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王知府:我真该死啊!

作品:《全族供我科举路,我赠族犬诰命身

    那些老油条经历了社会上的毒打之后,变得油滑倒也正常。


    能写出那些毫无风骨的谄媚之词,倒也能勉强接受。


    但……


    方子期只是个孩子啊!


    八岁的孩子!


    写出如此之多的阿谀奉承之言!


    想必定是那无良老师不精教育之道!


    在贻害四方!


    那个叫周明谦的秀才!


    当真是误人子弟!


    王知府心中愤然!


    这是要培养出一个天生佞臣来啊!


    方子期此刻仍旧恭敬地站在那。


    此刻心中一阵忐忑……


    这位知府大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现在这位知府大人应该正在看自己的那篇《贺圣寿表》……


    难不成他不小心在里面写了什么禁忌之言?


    “这《贺圣寿表》……”


    “文字倒是极好!”


    “但……”


    “全篇下来!”


    “是否…是否修饰词用得太多了?”


    王知府抬头看向方子期道。


    他总不能说你夸奖皇帝陛下的这些词都是错的吧?他有几个脑袋敢说这话?


    所以只能旁敲侧击了。


    方子期心中凛然。


    果然……


    是这篇《贺圣寿表》出了问题。


    但是这《贺圣寿表》不就是让他夸奖皇帝的吗?


    我大书特书皇帝陛下的功德也是错?


    我想进步怎么了?


    当然了。


    县官不如现管。


    该低调时还是要低调的。


    “禀告知府大人!”


    “学生觉得,现今学生之所以能够吃饱饭穿暖衣,之所以还有机会读书进学,全仰赖于如知府大人这些父母官和陛下之恩德!”


    “如若没有知府大人之英明!无陛下之知人善任!”


    “那这天下,恐怕早就民不聊生了。”


    “届时学生恐怕连吃饱肚子都是奢望,更何况是读书进学呢?”


    “陛下和知府大人就是学生之再生父母!”


    “陛下和知府大人就如同那太阳之光辉,时刻照耀着学生!”


    “父母之恩德,学生纵使用万千之言语去表达,亦不为过!”


    “太阳之光辉,学生用尽辞藻来修饰更是理所应当!”


    “知府大人或许觉得学生写的这篇《贺圣寿表》毫无风骨!”


    “然!”


    “此篇《贺圣寿表》之言,皆是学生泣泪之言,字字珠玑!道出了学生的肺腑之言!表达了学生忠君爱国的拳拳之心!”


    “皆是真心之言!”


    “何惧风骨侵蚀?”


    方子期说得理直气壮,目光坚定如同猫头鹰。


    王知府心中凛然。


    一开始他其实也不曾将这毫无风骨的文章责任归咎到方子期身上,只是觉得方子期的老师周明谦在误人子弟罢了。


    但是此刻听方子期如此一说……


    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这位小神童?


    是啊!


    八岁的孩子!


    才刚懂事罢了!


    怎么可能懂得这些阿谀奉承和所谓的风骨之说?


    说白了。


    写出来的东西不过都是心有所感、诚心实意罢了。


    如此想来,王知府再度看向方子期写的这篇《贺圣寿表》……


    “陛下之寿,当与天地同久,日月齐光!”


    ……


    “陛下之德,必共嵩华并峙,江河俱长!”


    ……


    “伏愿陛下,圣躬安泰,万寿无疆!”


    ……


    多么恳切质朴的言语啊!


    言之凿凿!诚意满满!


    这就是一位对陛下万分尊崇的赤子啊!


    王知府心生愧疚。


    刚才他居然觉得一个八岁的孩子有如此心机,实在该打!


    “嗯!”


    “写的…不错!”


    “不过……”


    “以后倒是可以稍微收敛一些。”


    “切记!”


    “要走清流正道!”


    王知府叮嘱道。


    “谨遵知府大人教诲!”


    方子期一脸诚挚道。


    方子期暗自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过关了。


    看来以后还要更低调点才行。


    还好这一次这位王知府又叫他过来考教。


    若非有‘自证清白’的机会,这一次说不定还真要出大问题。


    这些个清流文官,有时候是真复杂……


    明明自己整天宣扬着要忠君报国。


    可若是旁人真要是写了一些忠君报国的文章,又会被谩骂没有风骨、只知谄媚!当为佞臣!佞民!


    随后。


    这位王知府照例又考教了方子期几个实务问题,方子期一一作答。


    直到酉时(下午六点)鸣钟收卷。


    方子期出了考院后,在门口等待自家老爹和方砚秋。


    不多时。


    方仲礼、方砚秋和赵奎就结伴一起出来了。


    嗯!


    三人一起出来的时候。


    所有考生基本上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毕竟有方砚秋和赵奎两大臭号在,谁也顶不住啊!


    今日赵奎虽未晕倒,但是身体打摆子打得厉害。


    额头上满是虚汗,却又缩着身体,显然是觉得很冷。


    “赵兄。”


    “身体可还撑得住?”


    “还是赶紧去医馆再看看吧!”


    “科考的机会还多得是!”


    “身体要紧!”


    方子期又忍不住劝诫了几句。


    “多…多谢子期挂怀。”


    “我…我回去就让小志去请大夫。”


    说完话,赵奎拱拱手,随即钻入到书童小志早就租好的青骡车内,朝着住处而去。


    “哎!”


    “这赵兄也真是的。”


    “今日又活生生地吐了一天。”


    “身体本就没大好,现在又继续淋了雨……”


    “这可如何了得!”


    “我都替他忧心。”


    “出来的时候,我已劝他良久,让他莫要强撑了,他虽嘴上应着,但是我总感觉他嘴不应心。”


    “后日的第三扬府试,他恐怕还要来。”


    “如此糟践自己身体,纵是得了童生功名又如何?”


    方砚秋摇摆着头,扼腕叹息道。


    方仲礼今日比较沉闷,一直没怎么说话。


    方子期默然摇摇头道:“作为朋友,我们竭力劝过就行了,至于他听与不听,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每个人的命运,最终只握在自己手中。”


    “我们总不能将其绑起来吧!”


    “脚终究是长在自己腿上。”


    方子期微微轻叹,随即三人赶忙回了朱雀街的宅子。


    有了之前的经验,周夫子早就准备好了预防伤寒的汤药和滚烫的姜汤。


    三人洗漱完毕后。


    都各自喝了起来。


    周夫子今日仍旧在抱怨方砚秋的澡豆用得少了……


    “爹!”


    “可是今日答得不好?怎得一直不言语?”


    方子期扫了一眼自家老爹,他爹虽不善言辞,可也不是这般沉闷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