我这不是在回你了嘛。”


    祁秋实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打在棉花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谢谢你救了我。”


    许月娥赶忙说，“不用客气，我只是顺路把你送到医院而已。”


    祁秋实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久，他抛出一个惊人的问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月娥一头雾水，搞不懂祁秋实在想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愈发觉得这氛围怪异，只好说，“你挺好的，是个好人。”


    “只是这样吗？”祁秋实直直地盯着许月娥。


    “嗯，好人。”


    祁秋实噗嗤一声笑了，这是许月娥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她忍不住红了脸，没好气地说，“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祁秋实摇摇头，“你说得对，不过我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那你觉得，我们结婚怎么样？”


    许月娥直接愣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胡说八道！”


    许月娥难以置信，甚至伸手摸了摸祁秋实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祁秋实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许月娥力气大，下意识甩开，不小心手背甩到了祁秋实脸上，祁秋实脸上立马出现一个红印。


    许月娥尴尬极了，手忙脚乱地道歉，“抱歉抱歉，都怪你突然抓我，我才下意识反击的，你脸没被打疼吧？”


    祁秋实摇摇头，唇角上扬，眼底满是认真，“我刚才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许月娥一脸古怪。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俩配吗？”


    祁秋实失落低头，是啊，我配不上你。”


    许月娥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自己配不上你。”


    祁秋实瞬间目光炽热地看着许月娥，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雀跃。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就是想知道答案。


    其实和许月娥相处，他并不反感，尤其是这次许月娥救了他之后，他突然想通了。


    在许月娥身上，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