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


    许诺心中了然，面色不变，“她现在在哪里？”


    “在床上躺着，她生病好多年了，现在下床都要人扶着，这两天事儿多，我就没顾上。”


    许诺点了点头，“王哥你父亲出事的那天，你母亲在哪里？”


    他一愣，“在家里。”


    “当时你母亲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吗？”


    搬砖王哥摇头，哑着嗓子，“她病着，平常家里来个客人，都不知道，到现在我们都没敢告诉她，我父亲去世了。”


    许诺不想用最坏的想法，去想一个老人。


    但旺财现在，明显是慌了。


    她点了点头，道，“旺财，那天奶奶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惊了。


    评论区的消息，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翻滚。


    「不是，小诺这什么意思？不会怀疑一个瘫痪多年的老人吧？」


    「别的不说，但这次我感觉小诺你有点太过分了！」


    「这杀人可是要坐牢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诺！」


    「就是，警察说话还要讲究证据，你这太随便了。」


    「我真服了你们了！人家小诺只是很正常的询问一下，她又没有说别的，你们怎么又急了？」


    「网上冲浪的这些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听风就是雨，没一点自己的思想。」


    一直沉默不肯开口的旺财，终于开了口。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像是实话实说，他这样子，更像是在为她脱罪。


    “爷爷平常对你怎么样？”


    【不好。】


    许诺有些惊讶。


    狗狗是很忠诚的。


    哪怕主人带他回家只为了虐待他，他也只会一味的对主人摇尾巴。


    在她老家，狗就只是一只看门的狗。


    年轻力壮的时候，被铁链拴一辈子，吃剩菜剩饭。


    老了临死前，主人会将他卖给收狗的人。


    许诺想不通被关进笼子里的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归宿。


    大概率，是上了别人家的餐桌。


    狗很聪明，他们一直都知道。


    但他们不会逃跑，只会垂头跟在主人的后面。


    如果旺财这么说了，那那位老爷爷，对他一定很不好。


    “王叔，你父亲平常对旺财怎么样？”


    搬砖王哥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旺财是我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在垃圾堆里捡的，当时他刚出生，像小老鼠一样。”


    “当时都说他活不了了，不管了，我母亲愣是用针管给他喂奶，把他养活了。”


    “我父亲和旺财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他这人没啥耐心，喜欢玩牌，输点钱回家就发脾气，看见谁都要拉过来揍一顿泄愤。”


    “但，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父亲一直想吃肉，说养旺财没什么用，是我母亲一直拦着，这才……”


    顿了顿他道，“我母亲从两年前开始，身体慢慢的就不好了，开始能自己走的时候，一直是旺财陪在身边。”


    “他对我母亲很忠心，好几次她跌倒，都是旺财站着，让她撑着他的身体站起来的。”


    “之前有一次家里没人，我母亲从床上摔下来，也是旺财出去找人来救的她。”


    「呜呜呜，我哭死！奶奶是善良的奶奶，狗也是好狗！」


    「我感觉这王哥他爸爸，是真的不咋地，赌鬼什么样，你们还不清楚吗？」


    「家暴人，还暴狗，这很吓人了，莫名感觉死的好怎么回事？」


    「你们真是对死者一点该有的尊重都没有，那老一辈家庭不都这样吗？」


    「就是！男人在外赚钱养家，女人小孩在家享福，挨几顿打又怎么了？」


    「我发现你们有些人，真的是相当不要脸！」


    「笑话，这是人家家庭矛盾，还让你们指责上了，挨打都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那老女人不守妇道。」


    「大隋都亡了！你们开始拿裹脚布裹脑子了是吧？」（虚构的最后一个朝代）


    「真有病，这么恶意揣测一个老奶奶。」


    「那一辈的女人有多难你们了解过吗？你们家里没有妈妈，没有奶奶？张嘴就是放屁？」


    许诺没理会乌烟瘴气的弹幕。


    有些人，就是三观不正，外加脑子有问题。


    “所以就是说，旺财和老爷爷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了？”


    他一个劲的点头。


    “大概一年前，我嫂子在给我母亲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有伤口，当时她人就已经有点拎不清楚了。”


    “后来我们发现，是我父亲……赌完回来后打的，我们就把他俩隔开了。”


    “一般情况，不会让我父亲再单独去见我母亲，从那之后，旺财挨打要更狠一点，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他不对我们动手了。”


    许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她只能强压住不适，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不要对死者不敬。


    “旺财，奶奶挨打你很心疼对不对？”


    旺财沉默了好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奶奶是最善良的人，要是没有奶奶，就没有现在的旺财，我很爱奶奶。】


    许诺定定看了他好久，语气软了下来。


    不仅是心疼狗狗，还有对那个素未谋面老者的心疼。


    “我感觉旺财真的很幸运！遇到了这么好的奶奶，奶奶一定也很爱你。”


    “汪汪汪——”


    旺财的叫声有些哀伤。


    【他们没有把奶奶和他完全隔开，快天亮的时候，他总会溜进奶奶的屋子打她，我想进去帮忙，可我怎么都撞不开门。】


    从他的声音中，许诺听到了茫然和无措。


    【他什么都不做，奶奶身体好的时候，会带我去捡瓶子卖钱，一块钱都可以让奶奶高兴好久，可每次，他一回来，钱就保不住了，一块钱都不行。】


    许诺听着，心里只剩下心疼了。


    “旺财，你可以告诉小诺姐姐，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汪汪汪——”


    【那天他输了钱，又去奶奶的房间打她，我在外面撞门，想要救奶奶，他拿着刀朝我就冲了过来。】


    旺财垂着头。


    【其实也好，他来打我，奶奶就安全了，我跑得快，他追不上我，骂了一会后，他就骂骂咧咧的进屋了，等了一会，奶奶出来，朝他屋里去了。】


    “所以，是她杀的对吗？”