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听说乔姨她家几年前在西城的时候被人举报抄家了？当时您在扬！”黄朝雨一接通电话便直接问道。


    黄金枝缓了好一下才回神，“你问这做什么？”


    “您明知道我喜欢叙声，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告诉我？”黄朝雨在面对黄金枝的时候可没什么隐瞒。


    “是有这么个事，但当时没搜出什么来。”黄金枝都忘了这件事了，她去了乡下从何处知道这件事？


    “乔姨也在陵阳市下乡这件事你知道吗？”黄朝雨又问。


    黄金枝眉头一直紧锁，“知道，她跟我提过一嘴，但不知道具体哪个公社。”


    “我跟她在同一个公社，您说巧不巧！？”黄朝雨道。


    “真的吗？那也太巧了。”黄金枝又笑道，“这样也好，有个熟人在，你也好有个照应。”


    “没错，乔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吃得好，住的也好，她自己在乡下找了块地建起了房子，那环境可比城里还要好，您说这些年她也不工作，也没收入，单靠叙声那点工资，她能起得了房子还能把日子过得那么滋润，这正常吗？”黄朝雨说话的时候看着左右，生怕被人听了去。


    黄金枝沉默了一下，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您老实说乔家是不是有大财宝？乔姨不会无缘无故下乡的，她下乡就算了，还起房子，大有在这里安家之势，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是为了藏匿或者躲避什么？”黄朝雨把梁菊的猜测抛给黄金枝帮思考。


    “你管人家有没有财宝，咱家也不缺钱花，你要记得你的目标是什么，好好在下面历练两年，到时候再调回来你的事业才会更稳固。”黄金枝敲打着黄朝雨，“不要去凑这些热闹，做你该做的事，争取多立功，这两年就提前调回来。”


    “我知道了。”黄朝雨那刚跳跃起来的心又歇了。


    *


    面粉厂里有一批老员工，都是从城里调来的，乔素仪他们进去只算实习工，实习工一个月工资有十五块钱，比较低，但对乡下这些人来说已经很多了，实习一年之后对业务熟练了才能转正。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进行培训和学习。


    梁菊做管理，所以她每天只需要到处查看情况，做登记等挑点毛病等工作就行了。


    借着工作的间隙，她一直观察着乔素仪。


    不明白她家里明明有那么多钱了，为何还要进厂工作。


    连续做了快四个月，也准备到年关了。


    莫雨燕和王三花跟乔素仪一起下班。


    “叙声妈，厂里最近有一些闲言碎语，你听说了吗？”莫雨燕已经忍了好久了才开口。


    王三花也接过话，“我也听到了。”


    乔素仪看着两人，她不太确定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确实不如一开始那样和谐，好像大家总有意无意的躲着我。”


    “嗯，大家排挤你，连带我都避着点。”莫雨燕叹着气道，“我有几次听到她们说你都那么有钱了还来抢这份工作。”


    “对，大家觉得您种地分到的粮食最多，还有自行车骑，家里又没啥人要养，条件那么好，还来抢名额。”王三花接过话道。


    乔素仪蹙了蹙眉，骑自行车这个确实是得条件比较好的，但厂里能骑自行车的人也不止乔素仪一人，他们就是针对她。


    三人走着，王三花被认识的人叫走，莫雨燕对乔素仪神神叨叨的小声道，“亲家母，我还听他们说你是资本家，有很多钱，下乡是为了洗钱的。”


    “什么是洗钱啊？”莫雨燕道。


    乔素仪的脸色变了变，“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


    “就是啊，这事怎么没完没了了？上次你们遭来横祸，已经说清了，怎么这股妖风又吹起来了。”莫雨燕半信半疑的心痛道。


    有的事本来没有，但说多了就变成真的了。


    人言可畏！


    “你要不以后再低调点？车就不骑了？”莫雨燕好心提醒道。


    “我如果不骑，那他们就会说我做贼心虚，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谁？”乔素仪真是恼火。


    莫雨燕道，“说的也是，叙声工资那么高，买辆自行车有啥好奇怪的，瑶瑶说在城里的时候大家不也几乎人手一辆自行车？这乡下人就是容易忽悠，没见识真可怕。”


    “我的情况原来咱们镇上的人都了解，就是外来的人道听途说所以才会有这些问题。”乔素仪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她甚至已经知道了是谁在搬弄是非。


    在等待晋升这条路尤为艰难，万事开头难，她要想想怎么先当上一个小组长。


    年后，生产继续，可刚开年就做了一次岗位调整。


    梁菊在大会上宣布，“各位，经过去年的考核情况，领导组结合大家的工作情况、业绩和年龄等表现，将做以下调整。”


    “以下人员将会调整到清洁组：周艳、许春兰、乔素仪……”梁菊报完名字之后她的目光扫过人群中乔素仪的脸庞。


    乔素仪被这变动给气笑了，她满勤，从没掉队，不会因为年纪的原因力不从心，她的身体情况甚至比这些年轻人还好。


    结果她被调到清洁组！


    莫雨燕她们说的没错，她确实被针对了。


    众人看到乔素仪被调到清洁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去清洁组工资又更低，一个月只有八元钱。


    只有八元，乔素仪肯定会看不上，然后辞掉工作，这是大家预测最后的结局。


    宣布完岗位调动大家就开始上岗。


    乔素仪拿到清洁工具，之前的清洁组人员道，“大妹子，以后你负责领导办公室还有厕所的清洁。”


    乔素仪一愣，扫厕所？


    她只扫自己家的厕所！


    “愣着干嘛，咱们清洁组就是哪里脏扫哪里，你动作快些！”那人说完就拿着自己的工具走了。


    乔素仪拿上工具来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梁菊跟其他同志有说有笑，而且还是男同志。


    “哦，乔姨，麻烦您帮我们把办公桌都擦一遍，然后帮我倒杯水，再把那垃圾给倒了。”梁菊很顺其自然的安排，“这些之前都是王姐做的，她还真是好心，把轻松的活儿都让给你了。”


    乔素仪定定的看着得意的梁菊，又看向一旁的其他管理层人员，他们不语，像是默认了这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