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妮上下打量着许月娥，眼里满是嫌弃。


    自己肯定是想多了，祁秋实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离了婚的老女人，比起她，自己年轻漂亮，又是知青，傻子才会选她。


    许月娥见张燕妮只是打量自己却不说话，没来由地火大。


    “你找我有事？”


    张燕妮露出礼貌的笑容，“我刚才见你跟祁秋实在聊天，你们聊什么呢？”


    许月娥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你喜欢祁秋实？”


    张燕妮没想到许月娥问得这么直白，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臭老九。”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一脸羞涩。


    许月娥无语。


    “喜欢就喜欢，还不敢承认。也是，现在祁秋实的身份，村里人都和他保持距离，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你怕是会被异样看待。但你拦着我算怎么回事？”


    许月娥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难得的解释了下。


    “我刚才是跟季老头说话，祁秋实只是凑巧路过，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还请你以后别用这种目光打量我，不然我可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


    张燕妮脸色一白，想到许月娥在村里的名声和战绩，有些怂了，转身就跑。


    许月娥嘟囔，“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许月娥下山时，看到山里的野生桃，忍不住摘了一个尝了一口。


    别说，还挺甜。


    她不由想起上辈子吃到的水果罐头，如果把这些桃子做成罐头，说不定销路不错。


    想到这，许月娥眼前一亮。


    许家村这种桃子不少，大家都吃腻了，再过些时候更多，好些都放烂了。


    但要是能做成罐头卖出去，不就能给村里带来一份收入了吗。


    回去后，许月娥把捡来的菌子清理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带去黑市。


    抓来的山鸡，当天就炖了。


    李秀兰特别高兴，亲自下厨。


    加上菌子，炖出来的鸡肉又鲜又美，一家人吃得肚子滚圆。


    许月娥跟许父提议，“爸，我觉得山里的桃子可以跟工厂合作，做成罐头卖出去。”


    许父先是愣了下，后摇了摇头。


    “闺女，我知道你主意不错，但是那些桃子没人买，而且我们这也没有加工罐头的工厂，想卖出去很难。”


    许月娥忽然想起买她人参的那个年轻人，他父亲是钢铁厂的厂长，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想到这，许月娥心里燃起希望，不管能不能做成，总要尝试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许月娥坐着牛车去了城里。


    她拎着一大袋菌子，熟门熟路地来到钢铁厂家属院，找到厂长家，敲了几声门，门终于开了。


    开门的正是上次见过的钱厂长。


    许月娥笑着，“钱厂长你好，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卖给你儿子一根人参。”


    钱厂长认出了许月娥，笑呵呵地点头。


    “记得记得，同志，你这次又是挖到野山参了吗？”


    许月娥摇摇头，“不是，野山参哪有这么好挖。不过我摘到了一些野生的菌子，送给你们尝尝。”


    钱厂长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不知道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他已经猜到许月娥是有事相求。


    许月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钱厂长，贸然上门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有件事想问问您，您知不知道有做罐头的厂子？我想和对方谈笔生意。”


    钱厂长的脸色严肃起来，“同志，私自经营可是不允许的。”


    许月娥笑着解释，“这我当然知道，钱厂长，我是以许家村大队的名义来找厂子合作的。我想为大队做点事，我们村的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很多人都吃不饱肚子。我发现村里的桃子味道不错，想做桃子罐头的生意。这是村里摘来的桃子，您尝尝味道。”


    只要搞定了钱厂长，父亲是村里大队长，自然不会不同意。


    说着，许月娥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桃子，用袖子擦干净后递过去。


    她怕钱厂长有所顾虑，赶忙说：“这桃子洗干净了的，您要是不放心，我再去洗洗。”


    钱厂长没嫌弃，接过桃子，咬了一口。


    别说，这桃子口感脆嫩，果汁香甜，确实比市面上卖的桃子好吃。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许月娥的请求。


    “同志，我知道你是为了村里百姓好、”


    “但云城还没有罐头厂，我们没有这项技术。”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钱厂长并不想贸然行事，这罐头生意听起来有赚头，但实际操作起来，里面弯弯绕绕的事情太多了。


    他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不想惹别的麻烦。


    许月娥并没有因为轻易放弃，而是换了个思路。


    “钱厂长，云城没有罐头厂不是正好吗？供销社卖的都是别的地方的罐头，但如果我们云城能够做出自己的招牌罐头，再卖到各地，对您来说就是事业上的一个色彩。”


    许月娥继续加了个重磅消息。


    “我听村里的长辈提过，隔壁县之前办过罐头厂，但以技术不成熟告终，技术的问题您不用操心，我来解决。”


    她这话不是吹的，上辈子她听别人提起过，下放到牛棚的就有一个大佬是沪市罐头厂厂长。


    想办罐头厂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人。


    说到这，她抬眼瞅着钱厂长的脸色，见他没皱眉，又赶紧补了句实在的。


    “至于风险，您放心。头一批咱们先少做，就用这季的桃子试产个几百瓶，先在供销社柜台上摆两排试试水。”


    “卖得好咱们再扩大生产，卖不动，损失算村里的，绝不让供销社担一分钱风险。”


    钱厂长看着似乎有些心动了，许月娥又趁热打铁。


    像钱厂长这个地位的，担心的无非是名声。


    “您再过几年就退休了，可您想想，退休后街坊邻居提起您，是说钱厂长在岗时稳稳当当，还是说当年云城第一个罐头厂，就是钱厂长牵头办起来的，帮着许家村几百号人把桃子变成了罐头，让许家村富起来了。”


    “有了罐头厂，带动的将会是周围好些村民的就业问题。”


    “尤其是那些知青，一堆堆来村里搞建设，您给了机会让他们学有所用，别人提起来，都觉得您是在为百姓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