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苍老。


    跟许诺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我有点问题想问你，你方便吗？”


    【方便，说，问什么？】


    草里面爬出来一个深绿壳的乌龟。


    赶上吃牛排的盘子大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像是年纪不小了。


    许诺蹲下，轻声道，“前两天有个女孩子被扔进水里了，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她眼睛一下就亮了，语气也热切了不少。


    “你看见了多少？有没有看见是什么人将她扔下去的？”


    【一个胖乎乎的人把她搬过来的，男人，个子不太高，身上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当时女孩有没有挣扎？那个男人干什么了？”


    乌龟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


    【没有挣扎，当时应该就已经死了，那个男人一开始好像是准备挖洞的。】


    【我当时就在草里睡觉，他挖了一会就不行了，然后就开始念叨。】


    “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我也没注意听，就好像是什么，不能怪我，我什么什么，然后又是下辈子你去啥的，然后又是什么，活该啊啥的。】


    【然后他直接就把女孩扔下去了，当时他挖的地方就在那边。】


    顺着乌龟所指的方向，许诺走了过去。


    地上稍微有点不平整，有挖坑的痕迹，但是很浅。


    土地受了一点皮外伤。


    根据乌龟刚才的描述，这个人挖了一会就开始喘，还喘的特别厉害。


    这人怕不只是胖那么简单。


    这点运动量，除非心脏不好。


    许诺忙将乌龟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张继平。


    他过去跟另外几个警察沟通。


    许诺再次回到乌龟面前。


    这会天已经大亮。


    她低声询问，“你当时还看见什么了？有没有什么你觉得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


    超大乌龟，在线沉思。


    【他穿着拖鞋来的，一身黑，骑着一个电动车，没看清脸。】


    “电动车……”


    许诺低声喃喃。


    这地方可偏僻的很，电动车的续航有限。


    再加上他体型巨大，对电动车的负担也更大。


    他待的那个地方，一定离这里不远！


    许诺扫了一眼周围。


    这地方再远点是空旷的田，然后这边又是水边，周围根本就没有灯。


    电动车灯晚上能照的地方有限。


    他一定对这里很熟悉，再加上拖鞋。


    许诺第一个想到的是就近的几个村子。


    她猛然的站起身，“谢谢你啊小乌龟！”


    【不客气不客气，助人为乐！】


    她转头看着身侧的警察，“周围村子你们走访过吗？”


    “没有被害人的信息。”


    许诺点了点头，没有被害人的信息，可不一定没有抛尸者的信息。


    她道，“我想去村子里走访看看。”


    正巧张继平这会过来了，听了这话，连打包票说没问题。


    为了不打草惊蛇。


    张继平和另外两个警察换上了常服，他们也没开警车。


    这会才早上六点多点。


    但村里路上人可不少。


    有几个老奶奶，正坐在路边聊天。


    这不就是现成的情报站？


    一个村，还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事。


    许诺扫了一眼。


    远处村口的小商店也开了。


    她道，“你们在车上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现在回来。”


    村里人有个特点，就是怕得罪人。


    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就觉得一个村里的，差不多就行了。


    他们有时候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村里，沾亲带故的。


    她买了一大袋子鸡蛋和一箱牛奶，朝着几个老人走去。


    许诺长得乖，从小就招阿姨，奶奶辈的人喜欢。


    她熟络的往她们身后的石头上一坐。


    几个老人回头，“你是哪家丫头？”


    她们没有恶意，就是聊天似的一问。


    许诺勾唇，“我来找人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他帮过我，我想来感谢一下。”


    说着她抬手给她们看她手里鸡蛋和牛奶。


    老人摆摆手，“鸡蛋不行啊！我们家家户户都养的有鸡，不在外面买！”


    许诺忙点头，一脸笑意，“谢谢奶奶啊！我还不知道呢！”


    这距离一下就拉近了。


    她们都很热情。


    老人摆摆手，“你知道那家叫啥名不？这村里没有我们不认识的人！”


    正是她要的。


    “我不知道他叫啥名。”


    说着她站起身，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就是块头很大！男娃子！”


    高情商，块头大。


    低情商，体型巨大。


    “男娃子大块头？”


    几个老人絮絮叨叨用许诺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会。


    最后一个老奶奶转过头来，“我们村李肃家那个男娃块头大的很！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这要看看才能知道。


    许诺点了点头，“他家住哪？我去看看！”


    老奶奶指着村里的方向，“在后头！房子最好的那就是他们家，蓝色的别墅！”


    蓝色的别墅？


    那很好找了。


    许诺随即把牛奶拆开，给她们一人给了两盒，鸡蛋也放在了她们的跟前。


    “女娃你这是干啥？”


    “谢谢奶奶你们给我指路，不然我还找呢！这是一点心意，你们别嫌弃！”


    “不要不要，不行哈！”老人开始推脱。


    许诺忙转身往车跟前走，“你们收着！”


    几个老人在后面喊道，“找不到也没事！我们就坐这，中午上家里吃饭！”


    “谢谢！”


    她打开车门上去。


    张继平咂咂嘴，“还是你有招啊！我们当时问话的时候，都比较严肃，你这氛围真不错！”


    “你们这一个个条顺，好多人看到警察会有点紧张，虽然啥事都没做错。”


    “我之前也这样，跟你们接触久了才好了，就是不紧张，警察问话也会严肃一点。”


    说完她道，“往前开，蓝色别墅。”


    “嫌疑人？”


    许诺摇摇头，“不能确定，看看再说吧！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张继平失笑，“你还怪老成，比我们都像个警察。”


    “谬赞谬赞。”


    许诺看着车外的房子。


    都大差不差，就是很普通的农村自建房。


    房子最好的就是他们家。


    这么说应该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了。


    车停下，四层精致小别墅。


    透过白色栅栏，她看见院子里有个在洗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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