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抱着一摞笔记和习题册，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是秒开。池焕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穿着宽松的居家T恤站在门后，像是刚匆忙整理过。看到简时怀里那堆“凶器”，他嘴角抽了抽：“......带这么多？”


    “嗯，”简时弯起眼睛笑了笑，语气温和，“先做个小测试，摸摸底。”


    池焕：“......”人长得挺可爱，怎么手段那么‘凶残’。


    他突然觉得，昨天的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干嘛找学习当借口。


    客厅里，梁瑞和江岁随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梁瑞一看到他们进来，立刻丢了手柄，扑过来哀嚎：“救命啊！数学它要谋杀我！”


    江岁随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凉飕飕地补刀：“没救了，等死吧。”


    池焕嫌弃地踹了梁瑞一脚：“滚去书房，把桌子收拾出来。”


    梁瑞傻眼：“？？？不是说来玩的吗？”


    池焕冷笑：“谁跟你说来玩的？”


    梁瑞委屈巴巴看向江岁随。


    江岁随淡定地退出游戏，起身拎起书包：“走吧，弱智互助组。”


    ......


    书房里，气氛凝重。简时把试卷摊开在池焕面前。池焕盯着题目，眉头越拧越紧。


    “这题......”他指着其中一道，语气迟疑，“条件是不是没给全？”


    简时凑过去看了一眼，摇头：“在题干里写着，这里。”


    池焕：“……” 他盯着那串天书般的文字，又偷偷瞥了眼旁边低头写字的简时。柔和的灯光下，对方专注的侧脸，微翘的鼻尖，连睫毛在眼下投下的小小阴影都显得格外好看。


    池焕烦躁的心忽然静了一下。


    两个小时后。


    梁瑞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桌上：“我没了......被数学吸干了......”


    江岁随合上笔盖，面无表情地拿起梁瑞的卷子扫了一眼：“恭喜，你把等差数列算成了等比数列。”


    池焕倒是出乎意料地坚持到了最后。虽然正确率依旧感人，但至少没像梁瑞一样彻底摆烂。简时拿起他做完的卷子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比我想象的好。”


    池焕挑眉，来了点精神：“真的？”


    “嗯，”简时指着分数栏，“至少成绩很稳定。”——62分，比上次进步了3分。


    池焕：“……” 他伸手就去捏简时的脸颊：“你笑话我？”


    但是心里莫名暗喜，简时竟然知道他上次的数学成绩，看来果真是一直在关注自己。


    简时下意识往后躲，没躲开，被他捏着脸，声音含混：“......没有。”


    梁瑞猛地抬头，眼睛贼亮：“池哥！你欺负简时！”


    池焕松开手，眼神危险地扫过去：“你有意见？”


    梁瑞秒怂：“......没，没有。” 低头就在群里疯狂输出：


    【瑞不可当】：池哥捏简时脸了！！！他俩要是单独相处，还不得天雷勾地火！我们就是两个锃亮的电灯泡！明天不来了[生气.jpg]


    【随遇而安】：看见了。已截图存证。


    【随遇而安】：你不会是因为不想学习才不过来的吧。


    【瑞不可当】：......


    傍晚，池焕把简时送到公交站台。


    “明天还来？”他问得随意。


    简时点头：“嗯，会来的。你进步空间很大，我会帮你的。” 语气认真得像在宣布什么重要计划。


    池焕：“……”


    这到底是夸他有潜力，还是说他现在太菜？


    公交车慢悠悠晃过来。简时朝他挥挥手：“明天见，池同学。” 转身上了车。


    池焕站在原地，直到车屁股拐弯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回走。刚掏出手机，就看到梁瑞在三人小群里刷屏：


    【瑞不可当】：池哥！你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瑞不可当】：你什么时候对学习这么积极过？！！


    【瑞不可当】：说！是不是被简时同学下蛊了？？[惊恐.jpg]


    【随遇而安】：stop，他回来了。


    池焕冷笑，按住语音键：“梁瑞，你再叭叭一句，明天我就让简时给你单独加三套题。”


    群里瞬间死寂。


    ......


    翌日一早，简时刚走到池焕家楼下，就看到某人已经靠在单元门边等着了。手里还拎着杯热豆浆和两个包子。


    “早。”池焕把早餐递过去，“怕你没吃。”


    简时有点意外，接过温热的豆浆：“谢谢。”


    ......


    今天的辅导比昨天顺利那么一丢丢。池焕居然磕磕绊绊地自己解出来几道基础题！梁瑞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捅捅江岁随：“喂，池哥是不是昨晚偷偷学习？”


    江岁随瞥了一眼正凑在简时旁边问问题的池焕，推了推眼镜：“可能，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梁瑞：“？？？” 这力量也太玄幻了吧！


    中午，门铃突然响了。池焕皱眉去开门，门外站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池妈妈。她探头往书房里一看——四个男生围坐一桌，桌上摊满了书和卷子，惊得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地上：“......焕焕？你、你们在学习？” 语气里的难以置信藏都藏不住。


    池焕脸一沉：“妈！说了别叫我小名！” 语气有点冲，带着习惯性的不耐烦。


    池妈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内疚，但很快被眼前这“奇迹”般的景象冲淡。她扬起笑容，热情地看向唯一陌生的清秀小男生：“哎呀，这位小同学是？”


    “阿姨好，我是简时。”简时赶紧站起身，礼貌地问好。


    池妈妈一把拉住简时的手，越看越喜欢：“长得真俊！焕焕他爸我俩以前......唉，太忙了，总不在家，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有点独，也不爱跟人说学习的事。” 她叹了口气，看向儿子的眼神带着歉意和补偿般的疼惜，“你能带着他学习，阿姨真高兴！”


    简时耳朵尖有点热：“阿姨，池同学很聪明，进步很快。”


    池焕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妈！你话真多！还吃不吃饭了？”


    “吃吃吃！阿姨买了菜，中午吃火锅！你们继续学，我去弄！” 池妈妈知道池焕别扭的性子，赶紧笑着打圆扬，往厨房走。


    简时想帮忙：“阿姨，我......”


    “你坐着！”池焕再次把他按回椅子，语气不容置疑，“我去。” 说完就大步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热腾腾的火锅上桌。池妈妈一个劲儿给简时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


    简时看着堆成小山的碗，又看看身边低头默默涮肉的池焕，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吃完饭，池妈妈收拾好就要走。临走前，她还把简时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


    送走池妈妈，四人回到书房。


    简时低头整理笔记，阳光落在他侧脸上，脸上的绒毛都在发光，池焕看着看着有点出神。


    “池同学，”简时突然抬头，抽出一张新卷子，“这些题，再做一遍。”


    池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