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蚁阴笑地看着姚娇娇，像是对她回忆起的记忆非常感兴趣：


    “有兴趣对我讲讲吗~~~”


    “没有。”


    姚娇娇连看都没看白蚁一眼，直接拒绝了。


    她现在处于一种特别割裂的状态中，她知道自己刚刚回忆起的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


    但在香樟树里对断脊小队以及重黎的感情，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在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感情互相冲突下，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遵从哪一边。


    “呵呵……还挺凶的。”白蚁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再次出现变化。


    【伏羲铃】解除了对他的主位控制，把记忆和身体都还给了他。


    “嗯？？”重新得到身体控制权的白蚁，看着机房里凌乱的一幕，露出了短暂疑惑的表情。


    但这种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像是直接接受了一般，转过了头：


    “干的漂亮娇娇，把他处理了吧！”


    “是……”


    内心情绪的冲突，让姚娇娇现在无法判断白蚁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接受这异常的一幕，微微点头后，就拎起丁凡的尸体走出了机房。


    “我也……快疯了吗……呵呵。”


    等姚娇娇走出机房后，白蚁抬头看向了窗子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难道和大哥一样，只要和009沾上关系，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


    丁凡的尸体，姚娇娇随手扔进了机房走廊的垃圾桶里。


    已经恢复的记忆告诉她，在【樟巢螟】所在的领地里，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哪怕是把尸体直接扔在外面的办公区，都会有人来处理。


    走出公司后，姚娇娇迷茫的抬头看向了天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


    出身【樟巢螟】，让她心中怀有对这个世界最极致的恶，但在【香樟树】的日子里，又让她对这个世界拥有了最极致的善。


    在训练扬思索计划的那几天里，重黎对她讲过有关【善恶佛面】能力发动的事情。


    他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必须以“善恶共存”的心态行事。


    之前她对这个东西还没什么概念，甚至还想过，不就是怀着恶意救好人，或者是怀着善意杀坏人吗。


    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但现在，陷入了这种情绪下的姚娇娇，才深刻的意识到了想做到这一点有多难。


    对重黎来说，可能每次“善恶共存”，都是一次内心的挣扎。


    “呼……”


    在阳光下站了许久之后，姚娇娇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纠结，长呼一口气之后，下定了决心——她要最后去找一次重黎。


    善与恶都存在于她的内心，无论是【樟巢螟】还是【香樟树】，她都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但在那之前，她想报恩。


    报刘丽的恩。


    她在香樟树的那么长时间里，为了能让她不尴尬，年近五十的刘丽每天都像她的妈妈一样，让她睡在床上，而刘丽自己则是打地铺；


    白天的时候还每次都贴心地问她想吃什么，不管自己累不累，都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她之前觉得这是人的本性，处于同一个团队之间的人，互相之间可能就是这样的。


    但现在她的记忆回来了，【樟巢螟】同是团队，但其中有的，却只有冷血和仇恨。


    她不讨厌樟巢螟，也绝不喜欢香樟树。


    她之所以在记忆恢复之后没有对白蚁坦白一切，就是因为在那一刹那，想起了那个和妈妈一样对她好的刘丽。


    为了报答刘丽，最后再帮重黎一把吧。


    姚娇娇和重黎先前约好的地点，是一个小公园，只要计划完成，不管成功与否，都去那里见面。


    姚娇娇到的时候，重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你来了？？”看到姚娇娇走来，重黎连忙迎了上去，然后激动地一把抓住姚娇娇：


    “怎么样，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对丁凡的操控突然就被切断了！”


    在把丁凡耳朵里的耳机毁掉之后，重黎就只能进行操控，而无法听到和看到任何东西。


    他现在无比的好奇，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姚娇娇的回答出奇的冷漠，抬手轻轻的推开了重黎的手：


    “【伏羲铃】已经找到了，就在樟巢螟其中一个成员的身上。


    它可以通过振铃来控制白蚁的上层思想，你对丁凡的控制，就是它切断的。


    平时的时候，是白蚁的【假性归属】主导，但在关键时刻，会换成【伏羲铃】主导。


    在【伏羲铃】主导状态下，白蚁自己是没有意识的，大概率在清醒后也不记得在被【伏羲铃】主导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姚娇娇没有给重黎任何插嘴的机会，几乎没有中断的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那那个人……就是身上带着【伏羲铃】的人，你看清是谁了吗？？”


    重黎没有意识到姚娇娇表情和神态的反常，而是开始尝试从姚娇娇带来的信息中，分析出更多的内容。


    “不用管他是谁，因为他百分之百是个死人。”姚娇娇的语气依旧冷漠至极。


    “啊？？死人？”重黎有些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


    但下一秒就回过了味来。


    没错，据云晷所说，【伏羲铃】的能力就是让一切东西都进入“极致平静”的状态中，然后像是催眠一样随意操控。


    而它现在是以本体状态处于人类社会之中，对它来说，最好的伪装当然就是“尸体”。


    毕竟这世上会有什么东西，比“尸体”更平静的？？


    现在伏羲铃的的存在已经确认，连所在的位置都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那接下来……


    “重黎。”


    就在重黎准备继续思考的时候，姚娇娇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无论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都不会在帮你了。”


    “嗯……啊？？？”


    听到姚娇娇的话，重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成了“我都会再帮你”。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重黎连忙起身，关切的问到。


    难道姚娇娇重新被白蚁控制了？但也不像啊，被控制的话，没有理由说出那些重要的信息啊。


    “没什么……就是不想了。”姚娇娇冷冷的摇了摇头：


    “我之前杀过你一次，这次告诉你这么多，就当是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