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真和墨染打到了猎物了?


    金溟不敢相信。


    他狐疑地上下扫视着苏苒,又围着她转了一圈。


    “我怎么了?”苏苒不解地问。


    见她态度平和,金溟心底的疑惑更甚了。


    苏苒居然没有因为他这么看她而生气!


    这太不寻常了!


    难不成是被白止抛弃心碎了觉得之前的自己太恶毒想要痛改前非再去挽留白止?


    还是被白止误伤了脑袋,把人撞傻了?


    怎么想金溟都觉得不太对劲。


    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


    见金溟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苏苒迟疑地抬起胳膊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她身上也没弄上血啊。


    而且她还是老样子,两百斤的体重皮肤黝黑脸上长着痘痘。


    为什么金溟要这么看着自己?


    “金溟,你再不去拿,我和墨染捕到的猎物就要被野兽吃了。”


    想不明白金溟到底是怎么了,苏苒干脆就不想了。


    她催促着金溟,对方这才应了一声转身飞入夜色。


    金溟离开后,苏苒快步去灶房做晚饭。


    她先陶洗了锅和鲫鱼,又从灶房一旁的柴火堆里找到了被原主丢掉的一点盐巴。


    旋即起锅烧水。


    水开后,苏苒将水舀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随后她再一次起火。


    没有油,苏苒便用小火慢慢煎炸鲫鱼,待到两边都微微变色焦黄后,她将开水倒入锅中。


    水开入锅,热气奔涌而来充斥整个小灶房。


    沸腾在锅中的水很快变成奶白色,苏苒放了一点盐巴后,又去一旁摘了几片带有香辛味道的植物叶子。


    一并放进后,香辛味道被滚烫的鱼汁激发出香气。


    鱼鲜四溢。


    风箫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苏苒在灶房忙碌的身影。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是苏苒无疑,又朝里靠近两步。


    风箫就这样站在门框边,静静地盯着苏苒的身影。


    妻主她……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从白日里关心他,又到和墨染出去采药捕猎。


    现如今又在灶房里忙碌晚饭。


    风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迈步走进灶房。


    鲫鱼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了一声。


    苏苒闻声回头,看到风箫站在灶台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鱼汤。


    她顺手拿起木勺搅了搅:“饿了吧?再等一会儿就好。”


    风箫看着递过来的木勺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后退半步,眼神警惕地在她和汤锅之间来回扫视。


    虽然苏苒的确在变,但风箫还是会下意识害怕。


    苏苒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怎么,怕我下毒?”


    “不、不是...”风箫结结巴巴地否认,耳尖却悄悄红了。


    他从未见过苏苒这样温和的笑容,更没听过她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鱼汤的奶白色渐渐变得浓郁。


    苏苒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她转头看向仍杵在原地的风箫:“能帮我拿几个碗来吗?”


    风箫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取碗筷。


    当他捧着碗回到灶台边时,苏苒已经将鱼汤盛了出来。


    乳白的汤汁上飘着翠绿的香叶,鱼肉在汤中若隐若现。


    “先给墨染送去吧,他受伤了需要补充营养。”苏苒将最大的一碗递给风箫,“小心烫。”


    风箫接过碗的瞬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苏苒的手。


    他像触电般缩了一下,差点把鱼汤打翻。


    苏苒眼疾手快地扶住碗边,两人的手就这样叠在了一起。


    “对、对不起!”风箫慌乱地道歉,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苏苒却只是轻轻笑了笑:“没事,快去吧,回来我给你盛鱼汤喝。”


    风箫端着碗逃也似的离开了灶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低头看着碗中晃动的鱼汤,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像在做梦。


    墨染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


    风箫推门进去时,看到他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块布擦拭着随身携带的短刀。


    “妻主让我给你送鱼汤。”风箫将碗放在床榻边,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她居然真的会做饭……”


    墨染放下短刀,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鱼汤上。


    他伸手摸了摸碗边,温度刚好适口。


    “她今天还采了药,”墨染轻声说,“手法很熟练。”


    风箫瞪大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这时,院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风箫走到窗边一看,是金溟扛着野猪和老虎的尸体回来了。


    “我去帮忙。”风箫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墨染叫住他,“我来吧。”


    比起体弱多病的风箫,他去帮忙会更快一些。


    毕竟两人的体质差异摆在那。


    “可是、可是你受伤了。”风箫看着墨染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染血衣服。


    “快好了。”墨染把鱼汤一口喝下。


    鱼鲜味在唇舌之间散开,不等他仔细品尝这味道时,汤已经被他喝没了。


    “……”墨染盯着空了的汤碗和底下的鱼肉有些意犹未尽。


    风箫接过来空了的汤碗,起身:“我去问妻主再要一点。”


    “等等,还是算了吧。”墨染不想让苏苒觉得自己太能吃。


    从前的妻主就不喜欢他这样。


    而现在的虽然已经改变了,但墨染还是不敢揣测她在这方面是否也变了。


    ——


    院子里,金溟正在处理猎物。


    苏苒端着另一碗鱼汤走出来,看到金溟满手是血的样子,皱了皱眉:“先洗手吃饭吧。”


    金溟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苒:“你说什么?”


    “我说,”苏苒把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先吃饭,这些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金溟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站起身,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慢慢走到石桌旁。


    鱼汤的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但他没有立即动筷。


    “你到底想干什么?”金溟突然问道,声音压得很低,“突然对大家这么好,是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折磨我们了吗?”


    苏苒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头:“我只是...想试着做个好妻主。”


    金溟冷笑一声:“是因为白止不要你了吧?”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痛彻前非。


    “金溟!”风箫从屋里冲出来,紧张地看着两人。


    苏苒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