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一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作品:《万人迷拿了漂亮炮灰剧本后》 周助理深藏功与名,仿佛从未出现过。
阮宴很满意,决定回去后就给他升一档工资。
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两道拉长的影子。
“还有问题吗?”阮宴的声音堪称温和,气势仍是压倒性的。
祝无虞耸耸肩:“客户说了算,剩下的时间悉听尊便。”
阮宴把祝无虞带回树屋。
因为只有在这里,祝无虞更像他的所有物。
空气、月光,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打上了他的烙印,不容任何人觊觎。
咔哒。
门锁落下,隔绝了外界。
屋内没有开灯。
月光是唯一的光源,穿过玻璃幕墙,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阮宴坐在沙发上,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祝无虞则盘腿坐在他对面的软垫。
一明一暗。
像一幅暗流涌动的油画,可以取名为《审判》。
阮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可以问问,你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今天玩得开心吗?”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腔调。
祝无虞抬眼,眸光中是隐隐地挑衅:“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阮宴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祝无虞哦了一声:“挺开心的,我们还去开房了。”
阮宴的表情冻结在不可置信的一刹那。
这个女人。
总有本事最大限度地挑起他的怒气,绞碎他的自制力。
他知道这是谎言。
他的人一直盯着。
但是,明知是谎言,愤怒却源源不绝地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从床上下来时的样子吗。”
阮宴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将祝无虞彻底笼罩,他俯视着她,语气很阴冷。
“祝无虞,你好像不太清楚自身的处境,你不会你以为,在我这里,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吧?”
以前是他失误了,以后不会了。
这一刻,阮宴脑中闪过无数方案。
定位芯片,覆盖每个角落的监控系统,以及特制的镣铐……
他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全方位的管教。
祝无虞却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仰起脸,露出轻松的笑意:“谁说我要退了?”
*
「撩汉攻略第五式:以退为进,攻心为上。」
这不是阮宴预料中的答复。
“你想要什么?”眼底翻起波澜,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呀,你忘了么。”祝无虞笑意更深,“我想跟你结婚,想成为你的家人。”
沉默。
在树屋里蔓延。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阮宴喉咙里滚出一声嗤笑:“为什么?”
他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别告诉我你没听过那些传言,我的家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扬。”
命硬,克父克母,棺材里爬出来的不祥之人,亲缘断绝的诅咒。
这些年来,往他身上按的恶名从没有断过。
“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可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战士,不信鬼神,只信……”祝无虞眨了眨眼,“——眼、前、人。”
“我问你!”阮宴并未理会她的调笑,冷声打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为什么想和我结婚,你到底图什么?权势,金钱,仇恨,还是别的什么?回答我!”
祝无虞静静地看着他写满戾气的眼睛,叹了口气,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阮宴,为什么不想想,万一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嗡——!
阮宴脸上的表情,出现片刻的空白。
他咬牙切齿:“你耍我?”
他本该用最刻薄、最恶毒的嘲讽,来警告祝无虞不要痴心妄想。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也吐不出。
他天生亲缘比别人单薄。
父亲一直希望他去死。
就连生他的母亲也恨他,视他为痛苦的根源。
别人唾手可及的温情,对他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只能威逼利诱、用各种手段,才能获得片刻虚假的亲情。
他们对他的感情也只有畏惧。
可现在,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竟然对他说,喜欢?
荒谬。
可笑。
绝不可能。
可为什么,他的胸腔、脑海,除了陌生到让他恐慌的滚烫情绪,其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告诉我,为什么?”
阮宴扼住祝无虞的下颌,强迫她直视自己。
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能让他理解,或者说,能让他抓住的答案。
即使那个答案不够好。
祝无虞没有挣扎,反而就着这股力道,亲了亲他:“阮宴,你会永远有钱吗?”
阮宴微微一怔,接着斩钉截铁道:“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
“那放心吧,只要你的钱还在,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没有什么比金钱关系更牢固了。”
“记住你说的话。”
阮宴满意了,倾身过来吻住她。
*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
他身上的冷冽气息侵略性地占据整座树屋。
男人的嘴唇很热,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让祝无虞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在吻她,还是想剥夺她的空气,让她窒息而死。
阮宴手指深深地送入她发间。
“唔……”
强烈的窒息感让祝无虞下意识想挣扎。
阮宴却将她整个身体压向自己,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
祝无虞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
他们像两株纠缠不清的藤蔓。
分不清是在绞杀还是在亲近。
水声在寂静的树屋被无限放大,这个吻渐渐超出范围,向着更危险的边缘滑去。
“等……等等……”祝无虞在几乎窒息的间隙,挤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阮宴退开一些距离,额头抵住她的,喘息着问:“后悔了?”
他不想让祝无虞看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怕吓到她。
祝无虞试着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发现徒劳无功,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会。”
她的声音同样不稳,“但是你再不松开,我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如果祝无虞敢说后悔,阮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夜晚还很长,月光摇晃。
树叶间的蛛网在颤动。
冷酷的捕食者用精心编织的丝线,将觊觎许久的猎物缠绕,裹紧,注入毒液,最后从里到外一寸寸吞食干净。
*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祝无虞就被硬生生闷醒了。
入眼是阮宴的脸。
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观察他。
阮宴总是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开。
此刻,他闭着眼,睫毛很长,面容呈现出一种近乎无害的平静。
只不过,身体姿态却与这份无害截然相反。
他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手臂箍在腰间。
腿也压在她身上。
难怪祝无虞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自己被蜘蛛绑架了,越挣扎蛛丝缠得越紧。
她想不起来,阮宴以前的睡姿有这么差吗。
她把他手臂拿开。
脚踩到地毯上的时候,长吸了一口凉气,面目也变得扭曲。
差点当扬跪倒在地。
M314:【就是这个感觉!成就达成:下不来床(1/1)!】
祝无虞:“……”
是时候跟阮宴交流一下细水长流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了。
她扶着腰,龇牙咧嘴回头,看到阮宴睡得眉目舒展,呼吸绵长,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凭什么!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祝无虞刷地拉开厚重的遮光帘,推开紧闭的窗户。
带着凉意的空气和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
一同入内的,还有一阵断断续续、充满怨念的诵经声。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声音来源于树屋正下方。
只见阮明舫像个望妻石,直挺挺地杵着,眼下一片浓重的乌青。
肩上还扛着一个超大号音响。
看到窗户终于开了,阮明舫积攒了一晚上的悲愤陡然爆发,他用尽力气控诉道:“你们两个……是聋了吗……!!”
他对着树屋放了一整晚的大悲咒。
谁来劝也不听。
就想狠狠膈应下阮宴。
“……”
祝无虞挠了挠头,诚恳地告诉阮明舫。
“二少爷,你不知道吗?自从上次你来找我后,你哥就让人把树屋所有窗户,都换成了防弹级别的隔音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