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窒息感淹没了她
作品:《万人迷拿了漂亮炮灰剧本后》 这天,云岫台从傍晚开始下起暴雨。
直到晚上,雨势仍没有减弱的迹象。
谢莺就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夜,将自己锁在浴室,用刀片割开了手腕。
即使她年幼的儿子就在一门之隔处大声哭泣,也没能动摇她的决心。
每逢这种天气,阮宴脾气会格外差。
老宅里的气氛也更加低沉。
他有喝酒的习惯,不然整夜都会睁着眼无法入睡。
祝无虞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无声息潜至最高的那栋洋楼附近,摸索一圈后,从一扇没上锁的窗户翻了进去。
过来的路上,预想中的安保,一个也没有碰到。
似乎有人帮她提前扫清了障碍。
祝无虞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但药在怀中,不得不下。
*
屋内光线很暗,只有玄关处开着一盏壁灯。
空气中浮动着沉静的木质花香。
祝无虞知道,这是阮宴母亲生前最爱的味道。
停产后,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复刻得一模一样。
祝无虞脱掉湿透的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屏住呼吸顺着盘旋的楼梯往上。
“哗啦——!!”
楼上突然响起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一声压抑的尖叫。
“?”
祝无虞吓得心跳漏了半拍。
小心翼翼探头去看。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扇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
“阮宴,你在装什么!”阮明珠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背对房门,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真丝吊带裙,灯光下隐隐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在她对面,阮宴深陷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阮明珠恨恨地大喊。
“安静。”阮宴指了指门口,“如果你脑子不清醒,我建议你滚出去淋雨,或者去找医生,我这里不负责接待精神患者。”
即使看不到阮明珠的神情,祝无虞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
——吊带裙下的小腿肌肉一直在抽搐。
“你不是最想要家人吗?”
阮明珠没有气馁,很快又酝酿出甜腻的笑容,声音几乎要滴下蜜糖来,“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终究是虚假的,不如,我送你一个真正的,流着你血脉的亲人。”
她歪歪头,“还是说,像你这样的怪物,也会被兄妹身份束缚?”
阮宴起身,高大的身影顿时将阮明珠笼罩在阴影里。
阮明珠心中一喜,正要迎上去,紧接着就看到阮宴露出他最擅长的那种讥讽式笑容。
“我不喜欢劣等基因,尤其是……”
他顿了顿,缓缓补充,“主动贴上来的那种。”
阮明珠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不甘地挣扎道:“可是你已经!”
她瞥了眼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明明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滚出去。”阮宴耐心告罄,对她下命令。
*
阮明珠抓起地上的外套,几乎是踉跄着夺门而出,连擦肩而过的阴影里藏着一个人都未曾察觉。
【你确定,这种情况,你还要继续上?】
M314忧心忡忡。
祝无虞掏出一面镜子,借着门缝的光,端详了下自己的脸:“我这样的,怎么也算不上劣等基因吧。”
论美貌,无人可敌,论身份,更是出身末代贵族。
“这要是放在以前,阮宴见到我,有没有资格亲吻我的右脚还要看我心情。我现在肯纡尊降贵临幸他,是他祖坟冒青烟了懂不懂?”
M314:(???)
祝无虞之前的计划很简单粗暴。
趁阮宴不备,往他酒里下药。
等他药效发作就扑上去。
至于第二天醒来,咬死只是路过,被阮宴硬拉上床,逃脱不得,稀里糊涂就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祝无虞不确定阮宴还有没有闲情逸致喝酒。
房间内传来脚步声,随后盥洗室响起模糊的水流声。
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好机会!
祝无虞闪入房间。
沙发旁的黑色高桌上孤零零摆着一杯酒,地上还有另一个杯子的残骸。
等等,所以这杯是阮宴的还是阮明珠的?
不管了,先下了再说。
祝无虞从怀里摸出一个指节大小的密封袋,用嘴咬开,然后将里面的晶体尽数倒入杯中。
这是她高价从黑市淘来的「情人醉」,无色无味,遇水即溶,且效果极猛。
她抓起酒杯,轻轻摇晃。
低头凑近杯口,想确认药有没有完全溶解时,身体忽然滞住!
水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祝无虞吸了口气,嘎吱嘎吱转过头——
男人就静静地站在她背后,不知看了多久。
*
轰隆。
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
祝无虞身体一颤,药袋从手心滑落。
她试图解释:“……我说我在梦游你信吗?”
阮宴没说话。
缓步走过来,弯腰,用戴着绸质手套的手,捡起地上的药袋。
他面无表情念出包装上的字:“服用十五分钟后生效。”
“……”
祝无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希望是她的幻觉。
“呵。”
阮宴冷笑着抬头,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祝无虞,最后定格在她紧张蜷缩的脚趾上。
“是你。”他的语气很笃定。
祝无虞不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被视线扫过的每一处皮肤都开始产生奇异的烧灼感。
“你为什么在这里?”
阮宴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要更加沙哑低沉,“抬起头,回答我。”
祝无虞硬着头皮狡辩:“其实这个药,是我治月经不调的,得配酒服用……所以我是来偷酒的。”
“药下完了?”
祝无虞艰难点头。
“那喝吧,我看着你喝。”
祝无虞:“???”
“怎么不动了,还是说你不敢喝?”
阮宴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简短地吩咐,“立刻过来云岫台,帮我检验一下——”
“我喝!”
祝无虞想也不想地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立马跳起来抢他的手机。
阮宴猝不及防,手臂下意识抬高,厌恶地皱了皱眉:“别碰我。”
他太高了。
祝无虞只能踩着他的脚背,伸手去够。
阮宴已经记不起上次和别人贴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祝无虞快点滚下去。
祝无虞用口型说:“你先挂掉电话。”
她并不受威胁。
见阮宴没反应,甚至得寸进尺地用腿勾住他的腰,露出个略显挑衅的笑容。
“暂时不用过来了。”
阮宴说这话时,一直冷冷地看着祝无虞。
*
酒比她想象得还要烈。
胃里像是有火在烧。
脸颊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祝无虞滑下来,摇摇晃晃站稳:“我可以走了吧?”
她努力睁大眼。
面前的男人穿着柔软的深色家居服,平时一丝不苟梳上去的额发,现在湿漉漉地散落于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看起来不像白天那样有威严感。
几乎让祝无虞产生了可以蒙混过关的错觉。
下一秒,这种错觉就消失殆尽。
她的喉咙被一只绸质手套扼住。
眼前出现大面积的黑斑,窒息感淹没了她。
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向背后的窗户。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脸上,视线变得模糊。
她的上半身被死死按在窗框外,腰部悬空,弯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