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她也叫苏苒

作品:《兽世恶雌丑又肥,八个兽夫争宠成瘾!

    风箫那只指向床铺的、还在颤抖的手,最终僵在了半空。


    “风箫,的确如丘凌所说。”苏苒全然不想继续在这三人之间端水。


    她现在顾不上几人争风吃醋。


    听到苏苒的话,那憋在嗓子眼里的醋意和翻涌的情绪顿时硬生生噎了回去。


    最终苏苒平息好三人,起身梳洗。


    ——


    来到用餐的地方。


    雪清歌安然坐在主位。


    姿态是一贯的霜雪落梅般清贵疏离,银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那双隔着距离也仿佛能刺透人心思的深蓝眼眸。


    不知道为什么,他近几日总喜爱戴面具。


    苏苒的视线从他脸上的面具慢慢移到他的动作上。


    雪清歌慢条斯理地用白玉筷子挟起一箸清爽的笋丝,动作优雅举止不凡。


    而桌子的另一端,苏苒刚坐下,就被以一种微妙保护又隐晦隔绝的姿态,坐在墨染和丘凌之间。


    墨染的蛇尾不动声色地沿着桌脚蜿蜒,尾巴尖最终若有若无地擦过苏苒的裙边,圈定地盘。


    丘凌手边摆着他的白玉小药匣,指尖把玩着一根纤细银针,目光看似温和地扫视着桌上菜色。


    却在雪清歌每一次目光掠过苏苒时,那温和里就淬上三分不易察觉的锋芒。


    金溟坐得稍远,金棕色的羽翼没有完全收拢,在晨光下反射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他沉默地进食,却极其警惕地观察四周。


    风箫和尚星野则一左一右霸着离苏苒最近的次座。


    尚星野正埋头呼噜呼噜地对付一碗热粥,腮帮子鼓得像松鼠。


    而风箫则拿着汤勺在碗里搅来搅去,漂亮的狐狸眼在雪清歌和苏苒之间来回滴溜。


    每一眼都像是无声的钩子,想把妻主的注意力从那个面具男身上勾回来。


    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饭在诡异沉默的咀嚼声中接近尾声。


    雪清歌放下玉箸,用餐巾极其缓慢地擦拭着无瑕的指尖。


    “苏苏,前往北境的路线已探明。”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同在陈述天气一般。


    “日落启程。经乌鹊峡,绕行云沼,此行凶险,各位赶在天黑前准备好。”


    他微微颔首,视线最终落在苏苒身上。


    苏苒只觉得那道目光如有实质,穿透了昨夜的尴尬与兽夫们此刻壁垒分明的防护。


    “好。”苏苒应下。


    可她心头那团关于上次交谈,雪清歌所说“身份特殊”的疑云骤然升了上来。


    机会转瞬即逝,再不问,怕是没有合适时机。


    她抬眸,迎向雪清歌隔着面具的视线,声音尽量平稳地抛出试探。


    “雪公子相助之情,苏苒没齿难忘。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拂过胸前衣襟,隔着布料触碰那枚坚硬冰凉的水晶花轮廓。


    “你曾说过,若非身份特殊,周国影卫不会为我而动。这份‘特殊’,究竟源自何处?还望公子解我心中疑惑。”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


    唰!


    墨染的蛇尾骤然绷紧了一瞬,冰冷坚硬的鳞片隔着裙料重重刮过苏苒的脚踝皮肤,留下意味不明的触感。


    丘凌看似自然的放下银箸,指尖却微微发颤


    金溟进食的动作停了,侧着脸,金色的瞳孔锐利如箭矢,锁定雪清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尚星野疑惑地抬起了沾着米粒的脑袋,看看苏苒,又看看雪清歌,懵懂中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风箫更是瞬间竖起了耳朵,连勺子在碗里都搅不动了,死死盯着雪清歌,仿佛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雪清歌深蓝色的眼眸在面具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像是寒冰乍裂开了一道细缝。


    他微微前倾了些许身体,修长如玉的手指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双未曾动过的备用玉箸。


    他没用它去挟菜,反而将那冰凉剔透的箸尖,隔空轻轻地点向苏苒心口的位置。


    动作极其微小,意图却昭然若揭。


    “太女那般容不下你,苏苏……”


    他的声音压低,如同贴着耳畔的低语,清晰地送进所有人耳中。


    话语的内容却像一块寒冰,倏然砸进花厅的空气里,冻结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仅仅因为你这张脸像她?还是因为皇室血脉吗?”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洞察的嘲弄,目光却锐利地穿透距离。


    “不是因为这些吗?”苏苒不解。


    她既然是皇室血脉,还是皇室丑闻的证据,那太女自然容不下她。


    可若说因为其他原因,苏苒还真想不到太女会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出现在大众视野?


    亦或是她的生母?


    现在想想,苏苒突然明白过来原主为何之前体重一直只增不减。


    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被认出来。


    至于容貌……


    这个只能怪在白止身上。


    “不。”


    雪清歌说完,稍作停顿。


    “她真正容不下的,”雪清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结了万载寒冰的湖面,倒映着苏苒瞬间僵硬的表情,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是你的真实身份。”


    说完,雪清歌沉吟片刻,又问“苏苏,你知道太女的名字吗?”


    “太女名讳?”苏苒困惑。


    这种东西是她该知道的吗?


    她只知道太女在没被封为太女之前,圣上赐名耀辉公主,与国同名。


    备受帝王宠爱。


    “她也叫苏苒。”雪清歌的话像是一滴墨坠入了清澈的湖水。


    虽翻不起什么波涛骇浪,却将整片湖水侵染。


    雪清歌手上的玉箸尖端寒光一闪,定格。


    而现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能听到风穿过庭院、吹动薄纱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苏苒”两个字如同带着千钧之力砸落。


    砰!


    墨染手边那盏几乎没动过的清茶,被袖中骤然攥紧的拳头带倒,青瓷杯盏砸在桌面上碎裂开,淡碧的茶汤沿着桌沿狼狈地滴落。


    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可谓变幻莫测。


    几乎同一刹那,一声更加响亮的碎裂声爆开。


    是风箫身前的醋碟。


    一整碟散发着浓郁酸气的醋汁被他毫无预兆地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