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没有如果。


    在那个指纹都要靠人眼比对的年代，好多东西，不是他们想，便能做到。


    安静了良久，程诺开口。


    “领导应该快来了，今天一早，在得到嫌疑人的消息后，他便往这边来了。”


    许诺微微颔首。


    程诺打量着她的脸色，“我点了外卖，你去休息室歇会，我等会给你送过去。”


    “好。”


    俩人一同向外走去。


    刚到大厅，他们被哭声吸引。


    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周围，有许多劝慰的警察，更多的，是站在周围，他们的眼圈也有些红。


    待走近了，许诺才听见女人在说什么。


    “嫂嫂！你看到了吗？那个王八蛋被抓到了！被抓到了啊！”


    “他怎么还活着？怎么还活着！”


    她喃喃唾骂着，喋喋不休的跟她的嫂嫂说着话。


    许诺很快便反应出来这人是谁了。


    北山市杀人魔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她站在原地没动，“我忽然不想吃了。”


    “好。”他应道，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沙哑，她的哭声才停下了。


    苏晓和许诺反应最快，一左一右将她搀扶了起来。


    “谢谢啊！谢谢警察同志！”


    俩人沉默着将她带到了凳子跟前坐下，许诺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润润嗓子。”


    “谢谢！谢谢！”她的手是抖的，可一双眼睛，却没了光亮。


    苏晓坐到了她的身旁，指着许诺开口，“这就是我在车上跟你提起过的那……”


    话未说完，女人忽然站起身，扑到了她的脚边。


    许诺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下，眼疾手快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女人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


    许诺惊了，那双眼睛透露绝望，还有深深的恨意，好似还有一丝……释然？


    劝慰了将近一个小时，瞧见女人状态好了许多，她才转身离去。


    休息室的桌子上，多了一大袋外卖。


    她打开看了一眼，多数都是凛江菜。


    她记着程诺的好，只可惜，现在的她没什么胃口。


    靠在沙发上，她呆愣愣的坐了很久。


    她好像是个有点多愁善感的人，明明已经跟着办了很多案子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对她来说，不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委屈或是喜悦，她首先，想跟家人分享。


    刚打开屏幕，消息框就不停的弹消息，没停过。


    仔细一看，全是音浪@她的消息。


    许诺皱了皱眉，怕是有什么大事，于是连忙打开。


    这时她才发现，是粉丝在一段短视频下面@了她。


    视频中，女人穿着长袖长裤长袜子，蓬头垢面，而她的面前，有一只黑白色的阿拉斯加挡在她的前面，呲着牙，凶相毕露。


    拍视频的是女人的婆婆，她开口就是咒骂的话。


    “给大家看一下！这就是我儿媳妇在外面捡的流浪狗！没有规矩！就知道对着家里人呲牙咧嘴！”


    “而且，她还对我小孙子呲牙！网友们你们说说，养这种狗有什么样啊？”


    视频中，女人倔强开口，情绪有点激动，“你们想对汤圆做什么？你想都别想！汤圆是我的小狗！”


    婆婆高声道，“你喊什么啊你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在坐月子，这狗这么脏，对宝宝对你都不好！”


    “而且你看她，一脸凶相，万一咬到宝宝怎么办？你抓紧把你那破狗给弄走！”


    阿拉斯加的牙露在外面，尾巴也明显僵住，确实是在防备状态。


    但经过许诺多年的经验，还没到要咬人的程度，只是在保护主人。


    也就是她身后那个，正在坐月子的女人，


    评论区同样热闹，说什么的都有。


    「真的，咬人的狗不能养。」


    「准备好铁锅，葱姜蒜，今晚就落实到胃。」


    「这一看就是女主人给宠坏了，你不给狗狗立规矩，她就会骑在你头上，把你当小弟。」


    「是的，狗狗是阶级意识很强的动物，确实该教训。」


    「你们养过狗吗？这狗明显是在保护她身后的主人啊，你们眼瞎吗？」


    「都是自己家里人，又不是外面的坏人，保护个什么劲？」


    「有一说一，我感觉婆婆很凶很强势啊，有点吓人啊。」


    「人家是为了孙子好，你们又懂了。」


    「快找小诺，让她跟狗狗沟通一下！」


    「我找到女生的账号了，她捡到狗狗两年了，账号里全是狗狗，能看出来她很爱狗狗了。」


    「是的！还是不要被送走吧！我也@小诺。」


    「女生账号里的狗狗，很乖巧啊！还会帮忙拿拖鞋，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坐等小诺！」


    视频点赞已经破了一百万了。


    主页的下一条视频，婆婆露脸了，她头发花白，在向许诺求助。


    没犹豫，她打开了直播。


    一瞬间，在线人数破十万。


    不知不觉间，许诺已经成了音浪顶流了。


    「小诺你是不是看见我们@你的那条视频了！」


    「一定要救救狗狗啊！」


    「对啊！或者跟狗狗沟通一下，让她别咬人！刚出生的小孩，红条和蓝条都很低的！」


    许诺点了点头，快速扫了一遍评论区，“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邀请她连线。”


    她抬手搜索账号。


    不知对面是不是在等她，几乎秒接。


    婆婆穿着体面的衣服，打扮的干净整洁，面带笑意冲她招手。


    “你好，我看你你之前的直播剪辑，你居然能跟动物对话，好厉害，我儿媳妇两年前捡了一只狗，脾气一直都不好，尤其是最近，对着我们呲牙咧嘴都没啥，就怕咬着孩子。”


    她语重心长，说的句句在理。


    许诺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有时候真的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尤其是她这种粉丝量庞大的情况下。


    她随口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一场网暴，她不想这样。


    “我可以先看看狗狗吗？”


    “可以！”婆婆拿着手机往里走，抱怨道，“我那儿媳妇就是驴脾气，我们说送走，她不让，还非嚷嚷着要下去遛狗，你们说她还没出月子，怎么能出去吹风？”


    说着她拿出钥匙，“没办法，我就把她锁在卧室里了。”


    ——


    求催更啊，求好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