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带走了。


    尽管知道她已经得救，但许诺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如果刚才她没有来，哪怕只是慢一步。


    那变态刚才已经准备对小姑娘下手了，他作为猫，也一直知道老鼠在哪。


    只是恶趣味的想要看猎物临死时的挣扎罢了。


    许诺不敢想，如果没赶上，那这个无辜的小姑娘，会如何？


    加害者以此为乐趣。


    而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被害者，被害者家属的痛苦上的。


    死亡不是终结，而是被害者家属崩溃的开端。


    明明是八月的天，许诺却莫名觉得很冷。


    温以安一把抓住她微微颤抖着的手。


    用湿巾为她将指缝里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别怕。”


    许诺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怕，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烂人那么多？我们拼命缝缝补补，可永远有人会将窟窿再次捅开。”


    如果她是在新闻上看见的这件事，或许她会为小姑娘感到庆幸，或许会义愤填膺的诅咒变态。


    可新闻稿写的再优秀，也不如当面瞧上的那一眼。


    温以安的手很大，将她两只手都包裹住了。


    他低声道，“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一切，我们一直在宣传保护野生动物，但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那些铁了心要偷猎的人，我们无法改变人性。”


    “我们不是唯一想要保护野生动物的人，可只要多救下一只濒临灭绝的动物，或许我们就能拯救一个族群，黑暗不会永远消失，但我们可以做点灯的人。”


    “亮的地方多了，暗的地方就少了，别多想小诺，我们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他捏了捏她的手，随即松开，“明早要不要喝豆汁？京市特产。”


    温以安话题转的有点生硬，但许诺听进去了，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她勾唇，只是笑的很僵，“好啊，我之前在音浪刷到，但还没喝过，有点好奇。”


    温以宁恰到好处出现，一脸高深莫测开口，“信我，味道很奇妙。”


    这么一说她更好奇了。


    ……


    他们被一块带回了警察局，说明昨晚的情况。


    天蒙蒙亮时，才结束了问话。


    许诺出来时，心情沉重。


    刚才她问了一下那变态的情况。


    变态叫王浩，家里有钱，家长从小溺爱，包括这几次的事，都是他们在背后给他善后。


    王浩爱吃，家长就给他从各地找厨师，做美食给他吃。


    再加上他们工作忙，家里就请了几个保姆。


    老板说话，保姆不敢说不。


    等他们反应过来，十五岁的王浩，身高一米五，体重却已经飙到三百斤了。


    肥胖让他不愿出门，更沉迷于在家暴饮暴食。


    他不去学校，十七岁的时候，体重上了四百。


    随之而来的是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


    他不得不减肥，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两年，成功又涨了八十斤。


    后面因为肥胖导致呼吸暂停，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切了他的胃。


    后面虽然瘦下来了，但他却患有勃起功能障碍。


    今年二十八岁的他，不愿意出门和人接触，沉迷于各种无码视频。


    时间长了，他变态了。


    根据他的供述，第一次，他刀的是他家保姆的女儿。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但因为她一直反抗，他失手杀了她。


    家长对此依旧溺爱。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五十万，他们买下了那个女孩的命。


    连他们家厕所一块地板砖的面积都买不到的钱，买下了十九岁花季少女的命。


    讽刺，却又诡异的合理。


    有些事只要一开始，就没办法再停止。


    肉体无法得到的快感，他通过刀让大脑得到了。


    在他一次次逃过了法律制裁后，人对他来说，跟杀鸡杀兔，再没有什么区别。


    失控后，便无法再控制。


    庄园地下室里，残留的骸骨是分散的，不完整的。


    但零零总总凑起来，是十五个人的。


    为什么刀了这么多人，他依旧逍遥法外，警察没有说。


    但许诺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钱，真的可以做很多事。


    （不要说！憋住！我知道读者宝宝很聪明，但是嘘！）


    剩下的事跟许诺就没有关系了。


    但她接到了许诺的电话，他说这次，一定会让变态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相信他。


    温以安给温以宁使了个眼色。


    后者颔首，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这会刚好，咱喝豆汁去吧？”


    “好。”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她不想将这些负面的情绪带给他们。


    ……


    六点半，够早了。


    早餐店里已经坐满了人了。


    许诺跟着在外头排了半小时队，总算到他们了。


    刚坐下，温以宁就开始抱怨，“哥，这家店怎么忽然火起来了？我记得之前八点跟你来，都不用排队。”


    温以安冷冷的看着她。


    “有没有可能是我七点晨跑完了来排队，你来蹭的现成？”


    温以宁不信，“你能有这么好心？我宁可信狗会爬树。”


    他将冲好的筷子和盘子放到了俩人面前。


    “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许诺沉默了一会，开口，“其实宁宁，狗真的能爬树，经过训练的马犬不仅能爬树，还能再用树干当跳板，再往高跳一下。”


    “……不是这对吗？”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没接话，只是默默的打开了音浪，给她看了一眼真实视频。


    “不是这对吗？啊？这对吗？”她抱着许诺的手机不肯松手，开始上下滑动，一边评论一边道，“结果地心引力就是压制我的是吧？”


    谈话间，豆汁，焦圈，咸菜在一个托盘里被端上来了。


    她跟温以安面前摆的是一样的。


    温以宁面前放的是炒肝，这会她手机也不看了，改盯着许诺看了。


    “快尝尝，我跟你说，这就得大口大口的喝才正宗。”


    她表情严肃，指甲却死死掐着手，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


    一夜没睡，刚才站着都能睡着了，这会一下清醒了。


    许诺有点懵，不清楚她怎么这个反应。


    虽说网上传言豆汁不好喝，但她秉承着一个人一个口味，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


    她端起碗，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大口，进嘴的瞬间，她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